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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愤起大错已铸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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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开了。老鸨看着被砸得乱七八糟的满屋,心里心疼得要死,未清狂也才知道,少年早就走了。
“看看这张小脸,啧啧啧可惜啊。”
他扭头躲避开女人的手,女人没有生气,那位爷已经走了,至于剩下这人她要怎么处理,还不是她自己说的算。
老鸨本想着饿上他几天,留下来当个打杂的小二,现在一看这脸蛋,当个打杂的实在是委屈了他。
她想得美美,没想到这小子突然推开自己,就想着要逃跑。
幸好她在门口留了两个看门的,人才没有让跑掉。两个壮汉把人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回来,未清狂被吊在空中,腿下腾空踢着左右。
“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
见他如此不安分,红姨抬手就是响亮的一巴掌,“我管你是谁,进了我红姨的楼,我就没见几个能出去的。”
红姨死劲掐着他的脸,左瞧右瞧之后很是满意,唯一的不满就是下颚的那道痕,这以后要是留疤了,可就卖不了什么好价钱。
“先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了,我要好好瞧瞧身上如何!”
任由他的拳打脚踢,那两个壮汉直接将他压在地上,上手就直接扒他身上的衣服。
未清狂顶着个巴掌印被死死钳住双手,气得眼泪哗哗直流。
他后悔了,父亲叫他练功不是没有原因,他不该偷懒被罚后还瞎跑下山的。
“慢着……”
衣服扒到一半,红姨突然叫停。
她伸手抹掉他脸上的眼泪:“瞧瞧哭的这样,瞅着得跟我犯了多大错似的。”
“可不是我想这么对你,而是人家交钱办事,你安静着点,等下让其他客人听着了,那可就不好了……”
收到她的眼神示意,其中一个大汉直接用布塞住了他的嘴,保险起见还用布绑了一圈。
“唔唔……”
未清狂正绝望之时,房门被砰地一脚踹开,他满怀希望的看去。
……
是父亲!
魏如谦看见面前此景尤为震怒,速地上前,两边长袖一挥,两个大汉立刻左右飞了出去。
面前这两个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红姨很识趣没有上前。
魏如谦将他嘴里的束缚一解开,未清狂直接扑上前去死死抱住自己的父亲:“爹,孩儿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头一次见他这般乖巧,想必他也是受了不少委屈。
魏如谦摸着他的脑袋,一手替他理好身上衣物:“有爹在这没人再敢欺负你,爹带你回去。”
“红姐,这两个客人怎么拦都拦不住……,咦,这是怎么了?”
“真是没用!”红姨对来的人一顿臭骂,眼瞅二人衣着非富即贵,转头立刻换上个笑脸:“二位客人这是……”
话没说完,一把剑就直接架在她肩膀上,历烊压根没想同她客套:“谁带他来这的?”
“这……这我怎么知道,是他自己想吃白饭,当然要留在这给我抵罪。”
“我儿欠了你们多少?”魏如谦小心翼翼将孩子抱在怀里,眼神漠然一扫过去:“我给!”
红姨刚松口气,就听他下一句“……但我儿身上的伤,这是怎么回事?”
……
“这这……”
红姨还想狡辩什么,魏如谦慢慢拔出腰间的佩剑,她还没说一句话,长剑用力扔去,直直在空中割掉了她的一只手。
一时尖叫满楼。
“啊……我的手……”
那个女人直接被吓晕倒地,魏如谦对着怀里的未清狂冷冷道:“她伤你的,爹先帮你讨回来。”
地上的血映在他的眼里,格外疯狂。
走出青楼魏如谦手握解药,对历烊再三言谢,要是他再来晚点,这孩子不知还要遭遇些什么更过分的事来。
历烊目送他抱着那孩子离去,那孩子……同他的母亲长得,就跟同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唯独脸上的那里……
他本不想那么轻而易举就将解药交由对方,但对方既已将鬼令交出,他又何必违反当初的誓言。
回到魔教内。
边上的炼丹炉青烟缭绕,玉观音满脸怜惜道:“好好的一张脸,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没事的玉姑姑,伤口那么小,只要没仔细看根本看不着。”未清狂反过来安慰她,眉目间的失望还是掩饰不住。
玉观音虽铁手无情,但对面前这个孩子,还是打心里的喜欢:“还疼不疼啊?”
