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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七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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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念打着哈欠，靠在楚临朗的肩头，等待着海上日出。
楚临朗接过下人递来的披风，为苏清念披好。
“临朗，我不冷。”
“别着凉了。”楚临朗依旧将带子打结，为她将披风理好。
“好。”苏清念看了看海悦园的观景台，确实没有什么遮蔽，就听了他的话。
此时的天空和昨夜的墨蓝不同，虽然也是深色，但一会儿就变浅了，那头一条金色的丝带，照亮了天与海。
随着太阳升起，金色变得越来越亮。天空与朝霞和日落时好像差不多，都是妩媚多彩，但又多出几分朝气，让人觉得振奋。若不是一切的变化，或许会让人觉得眼前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太阳越升越高，将大海照得光明，一片金灿灿的景象，让苏清念不由得伸手遮在眉上，眯起眼看着。
“困吗？”楚临朗转头看她，“再回去睡会儿？”
“好。”
“饿不饿？还是起来再吃东西？”
苏清念抬眼看他，对他笑笑，“待会儿吧。”
“好。”楚临朗搂着她一起起身，走回室内才帮她将披风解下。
等上午坐上出海的船，苏清念除了近距离欣赏海景，看看跃出水面的鱼儿，还抵抗着晕船的一系列症状。
楚临朗想让船掉头回去，苏清念却顶着泛白的小脸，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临朗，让我再看看。”
楚临朗皱着眉，看她难受得不行，却还坚持要在船上，只得先让人拿来些缓解不适的东西。
楚临朗也不着急问她原因，抱着她让她靠着自己，大手轻轻给她顺着后背，让她尽可能好受一些。
不等回到岸边，苏清念已经吐得七晕八素的，楚临朗不让她再说话，命人将船尽快靠岸。
“嗯……”苏清念在楚临朗的搀扶下下了船，头还是有些晕，仿佛还在刚刚的船上。
楚临朗接过下人递来的茶，让她先漱了漱口，又换了一杯，递到她嘴边让她喝下。
“好点了吗？”楚临朗抬起袖子擦了擦她汗湿的额头、鬓角。
“嗯。”苏清念挤出一个微笑，“好多了。”
“来，休息会儿。”楚临朗揽着她坐在沙滩上，让她靠着自己。
等终于缓过来，苏清念对楚临朗说道：“临朗，原来渔民出海这么艰难……”
楚临朗明白了，她刚才是在看打渔的船只和下海的渔民。
苏清念感叹民生多艰，海边生长的人们，会看海、会行船、会游泳，这些都是基本功，但大多数时候还是看天吃饭，以及看大海是否会给予馈赠。
现代的渔民还有一些先进的设备，若是穷苦的家庭，其实也不算容易，更何况是现在的这群人呢？
出海打渔的人，看起来都比较苍老，苏清念刚才看到一些晒得黝黑的人，原以为是叔伯的年纪，却没想到实际要年轻许多。除了撒网，整日的暴晒和下海徒手捕捞，让他们饱经风霜。而体力劳动又消耗巨大，没有余钱补充营养，这里的人虽然结实，但还是精瘦。
楚临朗见她面露悲悯之色，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
“临朗，若是有条件，可以多买些海鲜吗？”
“好。”
苏清念想了想，对他说道：“若是路途遥远，进货到附近几个城的客栈，可以吗？”
“可以。”楚临朗摸了摸她的脑袋，“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苏清念点点头，任他扶起自己，然后上了马车。
到了店铺，苏清念才知道珍珠是何等的来之不易——此时养珠还没有形成规模，采珠人只能下海去寻天然产珠的蚌类。
