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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生于冷宫,毁于冷宫 ...


  •   “皇姐说的这叫什么话,臣弟哪会有那心思想着去害皇姐……”怎么会没有,沈晏忱挑眉一笑,让人无法奈何他半分。
      话说的是这样,但看他那态度,自己要是信他就怪了。

      “有没有你自己心中清楚,嘴上叫得好听,心里巴不得我死!”
      沈晏忱嘴角勾起:“皇姐既然自己清楚……,以后出门可要小心点,毕竟在皇姐心里,臣弟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是不是面对所有人,你都可以笑的那么虚伪?”她不齿道,沈晏忱怎么会知道画像的事?当年若没有那画像,她同燕世羿也不会有这段缘。
      这背后是谁动的手脚,她细想便知。

      沈晏忱则换了副说辞:“皇姐自幼便看臣弟各种不顺眼,会觉得臣弟虚伪恶心,不也很正常……”

      他语气带着不甘,看她的眼里却是阴险与愤恨。“臣弟还未正式过请教皇姐,臣弟到底做错了什么,皇姐要对我百般羞辱,即便当时在冷宫,都不愿放过臣弟!”

      沈晏忱的生母秦氏曾经受宠一时,在怀他时却因家族谋反牵连诸身,外祖一家满门问斩,她为此说情引得太上皇生厌,最后以弃妃之身入了冷宫。
      兄长较年长,早年就过继到皇后膝下抚养,因而受到牵连甚少。而后母亲在冷宫那等简陋的环境生下他,不久后就此遗憾离去。

      所以他的出身并不光彩,即便沈晏忱有个皇子身份傍身,也还是无济于事。他无处可去,同秦弃妃只能苟且在冷宫,靠着兄长时不时的接济,才能活下去。

      而沈柔佳的处境却和他大相径庭,一个是最小的女儿,一个是最小的儿子,待遇却天差地别,一个可以随心所欲不用看人脸色,一个却要伏低做小。

      当年的秦氏一族在朝中如日中天,一直是太上皇的心头刺,没想到秦氏一族为首在被抓后,竟招供出一件可怕的事。
      他们原意想造反后杀了后宫众人,最后扶持秦弃妃肚里的孩子上位,秦家把权朝政。

      只可惜最后计谋被拆穿,秦弃妃被彻底厌弃,肚中的沈晏忱更被无辜牵连,触了太上皇的霉头。
      但稚子无辜,这孩子终究是龙子凤孙,太上皇只能选择眼不见为静。

      他会过问公主今日做些什么,却不会想到冷宫里那个小儿子过的好不好。

      宫中人皆选择性忘记那位小皇子的存在,就连沈柔佳也是无意间听宫人说起,这才知道自己原不是父皇最小的孩子。
      自己低下原还有个更小的庶弟。

      “怎么脏兮兮的,还不快点叫他离本公主远点!”敦嘉公主见到眼前这个小孩时,满眼都是嫌弃。
      这是她对沈晏忱这个弟弟说的第一句话。

      因为身边没有贴身宫女看管,和每日温饱的饭菜,沈晏忱长得瘦瘦小小只的。
      巴掌大的脸瘦的明显,那双眼水灵灵的,格外突出圆亮,身上穿着的衣衫,皱巴巴又单薄,看着更是可怜巴巴。

      而反观她自己,身边不仅跟着好几个奴才,白胖胖的脸笑起来憨态可掬,白皙又干净,看着就很讨人喜欢。

      见他不说话,公主以为他是个哑巴,就更为嫌弃:“这就是你说的,本公主的弟弟?”
      身边的奴才点了点头,他也不知这公主为何突然来这冷宫,生怕公主摔了伤了,想赶紧送走这尊大佛。

      一个丑八怪,也想抢走父皇对她的宠爱?
      公主娇蛮霸道想独占宠爱,当她从奴才口中听说有了沈晏忱的存在,就心生危机。

      注意到他们说的话,沈晏忱试探性开口叫了一句:“皇姐……”

