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七楼A

69、第 69 章

　　“我今天能不能请个假？”早餐时间，余尘问商晴。
　　“干嘛去？案件还有需要你的地方吗？”
　　“不是，有个之前认识的人，让我帮个忙。”余尘说了自己即将去当托的事。
　　“我和你一起去。”商晴言简意赅。
　　“啊？”
　　“万一楼盘不错，我直接投资，就不用作假了。”商晴喝着黑咖啡。

　　“可算来了！”看见余尘还带着个外人，小豪先是迟疑了一下，随后热情地迎接了。
　　“不好意思迟到了，没想到这么远。”余尘解释着。
　　“走吧！”小豪倒是省事，直接带余尘到了款台交认筹金。
　　“我说，靓仔，你都不带我们看下样板房吗？这样的工作流程你能通过试用吗？”商晴纳闷地问。
　　“我试用期时限马上到了，先交了认筹金，再看吧。”小豪有些焦急。
　　“那你确定这认筹金能退？”商晴轻蔑地说。
　　“嗯可以的，选不到满意的就退。”小豪一边说，一边接过了余尘手中银行卡，转手送进了柜台，并向里面的妹妹抛了个媚眼。

　　“走吧，我带你们去看样板间。”完成了一单任务，小豪满意地说。
　　“不必了，反正我也不打算买，不浪费你的时间了。”余尘说，“能退的时候告诉我吧。”
　　“没问题，那过一阵联系你，你们慢走吧。”
　　“过一阵？这上面不写着开盘是后天吗？是后天就能退吧？”商晴拿着传单，摇着问。
　　“呃，啊，是。”小豪心不在焉地答复着。
　　“那我们就后天来退款。”商晴皱着眉，斜眼看着小豪说。
　　小豪并没答复，只说了句“慢走。”

　　“这人是你朋友？”返程的车上，商晴纳闷地问余尘。
　　“不熟。上次出差时碰见的。”余尘大概说了和小豪恢复联系的过程。
　　“啊~那就随便帮他作假啊？”
　　“我不是欠他个人情吗？”
　　“那要是钱要不回来怎么办？”
　　“嗯？他不是说可以退的吗？”
　　“呵~”商晴没在往下说，一副走着瞧的神情。

　　果然，被商晴言中。
　　余尘到售楼处表示要退认筹金的时候，被告知那笔钱由小豪代为退掉了，而小豪已经辞职了。
　　余尘给小豪发送了语音电话，他倒是没躲，直接接了。
　　“喂？”
　　听到如此理直气壮的问候词，反而让余尘顿住了，“那个……”
　　“有事吗？”小豪倒是先开了口。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余尘无语。
　　“我们毕竟认识一场，我认为拿你2万不多了，就当封口费了。”小豪得意地说。
　　“什么？”
　　“我那天在墓园都看见了，你是不是能看见鬼？我看见你对着空气说话了。”
　　“……”余尘心中一惊。
　　“真的被我猜中了呢。”小豪更得意了，“就是因为你，我才知道墓园真的有鬼，所以那份工作我才做不下去的，你这点认筹金，就算是补偿吧。”说完，小豪挂断了语音。
　　余尘站在原地，仍然是听着电话的姿势。

　　“真是抱歉了。”于未有些内疚。
　　“没事晨晨，亮哥给你那么多呢，2万不算什么。”张亮搂着于未的肩膀说。
　　“你放尊重点。”于未打掉了张亮的手。
　　“所以我说，你就不应该总去烦晨晨，闲的待不住跟我说话啊。咱们俩聊天，就不会有人觉得晨晨奇怪了，是吧？”张亮期待地看着于未。
　　“我没话和你说。”于未转向余尘，“你是不是为了找个人缠住我，把他搞出来的？”
　　余尘没说话，只是跟张亮使了个眼色。
　　“我说未弟，你说我怎么死的？”张亮get到了指令，立即去和于未攀谈起来。
　　“我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呢，我还关心你怎么死的，你爱怎么死怎么死……”
　　多亏了张亮，在售楼处外空地上站着的余尘，才看起来不像个疯子，这确实就是她幻想出张亮的目的。

　　“退成功了吗？”
　　余尘一进屋，商晴就看热闹似的过来问。
　　余尘摇了摇头。
　　“那他怎么说？”
　　“他辞职了，跑路了。”余尘回答。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算了。”
　　“算了？上当受骗就这么算了？”
　　“那不然呢？”
　　“报警啊！”商晴冲口而出。
　　“算了吧，我不追究了。”余尘赶快否定了这个建议，回屋去了。
　　商晴在背后纳闷地撇撇嘴，因为向来追求公平的助理今天看起来很怂。