未清狂摇摇头,手里捣鼓着的药瓶啪一声掉地上碎了,他的脸上再也绷不住,委屈着一张小脸:“对不起玉姑姑……”
“没事没事……”玉观音不知所措:“姑姑已经命人去煮少教主最爱的,红豆甜汤来,等会喝了就不疼了。”
尽管伤口还是火辣辣的疼,未清狂还是止住了难过的心,父亲叫他记住这次的教训,而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门口,对他不甚过问几句。
连他那些不见了的时日,也不会多嘴询问。
后来未清狂的伤好了,却留下了丑陋的疤痕,如同那次受骗,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
……
地牢之中挂着一个血人,浑身满是血污,其伤口溃烂发炎更是惨不忍睹。石门慢慢打开落下石阶,一人下来手里端着一碗米汤。
修一用尽全部力气抬眼,那人脖间白布缠绕,其面更是模糊不清,但修一知道,那人是来给自己送吃的。
“张嘴……”每日都是这两个字,男人跟履行义务般喂完就走,根本不顾及他身上的伤。
米汤清淡无负担,可以减少解手次数,且不会引发伤口感染。
他被关押在此,如今废人一个,那人也不敢轻易松懈,想来也是历烊有特意交代。地牢内有幽幽琴声传响,修一泛白张脸无力欣赏。
在这么下去,他只有死路一条。
……
大漠那边的客栈难得来了群人,燕三娘顾不得同他继续说话,未清狂静静坐在一旁。好不容易打点完一切,却因天色原因只能以后续谈。
“那你接下来,可还有些什么打算?”
未清狂心里早已盘算好行程:“我过些时日想去郡王府看看,说到底我长那么大,还未曾见过外祖父他们。”
“此去多加小心,以你现在的身份,别让其他人认出来了。”
三娘想来也觉得妥当,你就不拦着他,只叫他早去早回。
另一边的历烊妺嫃因为加快行程,所以很快就抵达大漠。驿馆内人多眼杂,沈晏忱只能只身出来同他们会面。
夜深人静的时候,郡王府也陷入熟睡的状态中。一伙人乔装打扮悄悄潜入,也无人得知。
一缕迷烟飘进屋内,床上的人睡得死气沉沉的。沈晏忱手握尖刀推门而入,抬刀干脆利落割下郡王夫妇的头颅。
他的眼里全是漠然,周身充斥的杀气腾腾怎么都挡不住。
不知道的肯定以为这是血海仇杀,然后却非如此。
沈晏忱同郡王夫妇无冤无仇,但他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干完所有一切,三人在大厅会面,睡意朦胧的郡王府此刻满是血腥与杀戮。
沈晏忱割血滋养鬼令,王府在邪气的笼罩之下,很容易就可以想到鬼令为祸所导致惨案。
随意抛下的头颅滚落在地,沈晏忱轻视一眼就离开。
天刚一亮,不负沈晏忱所托,郡王府出事的消息立刻传开。而凶手此刻还在驿馆内,被当成贵客招待。
郡王府门口围着一众人群,具体的死因还要等仵作验尸才知道,人堆里有一人为之一笑,满意地走开了。
郡王府突发命案实在诡异。毕竟郡王夫妇名声在外,是这一片有名的大善人,膝下唯有的一女青隅郡主也早音讯全无,谁会想着对这对可怜的夫妇下手呢?