      啪——
      一巴掌抡过来,直接将他打倒在地上。

      沈晏忱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个巴掌印。她伸出手摸在他的脸上,公主一声娇喝:“不准你这么叫我!以后也别让我听见你这么叫。”

      沈晏忱被吓得瑟瑟发抖,被她触碰到的伤口,感觉更加火辣辣。她的手就跟个烙铁般,在他脸上来回试探。
      明明是张白皙娇憨的脸,看着却那么的吓人。

      冷宫是个晦气之地,公主没有久留就离开。看着远处渐渐离开的一行人,那时的沈晏忱还不知自己招惹到了什么。

      “公主去了冷宫?”消息传到太上皇耳里,在听见公主不误学业跑去冷宫,他那父皇连问起他一句都不曾。

      沈晏忱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敌意从哪而来,后来皇姐时常来看他,甚至给他带了各种他连看都没看过的糕点。

      砰的碎裂声——
      当着面摔碎的糕点,就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他原先渴望的眼神,逐渐转变为麻木。

      皇姐想看他像条狗般,趴在地上吃那些糕点。沈晏忱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就只是呆呆地站着,脸上挂着无辜与迷茫,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周围的奴才肆意侮辱“主子”不识趣,却没得到半点责罚。
      看着本来应该高高在上的皇子被人欺负,他们乐此不疲。

      实在忍无可忍时,他会偷偷用阴毒的眼神瞪向对方,但那样招来的怒火更强烈。

      “居然敢瞪本公主!”
      伴随着皇姐的怒上心头,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个巴掌。

      但值得庆幸的是,上头开始准备的饭菜,每日吩咐下来,他每天都可以吃饱。

      沈晏忱安静吃着,因为他知道,这顿饭菜来之不易。
      这是他被皇姐欺负……,所换来的“赏赐”。

      欺负沈晏忱就跟她的兴趣一样,也没人会去过问一个不受宠皇子的感受。
      有的人想要通过讨好公主,而被圣上赏识,也会跟着变本加厉的针对他。

      有时欺负的过分,他会偷偷缩在角落哭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一次两次,再到后面的习惯。沈晏忱一忍再忍……

      小孩子之间的欺负,无疑是语言羞辱,多则拳打脚踢。
      反正……应该不会疼太久,当时的沈晏忱就是这么想的。

      直到后面那个人的出现,粉碎了他全部的希望,将他变得那般令人作呕……

      自出生沈晏忱就待在冷宫,后来兄长娶了青梅竹马的姐姐当侧妃,被封亲王,宫外还赐了座府邸。
      他才得以离开冷宫跟随兄长,有了安定的住处。

      只可惜,兄长还是来晚了……
      看着兄长跟他喜欢的人恩恩爱爱,沈晏忱竟半点感觉都没有……

      ……
      甚至有点想吐

      还是那个女人的话叫醒了他,沈晏忱恍惚间回到现实,就听见她说——
      “本宫见你第一眼就看不惯你,尤其是你那双会装无辜的眼睛!”

      她说着向他逼近,即使比他矮一截,却有种莫名的气场。 “多污秽的一双眼啊……,什么都能装出来。”

      沈晏忱一如既往,可那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他一直在隐忍……
      凭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却要承受来自他人未知的怒火?

      就因为她的一句看不惯,自己忍受了不知多久的屈辱。

      更可恨的是兄长不知她的所作所为,登基后还对她关心有加,给了她长公主的身份。
      再到沈彦卿继位,她成了大长公主……

      明明他们才是亲兄弟,凭什么皇兄一而再再而三的……袒护她!

      沈晏忱什么都能忍,却不能容忍她抢走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后来他找了画师偷偷临摹她的相貌,听闻大漠可汗是个好色之徒,他就特意将画传到对方手里,并大势宣扬沈柔佳的美貌。
      这个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会成功的招数,没想到最后竟成功了,大漠可汗对她一见钟情,这才有了后面那些事。

      沈晏忱还是那副样子:“真可笑!”

