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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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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习字后，凌云堂到丽水苑的一小段距离让两人走得难舍难分，终于在第三次道晚安之后，苏清念走进了苑里。
“清念姐。”
“嗯，秋月。”苏清念看到桌边的林秋月还在看图，想让她早些休息，“晚上还是少看这些，别伤了眼睛。”
“好。”
“咦？这是什么？”苏清念看到林秋月头上簪了一支簪子。
林秋月的脸有些红，但她还是伸手将发簪取了下来。
“我看看。”
这是一支碧玉簪子，簪体通透，没有一丝杂质，上面是一朵盛放的兰花，玉的色泽尽显兰之淡雅。
苏清念一看就知道是谁送的。“很漂亮，他还挺有眼光的嘛。”
林秋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确实很美。他……他说上次那支簪子还是清念姐送的，他要自己买一支给……给我。”
“这样呀，那花了不少钱吧？”
“应该是。”
苏清念拉过林秋月的手，认真地说道：“秋月，没有因为这点小恩小惠又被那小子占了便宜吧？”
“没有。”
苏清念见林秋月的脸红得像是要滴血了，但还有一个关键问题，于是握紧了她的手，“秋月，他有没有说喜欢你？”
林秋月看都不敢看苏清念，只是像蚊子一样，小声地发出了一个“有”字。
苏清念觉得之前的情书应该也是给林秋月说过的，现在当面也说了，便也放下心来。
“秋月，那你喜欢他吗？”
“嗯。”这回比刚才还要小声。
“那你应该考虑一下你姨娘来提亲的事情了。”
林秋月听到这话，才抬起头来，看着苏清念。对呀，距离收到信也已经几天了，上面说了端午过后就要来商议嫁娶之事了。
“你想嫁给你的表哥吗？”
林秋月摇了摇头。她没有想过要嫁给一个从未见过、一无所知的人。至于姨娘说的话，她现在就可以靠自己过活，不需要别人的照顾。之前是不清楚他的心意，现在既然明白了，就更不可能了。
“我听说那人是有隐疾所以才想让你嫁过去的，不是有人故意编造，放出消息来骗我的吧？”苏清念故意加重了“有人”二字。
“我不清楚。”林秋月老实回答。
苏清念看她一脸迷茫的样子，便让她第二天去找福伯好好了解一番。
“我会请王爷派人查查情况的。”苏清念作为一个现代人，怎么也不想让秋月嫁给自己的表哥，即使没有方略的事，她若是知道了，肯定也会插手的。
“谢谢清念姐。”
“谢什么。去洗漱一下就休息吧。”
“好。”
吃过早饭，苏清念想着让阿勇套车一会儿去牙行，却被楚临朗拦了下来。
“来。”
苏清念看着楚临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过去在他的腿上坐下。
“临朗，这里是花厅……”
“有什么关系。”
好吧，谁让你是王爷呢？腹诽一番，苏清念只得脸红红地靠着他。
“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楚临朗揉着她的小脑袋。
“什么？”苏清念嘟起小嘴。她没做错什么呀？不是，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王爷。”
“放下吧。”
只见菲儿端了药来，放下后给楚临朗行了礼。
苏清念一看就明白了，嘴巴闭紧，不敢吱声。
“喝吧。”
苏清念只得端起碗，喝完了药。
“下去吧。”
“是，王爷。”
见菲儿拿着碗回了厨房，苏清念才揪着楚临朗的衣裳，皱眉道：“你怎么知道的？怪不得刚才饭桌上没有茶。”
“是你笨。”
“哼！”想了想，她松开手，转而向他的脸摸去，“临朗，好苦，药好苦啊，可不可以……”
“苦就对了，让你不长记性。”
她火大地吻上他，第一次主动撬开他的嘴，让他尝到自己嘴里的苦。
“有难同当！”
楚临朗从一旁拿出蜜饯，在苏清念的嘴里放了一颗。
“唔……”她含着蜜饯，笑了。他还是心疼她的。
“自己的身子都不当一回事，到时候肚子疼可没人赶来救你。”
“好嘛。那菲儿记着也行呀，对不对？说明王爷的手下个个都是能人……”
他在她的嘴上轻吻了一下。
“甜的。”
“蜜饯当然是甜的呀。”
“你上次说的，‘好甜’。”
苏清念想起来了，那是在水云间的时候，说县令和夫人的事。
“甜吗？”她笑得眼睛眯眯的。
