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七楼A

43、第 43 章

　　旧事重提

　　“你去哪里了？”回家路上，商晴还是忍不住问了。
　　“嗯？……就转了转。”余尘迟疑着，没给出明确答复。
　　商晴看着助理，忽然苦笑了一下感慨道，“看来，获得你的信任，是一件很难的事啊。”
　　“什么？”余尘不解。
　　“没什么，感叹而已。”商晴想起了“小蘑菇”向她隐藏了自己身份的事，伤心地摇了摇头。
　　“唔。”余尘从嗓子眼里咕噜出了一声。

　　商晴想起了梁医生的话，她自己是因为接纳信任了助理，才睡得着的。然而，现在明显助理对她却有很大的保留。
　　一时气不过，商晴直接打开了车载屏幕上的定位系统，上面显示着，上一次熄火前的目的地，是商氏家族墓所在的那个墓园。
　　“你去那干嘛？”看到答案的商晴惊讶地问。
　　“啊？！”不知道高级车还有这种功能的余尘，也被吓了一跳，以至于一脚刹车，害得后面的车险些追尾，一直用喇叭提醒着她赶快启动。

　　“怎么了你？小心驾驶啊！”商晴不满地说。
　　“还不是你一直和我说话。”余尘赶快重新启动了车子。
　　“那还连话都不能说了吗？”商晴翻了个白眼，“是不是蔡总约你，向她汇报我的情况了？”
　　自打上次在那偶遇了蔡静萍，商晴就感到纳闷，所以看到地图上的地址，不知怎地，一下子就想到了妈妈。
　　“谁汇报工作选在这么有‘情调’的地方..”余尘着实佩服老板的脑洞。
　　“那你去那干嘛？”
　　“我，嗯，想把家人的墓也迁到那去，感觉环境不错。”余尘已经恢复了表面的沉静。
　　“啊……”听到这商晴忽然心里沉了一下，原来助理惦记的，是过世的家人。
　　“那，选好了吗？”商晴的语气从理直气壮，变成了小心。
　　“没，都太贵了。”余尘一边被塞车牵绊住精神，一边随意答复着。
　　“噢……”商晴点点头，没再发问，心里打算把抚恤金的事提上日程。

　　为此，商晴第二天破天荒地，去食堂吃了午餐。因为她知道，在那里可以遇到蔡静萍。
　　从进了食堂门口开始，就和迎面的人尴尴尬尬地打着招呼，商晴加快了脚步，寻找着妈妈的身影。
　　果然，在靠窗的食堂C位，蔡静萍正在用餐。看进度，应该刚是喝汤环节，不少人会特意经过那里和她打招呼，蔡静萍非常享受地频频点头，丝毫没有因为这些人的打扰，扰乱用餐的节奏。
　　商晴哼笑了一下，嘟囔了一句：“还是老样子！”
　　正是因为蔡静萍这个老样子，让商晴十分讨厌在食堂用餐，自从毕业回商氏工作起，就很少去食堂。

　　看见商晴的蔡静萍，也很惊讶，“你……怎么这么有兴致？”
　　“没，我只是经过，恰好看见你在。”商晴解释着。
　　“找我有事？”
　　“最近消协那边有没有动静？好像超市有食品被质疑假货了。”商晴说。
　　“怎么搞得？”
　　“不知道是不是被职业打假人陷害的，但是媒体那边得注意一下。”商晴说。商氏各大超市每年要应对这种投诉上百次，很多时候是消费者拿了非超市的货品，对超市进行诬告的闹剧。

　　“好，我问一问。”蔡静萍喝了口汤，“食品安全把关还是要到位，绝对不能出现假货，我们可是一直是做绿色产品口碑的。”
　　“嗯。我准备下午就去巡场呢。”商晴停顿了一下，瞄了一下妈妈，“以前，爷爷是有个律师是叫于晖么？”
　　“咳咳……”蔡静萍听完这句，一下被汤水呛到了，手一抖勺子也没能放回碗里，打翻在了桌子上。
　　商晴被吓了一跳，赶快在桌子上抽出纸巾到蔡静萍一侧去帮她擦溅到身上的汤汁，“小心点呀！”
　　“咳咳……”蔡静萍被呛的不轻，持续咳了好一阵。
　　特意来路过打招呼的员工们惋惜地没有和蔡总对上眼，对着空气点了下头，匆匆离开了。

　　平复了插曲，蔡静萍才回答了商晴的问题，但确是用问句，“你问这个干嘛？”
　　“噢，我听人议论的。”
　　“他们家早年在国外出事了，人都没了。”蔡静萍说。
　　“应该还有一个小孩吧？”商晴试探性地问。
　　“你怎么知道？”蔡静萍冲口而出后，又平复了一下情绪，“这些员工每天上班就是议论集团的这些八卦消息吗？你应该加强一下管理。”
　　商晴没有理会母亲的话，而是继续发问，“如果是这样，那个孩子是不是应该得到我们发放的员工抚恤金，而且，我们不是都会给员工买保险吗？”
　　“当时那孩子失踪了。”蔡静萍说。
　　“那……就作罢了？”
　　蔡静萍看了女儿一眼，“你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
　　商晴没回答，只是看着母亲。
　　蔡静萍被盯的有点心虚，“当时集团也在动荡，哪有那么多时间专门去找一个人，对方没上门，我们就搁置了。”
　　“噢，那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联系到了于律师的家属，这个抚恤金还是有效的吧？”商晴问。
　　“集团还没发生过这种先例。”蔡静萍说。
　　“我不是说按规定，而是对员工家属的人文关怀。”
　　“那应该还是应该支付的吧。”蔡静萍也点了点头。
　　“那我们集团哪个部门负责这类事呢？”
　　“人事部门呗。”蔡静萍说完，迟疑了一下，“你到底为什么突然打听这陈年旧事？”
　　“我可能能联系到那个孩子。”商晴说。
　　下一秒，蔡静萍拿在手里的勺子又滑落进了碗里，溅起的汤汁撒了一桌子。
　　“你怎么了啊妈妈？小心一点啊。”又起身帮妈妈擦着衣服的商晴说。
　　“没……没事，我要回去换身衣服，你慢慢吃吧。”说完，蔡静萍赶快起身，离开了。

