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七楼A

10、第 10 章

　　“你这是往哪儿开？都不问问我吗？”商晴不太满意这位新特助，因为从余尘上岗到现在，和她说的话，总共没有二十个字，和以前那些谄媚殷勤的男性助理比起来，天壤之别。甚至散发爱心给清洁阿姨倒水喝，都没有给她倒一杯。
　　这让商晴忽然有点佩服妈妈的手腕儿，这一步棋，自己暂时处于了劣势。

　　“去哪？”余尘意识到不能再嗨了，恢复了冷静。
　　“前边左转……”经过商晴一系列的指路，目的地，一家club。商晴的目的很简单，继续“对抗”。
　　“不是吃饭吗？”余尘隐隐感觉自己中计了。
　　“你懂什么？这里，‘好吃的’更多~”商晴留下一个白眼就下车了。
　　余尘赶快跟在后面，把钥匙交给了泊车小哥。

　　虽然以前也和隐爸去过所谓的夜总会，但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舞池的中间会有一个巨大的闪耀灯球，转速缓慢又温馨，多数是男男女女相拥的交际舞，而今这种几十个LED射光、面光一起闪耀、旋转，让余尘看得眼睛直花。
　　夜店的嘈杂，也已经超出了余尘的日常负荷，音乐的巨响让她感觉心脏要飞出来了。
　　很快，随便点了单的商晴就像是一只回到了大海的鱼，钻进了舞池中央，随着节奏，尽情扭摆起来。不一会，就有男性扭过了重重人群的阻碍，成功地扭到了商晴身边。
　　“这个走位比老师教我的防身术还牛啊。”余尘一边感叹，一边赶快掏出了工作手机，跟蔡静萍交代了情况。
　　“现在派人过去帮你。”
　　收到了这条回复，余尘犯起了嘀咕：“帮我？帮我干什么？”
　　答案就在下一秒揭晓。

　　在一亮一暗的刺眼灯光下，余尘隐约看到商晴已经挎住了对方男人的脖子，很快两人就在同一节奏下一起扭了起来，彼此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余尘内心一惊：“不是这么快就勾搭到一起了吧！能不能等会啊，援兵没到，我该怎么办……”
　　纠结着要不要上前去拆散这对舞池鸳鸯，余尘焦急地看着入口的楼梯，没想到自己在这一刻，最想见到的人居然是蔡静萍，那个刚刚认识半天的女人。
　　事与愿违，冲进来眼熟的人，并不是蔡静萍，而是刚刚蹲在商晴家楼下的其中一个“狗仔”，由于长相十分抢眼，余尘一眼就认出了他。看样子应该是跑了很久，气喘吁吁，头发的造型没了，衬衫前两颗扣子也解开了，正站在两级台阶上往舞池里张望着。

　　“O-M-G”这是余尘第一次从自己嘴里听到这个感叹词，冲口而出的时候吓了自己一跳。想着要比“狗仔”先分开那对舞池鸳鸯，余尘立马跳了进去，奋力向前冲，心有余力不足，走不出那男子风骚的舞步走位，只能艰难往前蹭。一边努力，还得一边回头看那“狗仔”的搜寻进展。
　　余尘向商晴挥着手，希望沉迷男色的老板知道这个“危险状况”，商晴往她这边瞄了一眼，她赶快示意商晴放开那男子，并指向楼梯，商晴顺着瞥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余尘的意思。
　　余尘微微松了口气，打算放慢行进的速度，但下一秒发生的事又让她惊呆了，商晴不但没有松开对方，反而用食指撩起了对方的下巴，整个脸也贴向对方，似乎要亲人家。
　　“疯了？”余尘嘟囔了一句，只好又加快了身体的移动。就在距离商晴和男子不到一米的时候，余尘回头发现“狗仔”举起了相机，似乎已经发现了目标。
　　千钧一发之际，余尘采取了老师传授的“飞扑”，整个身体一跃，企图挡住“狗仔”相机的拍摄路径，目的地正是那个还在商晴臂弯里扭摆的陌生男子。
　　见到如此情形，商晴睁大了眼，赶快一个侧身躲开了，余尘直达目的地，倒在了那位男子怀里，男子倒在了地上。
　　正在此刻，韩司机赶到现场，夺下了“狗仔”的相机。
　　舞池中发生了这种闹剧，刚刚还翩翩起舞的人们瞬间都停下了，围成一圈看着余尘和男子，以为是什么捉奸大戏，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你有病啊？”泡妞不成，反而遭受到了袭击，陌生男子大发雷霆。
　　余尘望向楼梯口，发现已经安全，才从男子身上爬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余尘一边道歉，一边帮对方拍着衬衫和裤子。
　　“别碰我。”已经失去耐心的男子转身走了。
　　余尘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看向商晴。
　　商晴冷眼看完了这出戏，头发一甩，直接离开了舞池，余尘赶紧跟在了后面。