“甜。”他伸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临朗，吃了药我就想到玥柔了。之前能那么快收到回信，是不是通过了你的渠道呀？”
苏清念见他点头，反而皱起眉来，“可是这次都已经一个月了，我还没有收到回信，是不是……”
楚临朗抱了抱她，“我让人去看看，别担心。”
“好。”
温存了一会儿，楚临朗才让苏清念去忙自己的事。
午后从牙行回来，苏清念心事重重。她自然知道，这个时代有其特殊之处，她做好了准备才去的，但还是被所见所闻震撼了。今日下来，她除了被几个牙婆来回拉着，还听到了不少哀求，那些人的眼神现在还在她眼前。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些人流离失所，但她无法帮到所有人。最终选了十个人，所费也不过五十两，连昨日的一张银票都花不完。几两银子就能买断一个人，这让她思绪良多。
“清儿。”
“临朗。”苏清念坐在花厅，见楚临朗进来，对他一笑。
“怎么回来了不休息，还去做饭了？”他听到她回来后又去了厨房。
“我不累。”
等菜上来，苏清念给楚临朗盛了一碗排骨汤，“临朗，先喝口汤吧。”
“怎么样？”
“好喝的，你也喝。”
苏清念笑了笑，说道：“临朗，没有什么好的配菜，只能清炖了，再喝些。”这时候冬瓜还没有成熟，估计这个时代也没有玉米。
她又给他盛了米饭。
“清儿，这些让她们做就是。”
“临朗，让我来吧，好吗？”她又给他夹了一块扣肉，“若是觉得腻，至少尝一块。”说完笑着看他。
他无奈地看她不断为自己布菜，只能默默就着菜吃完了一碗饭。
“清儿，你自己也吃。”
“好。”
但是苏清念没吃几口，又问道：“临朗，这里有你喜欢的吗？不许说都好，要选一样。”
楚临朗看着面前的扣肉、红烧鱼、糯米丸子、素炒白菜和排骨汤，最终选了糯米丸子。
“哦？”苏清念笑了起来，“那我以后多做这道菜。”
“好，快吃吧。”
“嗯。”
吃完饭，楚临朗等苏清念在花厅直接喝过药才回了凌云堂。
楚临朗觉得她的状态不太对，但还是等她坐下后才问道：“清儿，怎么了？”
苏清念紧紧地抱着楚临朗，半晌后才开口。
“临朗，我……”
他轻轻地抚着她的背。
“我以前即使想象过未来，做过些白日梦，也没有去算过命，从那些所谓答案中窥探一些走向。无论好坏，我将遇到的一切都归结为命运的安排。”
她看着他的眸子，“临朗，我说这话你别生气。”
他凝视着她，点点头。
“机缘巧合下我来到这里。我曾以为，遇见你是我命中一劫，等到今日，我才发现，能遇到你，我何其幸运。”
他摸了摸她的头，让她慢慢说下去。
“我以前也做过一些志愿活动，去过孤儿院、养老院，也捐过书，去过山区……嗯，扯远了，可能在这里就是做一些善事，去了叫‘善堂’之类的地方吧。”
他大致明白她在说些什么，给了她鼓励的眼神。
“但是今日去了牙行我才知道之前做的根本算不得什么。有那么多人无饭可食、无衣蔽体，留着性命也只是为了卖出去……或许你觉得不可思议，但在我们那里，虽然一样有贫富之分，但人人平等……所以，今日看到那样的情形，我很难过……”
他看到她的眼中泛起泪花，将她抱紧。
深吸了几口气，她继续说道：“或许你觉得是我妇人之仁了。我也明白，我不可能顾及所有人。但是，我很感谢你，能让我有这个机会，让一部分人可以有依靠。”
“谢谢你。”她抬眼看他，虽然此时已经是泪眼朦胧。
他用指腹抹去她已经滑落的泪水。
“临朗，谢谢你是王爷，谢谢你是七爷，谢谢你是你……”
他将泣不成声的她拥入怀里，轻轻吻着她的发。
“我……我从未到过你的高度，所以，有时候我不知道上位者的想法，我只能按照我的想法来做，但是我保证，会让绣坊越来越好的……”
“呜呜呜……你怎么会这么好呢？你怎么会喜欢我呢？”她直起身来，看着他，有些语无伦次，“临朗，我好喜欢你。呜呜……”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是不是就像他们一样了……你还对我那么好……”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这样的她，让她靠着自己，轻声安慰着她。
她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话，最后哭累了竟然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他轻轻将她脸上未干的泪水拭去，然后抱着她回了丽水苑。
“王爷。”
“小声些。”
将苏清念放在床上，楚临朗让林秋月帮她理好睡下，转身回了凌云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