　　余尘本以为小豪的事就这样结束了。然而，人一旦发现不劳而获的途径，很容易上瘾。隔了一天，小豪发了一段视频过来，是余尘和空气“吵架”的视频节选，不但有影像，居然还有声音。
　　墓园新区竣工后，用于监管工人的摄像头还没有及时摘下，正好拍到了当天余尘的奇怪行为。当天，在余尘走后，呆在原地的小豪发现了这个摄像头，还到监控室反复确认了一下，并，拷贝了一份。

　　小豪的条件是10万元，买断这段视频。
　　“你放心，我言而有信，我也是急用钱没办法。”小豪的解释充满了套路，“我给你写个字据，证明十万元买断段视频，我日后绝不会发出去，所以我有多少个拷贝也没有用了，你就可以放心了。”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我要回南方去了，这笔钱就当是为我践行了。”
　　余尘沉思了片刻，“好，如果有下一次我就直接报警，今天的对话我录下来了，你要是日后继续勒索我，这段就是证据。”
　　“报警？”小豪有些诧异，“你，难道不怕人知道吗？”
　　“我不怕，只是我现在不想。”余尘冷笑一声，“怎么？难不成你刚说不会发出去是骗我的？”
　　“啊？没，不会了。”小豪说完，挂了电话，给余尘发了一个卡号和一句文字：“放心，此次之后绝不骚扰。”

　　然而，余尘却遇到了个难题，她无法将张亮卡里的钱一次取出10万存进小豪的账户，只好选择了ATM，打算每天取2万存进小豪的账号。虽然知道张亮可能会生气，但余尘此刻还是选择了妥协。
　　可惜这个计划，第二天就被商晴发现了，在余尘房间，商晴不小心看到了掉在地上的回执单。虽然不知道余尘为什么还会给小豪打钱，但她认为是时候自己出手，会一会这个贪得无厌的人。

　　“老隐，王米哲来警局报道了。”郑义的第一句话，就让隐肃从摇椅上弹了起来。
　　“但，只是作为证人。他承认了是自己让那个年轻人去取钱的，但否认了让他剁掉张亮手指的事，更否认了教唆。还说张亮以前是他的妹夫，因为自己不好意思当面讨债，才派那个年轻人去的。”郑义叹了口气，“这和年轻人的口供完全吻合。而且，扩大范围后的监控显示，当天确实是两个年轻人往烂尾楼方向去的，还骑了摩托车，事发后，因为年轻人受伤了，他们没有骑车走，我同事刚刚也找到了那台摩托车……”
　　“所以什么意思？”隐肃问。
　　“可能是年轻人过失杀人，或者，自卫过度，一切还要等上庭判决，已经批捕了嫌疑人。”郑义越说声音越小。

　　挂断电话后，隐肃坐回了摇椅，这把座椅是张亮上次上山时，扛上来送给他的。
　　“我这可是上好材质，而且符合人体工学，不比老头那个差。”大汗淋漓的张亮笑嘻嘻说话的样子，又浮现在隐肃眼前。
　　他需要时间来消化张亮的死只是别人的不小心行为，虽然张亮是个小人物，甚至曾经是个小人，但他意外离世，却让隐肃真实地难过了一下。
　　正当隐肃沉浸在回忆时，电话又响了，是山下的电子维修社，告诉他相机修好了，可以随时来取。
　　隐肃约了余尘一起去，因为余尘告诉过他修好了相机第一时间通知她。

　　“隐哥这机器太老了，相片还存在自带的内存里，费了不少事呢。”
　　一进门，修理相机的小哥就抱怨起来，“现在哪儿有往相机里存照片的了，家里老人用的吧？教教他们以后往内存卡里存……”
　　“知道了，改天请你大排档。”隐肃打着哈哈。

　　二人在附近找了个路边茶餐厅坐下来，打开了相机。
　　为了旅行，于晖专门买了这个相机送给了于未，让他担任摄影师。然而这个新相机的寿命却只有7天，就被摔的开不了机，余下的15年就静静躺在储物间。
　　翻着国外的风景，于未在余尘身边兴奋地跟张亮讲解着所见所闻。余尘虽然面无表情，但欣慰地听着哥哥的唠叨。
　　“这张，是我和晨晨在金字塔下照的，那天特别热……”
　　再往下翻一张，余尘愣住了，于未收了声，和张亮一起消失了。

　　“这……”余尘拿起相机，伸到了隐肃的面前。
　　正喝着柠檬茶的隐肃，把杯子丢到了桌子上，余尘递过来的照片上是一张手写的白纸，被余尘放大的，是标题的几个字“遗嘱修改意见”
　　隐肃忙不迭地把图片拉到了最后，落款是商康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