　　结束了午休，商晴去了人事部所在的楼层。

　　“商总，有什么吩咐吗？”由于以往来这里替商晴办事的都是冷秘书，今天看到商晴亲自前来，接待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我想查一份15年前的员工档案。”
　　“啊……早期的资料在资料室的电脑里，您跟我来吧。”说着，人事部职员带着商晴去更里面的屋子了。

　　“商总，是‘于晖’这两个字没错吗？”搜索后，因“无相关内容”，人事部职员再次跟商晴核实。
　　“对啊。难道是剩余的‘余’？”商晴嘀咕着。
　　“也没有。”职员再次回复。
　　“他隶属于哪个部门呢？”
　　“应该是法务？”商晴嘀咕着。
　　“也没有。”职员摇了摇头。
　　“那有纸质的员工档案吗？”商晴放弃了电脑。
　　“那我帮您查一下。”职员起身，去取档案室的钥匙了。
　　再回来，确是两个人，职员带进来了蔡静萍的特助阿君。

　　“商总，集团临时要开个会，蔡总叫您过去，您要找什么资料，我替您找。”阿君说。
　　“噢？”
　　“据说股东们已经到了，就等您了。”见商晴迟疑，阿君加码了自己情报的分量。
　　“那……好吧。”商晴转身对职员说，“下午我让冷秘书过来取。”
　　“我会找到给您送过去的。”还没等职员回答，阿君接过了话茬。
　　“也好。”说完，商晴往门口走，忽然停下来又问阿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冷秘书告诉你的吗？”
　　阿君低着头，本能地咽了下吐沫，“嗯。”
　　商晴皱了下眉，若有所思地走出了资料室，去参加并不在日程上临时会议了。

　　所谓的临时股东会议，真实参加者，只有四个人：孙副董、蔡静萍、商晴和……贾世聪。
　　这个奇怪的组合，是商晴没有预料到的。
　　“怎么了吗？”最后一个抵达的商晴问。
　　孙副董递过了手中的平板，“晴晴，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商晴接过来一看，是新商场剪彩那天，那张贾世聪挡在她和Sky中间的那张照片。网站依旧还是那个论坛，但浏览量和评论量已经比前几天她看到的时候，多了几十倍。
　　“噢，那天Sky骚扰商总，我上前阻止……”贾世聪抢在前面解释了一句。
　　“是这样吗？”孙副董听完，依旧看着商晴问。
　　“嗯。”商晴点了点头。
　　“这样最好，是有董事跟我反映的，问你是不是交了男朋友，让我关心一下我们未来决策人的私生活。”孙副董停顿了一下，“如果是个误会，就尽快解决吧，以免发酵引起更多口舌。”
　　“好的，会联系网站删帖的。”商晴回答着，递回了平板。

　　出了会议室的门，商晴就给冷秘书打了电话，
　　“上次那个论坛的帖子，再联系一下，无论如何要删掉，可以加码。”挂了电话，商晴叹了口气。
　　“走吧，商总。”贾世聪绅士地用手臂帮商晴挡着电梯门。
　　商晴这才注意到贾世聪一直都在自己的身后。
　　“总店超市的事，听说了吗？”电梯里，为了破解尴尬，商晴提起了业务上的事。
　　“嗯，我上午刚出差回来，一会准备去巡场检查一下。”贾世聪回答。
　　“也好，那我就不去了，删帖前还是少一起行动吧。”商晴苦笑地说。

　　回到自己的工作层，冷秘书见到商晴的第一面就关心地问，“商总，您去哪啦？蔡总特助找你来着，好像有什么急事！”
　　“噢，已经见到了。”商晴回答。
　　“那就好。”转述完，冷秘书就坐回了秘书台内侧。
　　刚推开办公室门的商晴，又退了回来，“我，没告诉你我去人事部了吗？”
　　“嗯？没，我午休回来您就不在办公室了。”冷秘书说。
　　“那他怎么知道我在哪……”商晴嘀咕着。
　　“噢，他来找您发现不在，我说给您打电话来着，但他说不用，就跑出去了。”冷秘书复原着当时的情况。
　　商晴有些纳闷，因为从临时会议的内容看，阿君找她的事也不是特别紧急。

　　想起拜托人事部查的资料，看到冷秘书正在联系论坛编辑，商晴准备亲自去取，却在上电梯前，遇到了正来找她的阿君。
　　“商总，这个给您，是您要的资料。”
　　阿君递过来的是一个U盘。
　　“不是说……”商晴十分纳闷，因为是她眼看着职员没搜索到电脑资料的。
　　“在别的文件夹里，找到了。”阿君贴心地解释了一句。
　　“噢。好，谢谢。”商晴接过了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