      “什么?”
      她一下愣住,脸上表情有些僵硬,但又很快恢复正常“你说什么?我要是可笑,你又算什么……”

      他直接打断,看着她的脸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沈晏忱坦言道:“你这一辈子皆视我为对手,可笑的是,他的宠爱本来就只对你……,可是你害怕,害怕父皇有一天想起我来,你视若珍宝的一切会被我夺走!”
      “从头到尾,都是你的私信作祟!”

      柔佳红着眼睛听完他的话,她远没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冷静和大度:“胡言乱语!你未免太过高看于自己——”

      沈晏忱猜到她会有的反应,直接了当道:“我们都心知肚明,现如今这只有我们二人,皇姐也无须装作那副姿态。”

      她轻叹口气,眸中似笑非笑仿佛释然:“你想得太多了……”
      “你母亲做错事理应受到处罚,你作为她的孩子自然不可避免,能活下来你就该感激涕零,你又有什么资格同我争?”

      她嗤笑出声,却越笑越无力。
      “至于父皇……,他至死都没有想起过你,就连你母亲,他也只字未提过,他打心里就没记起过你半分!”

      她清楚沈晏忱讨厌自己的原因,自己何尝不是讨厌他,自幼便在皇后母亲的潜移默化下,她也逐渐变得同深宫里的女人一样。
      沈晏忱听完,没有露出她想看的反应,反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无吟良久过后,沈晏忱突然开口刺动她心。
      “他记起我又如何?他要真记起我早就记起了,我又何苦会一直待在那冷宫里,受这你那么多年的折辱。”

      出身在帝王家,父爱什么的就没需要过,况且他自出生就没体验过。

      “你没体会过,自然不会懂得那种得到……又失去的恐惧从何而来。”说着,她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不决后还是开口问道。

      “齐和筌……,是你杀了吧?”

      ……
      此名字一出,沈晏忱呼吸猛的一滞。

      那个人……是他一辈子的噩梦,驱之不散,赶都赶不走。

      ……
      沈晏忱眉眼即刻泛上一层阴霾,阴沉沉地无半点生气,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又来了。

      以往的一幕幕,快速划过他的脑海,快到无法想象——
      男人冰冷的手指掐着他的脸,扒拉开他的眼皮,任他怎么动弹都不松开。明明是张慈眉善目的脸,笑起来却那么的让人毛骨悚然。

      “好好看呐,给我看好了……可别眨眼喽!”沈晏忱瘦弱的身子使劲挣扎,却还是被完全压制住。

      眼泪顺颊而下沾到齐和筌的手上,他的眼神却愈加浓烈,变质。

      阴暗的环境里,一切看得很清楚,屋内唯一的一张床上正猛烈摇晃,看着随时会散架。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腐味,里面夹杂着什么,怪异极了。

      不堪入耳的声音在屋里一直回荡,衣不蔽体的两人忘情般投入,全然视旁边人为空气。

      年纪尚小的沈晏忱,被眼前一幕吓得眼泪直流。
      齐和筌却摸着他伤痕累累的手臂,发出一声声感叹,最后看着他呕吐不止发出痴笑。

      齐和筌就是那么变态的一个人,即使自己做不到,但他总会想尽方法来折磨沈晏忱。
      有时候心理折磨,远比□□折磨来得伤害大。
      ……

      久不见沈晏忱回答,她也知那人最后的下场。
      她慢悠悠开口:“死了也罢……,记得清理干净,别给自己留下麻烦。”

      沈晏忱呆愣片刻笑了笑:“皇姐提醒的是,臣弟,恭送皇姐——”

      另一边,沈彦卿忙完已经不知道什么时辰。
      也不知他走后,皇叔和皇姑是不是又吵起来,叫人来问,却没问出什么。

      “皇上日理万机,要不先回养心殿?”
      回去路上经过御花园,沈彦卿驻足半响也不知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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