采珠人为了谋生，只能坐着采珠船出海，比捕鱼更艰苦，也更危险。没有潜水的设备，下潜全凭个人的技能，当然，真正采得珍珠，还得靠运气。
海底深不可测，稍有不慎就会危险重重，采珠人受些小伤是常事，最坏的结果就是命丧鱼腹。
珍珠城每年采珠最多的人家，世代生活在这里，现在的顶梁柱是一名叫强哥的青年。他的父亲在一次采珠时失去了左臂，幸运的是从大海中逃出生天，现在也能做些补网的小活。强哥的妻子大多都在料理家中的事物，一双儿女已经跟着强哥出过无数次的海，大些的儿子，有时看他许久不出水，便会下去寻他。
光是这些都让苏清念有感而发，但当她得知另一个事实的时候，更是唏嘘不已。
她听说采珠人若想下到更深的海底，就会进到一个木制的箱笼，不仅可以用绳索拴着，以防人消失在汪洋大海中，还可以适当挡去大鱼的袭扰。抛开一些意义不论，这让她想起了浸猪笼。
此时柜台上码放着一列珍珠，除了大大小小的白色珍珠，还有一些天然形成的彩色珍珠。此外，连一种极难寻得的海螺珠都有，它的外表是粉色的，珠身有螺纹。这是楚临朗特地吩咐的，带她过来就是让她挑选珍珠。
苏清念皱着眉，还沉浸在刚才的所见所闻中，没有心思去看珍珠。强哥一家只是一个缩影，还有无数的采珠人，因为命令、因为其他，都要继续拼命。
“清儿，这个好看吗？”楚临朗见她不说话，便挑了一颗让她看。
“嗯……好看。”苏清念看到他拿着一颗光滑饱满的白色珍珠，几乎是正圆形。
楚临朗也不催她，只是慢慢地让她看自己选的珍珠。
苏清念渐渐平复了心情，想了想，将目光投向那些珍珠。既然珍珠如此难得，除了上交作为皇室的专享或用作外交礼品，或是被富商收走又以高价、甚至天价卖出，为何不直接在这里购买呢？省去那些，把钱直接给到采珠人手上，未尝不是件好事。
“临朗，我喜欢这颗。”
楚临朗盯着她指的那颗珍珠，挑了挑眉。
苏清念明白他的疑惑，因为那颗并不像他挑过的那些，要么洁白无瑕，要么饱满丰润，而是略有瑕疵。她觉得很好，因为在自然光下，那颗珍珠依然璀璨夺目。
“临朗，不完美本身，也是完美。”
楚临朗目光炯炯，虽然他的清儿不知道挑选珍珠的意义，但这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楚临朗按照她的意思，买下了那颗珍珠，特地嘱咐人将银钱送到采珠人手中。除了那一颗，楚临朗私下又选了几颗。
“临朗，接下来去哪儿呀？”恢复元气的苏清念语气有些轻快。
“先去用饭。”楚临朗对她笑了笑。
“好！”苏清念跟上他的脚步。
没有回海悦园，在附近和渔民一起吃的饭，他们看到虽然鱼、蟹这些没有经过复杂的烹调，但根据渔民丰富的经验，清蒸、小炒也将鲜味发挥到了极致，苏清念吃得很开心。
饭后，苏清念说到海边散散步，楚临朗便让马车在后面跟着，他陪她一起走着。
“临朗~”
楚临朗听着她的语调，知道她又动起小脑筋了。
“把鞋脱了嘛~”苏清念早就把鞋袜脱了，她想让他也放松下来。
楚临朗见虽然这附近人多，但此时都回屋里了，便也听了她的，陪她打起了赤脚。
“软软的，是不是？”
“嗯。”
“临朗，偶尔踩在小石子上也可以的，但是需要挑选圆润些的那种，还有专门用来按摩的石子垫或者石子路呢……”
楚临朗牵着她的小手，听她在一旁说着话，嘴角不觉轻勾。
“临朗，要是千音阁的人也能来就好了。”
“嗯？”
见他在听，苏清念继续说道：“搞艺术的人就是需要出来采风呀！多听多看才有灵感嘛……”
苏清念见自己说了许久他也没回话，便握紧了他的手。
“临朗，我明白的。但是以后若是有机会，你让他们在金阳城里走走看看，可以吗？”
“好。”
“谢谢~”苏清念在他的侧脸亲了一下，就松手跑开了。
楚临朗大步追上，将她锁在怀里。
“就这样？”
“七爷答应了的！”
“临朗还没答应。”
苏清念无奈地看着这个男人，索吻的套路是越来越多了。
楚临朗见她嘟着嘴，毫不犹豫地啄了一下，换来她的轻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