　　刚出夜店，余尘看见韩司机在“教育”那位“狗仔”，对方看起来只想拿回相机，所以态度十分讨好。

　　“等等，你上车！”坐在宾利里的蔡静萍，降下了车窗叫住了商晴。
　　虽然面无表情，但商晴还是上了车。
　　“你也上来吧，小尘。”蔡静萍语气平和了一些。
　　母女俩坐在了后座，余尘坐在了副驾驶。

　　“你要和家里作对到什么时候？”蔡静萍单刀直入。
　　“我只想做我自己。”抱着膀的商晴似乎理直气壮。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是你‘自己’吗？”
　　“呵，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什么样，我只想开心。”
　　“那你开心吗？”
　　“看你们不高兴，我挺开心的。”
　　“你知不知道，你爸爸为了保住你的位置，到现在还没下班，在公司给股东做开导工作。”
　　“我并不稀罕我的位置。”
　　“但是我们家族不能失去这个位置。”
　　“那他就不是为我，是为你们在说服股东。”
　　“你……”
　　你一言我一语的母女吵嘴中，以蔡静萍语塞结束了第一轮。在前座听见针尖对麦芒谈话的余尘，不敢回头看。

　　“以后小姐晚上不许来声色场所，下次再发生这种事，你的试用期就提前结束！”输给了商晴，蔡静萍把炮筒子对准了余尘。
　　“听见没有？”见余尘不作答，蔡静萍愤怒地追问。
　　“听见了。”余尘略带委屈地回答，因为飞扑陌生男子，胳膊都摔了，却只换来责备。
　　“行了，你们走吧，这两天你先别上班了，免得股东们看见你来气，你在家反省反省。”说完，蔡静萍又开始揉太阳穴。

　　返程，商晴低气压，虽然吵嘴占了上风，但最后的决定，还是蔡静萍下的，让她很不爽。

　　回到家，清洁阿姨已经离开，商晴甩了鞋子就上楼去了。
　　结束了第一天的加班，躺在客人房的余尘，终于暂时放松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里的床比山上舒服多了。”躺在大床上的余尘用触感体验着金钱的高级。望着高高的天花板，想着自己新老板和家人的关系，又忍不住撇撇嘴，再舒服的床，也没有山上那三尺硬板来的温馨。

　　可能是换床的原因，余尘居然失眠了，一直辗转反侧的她听到楼上也一直有动静，似乎是什么狂野的音乐。
　　余尘干脆下了床，准备去拿个牛奶喝助眠。
　　关上冰箱的一瞬间，借着微弱的灯光，发现落地窗前有个黑影，吓得余尘一哆嗦，“啊！！”
　　黑影转过身，不是鬼，正是老板本人。

　　“喊什么？”吓了余尘一跳的商晴，也被余尘的喊声吓了一跳。
　　“我……以为……”
　　“以为是鬼吗？”商晴没好气儿地抱怨，不好意思说自己被吓到了。
　　“没有。那……我回房间了。”尴尬的余尘一溜烟地闪人了。
　　看着余尘消失的背影，商晴很是心烦，实在不习惯家里突然多出个不相关的人，也有点后悔自己不该“玩大了”和上个男助过于暧昧，导致现在连独处的时间都没有了。
　　商晴叹了口气，上楼了。

　　“你打算睡到几点？”
　　正在睡梦中的余尘，忽然觉得耳边有人和自己说话，一睁眼，老板商晴正坐在她的床边，全套化好妆，盯着她。
　　“啊~~”余尘马上坐了起来，下意识地用毯子盖住了自己。
　　“都是女人，遮什么遮。”对于余尘的反应，商晴不屑。
　　“啊……那个不是，休息吗？”余尘坚信自己昨晚下车前，没有听错蔡静萍的话。
　　“不上班，难道不能出去吗？”商晴翻着白眼，“难道真让我在家反省吗？”
　　“啊……要出门吗？”余尘有点发懵，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当然了！不然连吃的都没有，做饭的厨子昨天让我开了，今天没人来做饭，不出门咱俩都得饿死。”商晴起身，“给你5分钟，我也只能等你5分钟，不然我就走了。”说完，出了余尘的门。
　　“收……收到。”虽然心里想着不是可以点外卖吗，但余尘的身体已经一个轱辘爬起来，迅速冲进了厕所洗漱。
　　想想自己连在大学参加集体军训时，都不曾如此狼狈，职场小白余尘，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