没过几日后更加震惊的事传来,仵作在验尸过程中,突发面色铁青死于当场,同郡王府内其他下人的死状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周围百姓人心惶惶,朝廷只得下派新仵作,结果又没出几日,新来的仵作毙命当场,和前仵作死得也一样。
朝廷这才发觉两件事来得蹊跷,立即包围郡王府,此时离郡王夫妇去世,已经过去了好些时日。
历烊本只想打探消息,没想到那些人却这么无用。
“大漠境内竟无个明白人,本想着此事能就此闹大,没想到一群泥巴无个主事的,可别让我们白费功夫。”
沈晏忱也着实没料到,郡王夫妇于他而言是最好下手的目标,皇亲国戚之死,大漠不可能不了了之,只要侧重一查,鬼令不就公之于众。
魔教看管鬼令无力,会成为大众眼里的罪人,到时所有的主力,都会对准魔教。
消息闹大,未清狂也听说了郡王府一事,他同外祖一家连面都没见过,如今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心里更多的只是五味杂陈。
此案疑点太多了,未清狂不敢擅自出动,到时自己身份败露,众人会怎么猜想不言而喻。
多人牵连此案惨死,郡王府可以说是疑点重重。多日后,事情终于有所进展,有人发现郡王府遗留鬼令痕迹,其郡王夫妇致命伤上也有鬼令出没。
鬼令杀人一事,听着无不震惊。
人流聚集多的茶楼内,未清狂头顶帷帽坐在角落,近来城门看守严谨,导致他现在离不开城中,他只能暂且找个地方落脚。
“那这凶手不就是那魔教教主!”一听鬼令众人不由想到魔教,只有教皇血脉可以掌控鬼令,那可不就是未清狂干的。
先前鬼令消失的传闻,说不定就是他未清狂故意放出来危言耸听的。
未清狂听见说话声,抬头看向声源。
那人还在继续叫嚣:“他魏清狂这么杀人无情,连自己的外祖一家都敢下手!”
有不知情的人问:“外祖一家?那魔头莫不成跟郡王府有什么关系?”
那人讲得有理有据:“那会谁人不知郡王夫妇养了只白眼狼,对外说是消失了,那还不是躲着在给魏如谦那鬼魔头生孩子。
她要没生下魏清狂那个大魔头,如今哪有那么多祸端!”
“哦……我懂了,魏清狂肯定是想报复郡王府对郡主的遗弃,才大义灭亲了自己外祖一家!”
“那郡王夫妇要是泉下有知,不得恨死了那女的。”
“什么女儿,那明明是个不祥之人。”
他们的话愈演愈烈,在未清狂心里彻底点着了火,灭都灭不下去。
哐当一下巨响,未清狂奋起揪住那人脖颈,越掐越紧:“你有种再给本座说一句试试!”
大庭广众之下突发这些,众人都吓了一跳。未清狂带着帷帽,其他人看不见他的脸,那人也不知自己怎么得罪对方了。
“咳咳……咳咳我……救命啊……”
“快撒手啊你!”有力气大的人冲上前去,使劲用力,但就是死活都掰不开未清狂的手。
慌张之下他手一歪,竟直接当场揪掉了未清狂的帷帽。
“哈——”
一阵惊呼声中,一人喘着大气叫道:“魏清狂,居然是魏清狂!”
他眼尾一抹猩红,脸上的愤怒迸发而出,未清狂用力看了过去,那人原是在宁坚汕寿宴上,讨伐过自己的其中一人。
一人提刀愈行刺过来,未清狂躲闪不易,刀锋从脸上狠狠划过,顺带着发丝割落在地。
未清狂愤恨之下手里力气猛的攥紧,手里那人竟被活活掐死,人们吓得四散逃去,却发现未清狂却早已堵在门口。
客栈里满是血腥气,未清狂彻底控制不住自己。那些人对逝者不尊,张口闭口对母亲就是“白眼狼”“不祥之人”,要他怎么能容忍。
锦瑟出鞘见人就杀,墙上地上皆是血迹。
客栈内死人无数,官府赶到现场时,都被几经吓呕,而未清狂早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
事情的发展的确如沈晏忱所想,但听见外人的津津乐道,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那些围观群众将所有事说得有理有据,听者皆感慨未清狂的冷血无情。
客栈内死伤无数,魔头杀人一下传遍大街小巷。
沈晏忱这才知道未清狂同那郡王府的关系,但他知道对方并不是如此冲动之人,能让他变成这样,那些人是有说了多难听的话。
大漠境内满大街都贴上了通缉画像,各个出城口更是重兵把守,为的就是能早日擒拿住魏清狂这个杀人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