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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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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叔看差不多了，便让伙计把台上清空，将鹅泉砚、颖笔和玉鹿镇纸拿上来。
众人见了那传闻中的名砚、名笔，啧啧惊叹。深青色的鹅泉砚，自带细致纹理，自然天成，古朴有趣。颖笔的笔杆是深棕色的，看上去就是上等木材，笔头的每一根毛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可以体现出书法苍劲有力的特点。但是有传闻说要驾驭此笔，书法功力要十分了得。而玉鹿镇纸，确是上等美玉，雕刻成卧鹿的形状，耳朵、鹿角都十分生动，若是能得到这一镇纸，平日里写字、绘画，定是赏心悦目。
黎雨箫、叶文渊和裴哲一此刻都已上台，拿到彩头，三人并不着急离去，而是相谈甚欢。
“黎公子，您的两幅画作着实大气，怪不得那么受欢迎。”叶文渊刚刚在楼上瞧过那些作品了，认为黎公子能获得第一，当之无愧。
黎雨箫微笑着说道：“叶姑娘谬赞了。两位的作品也十分出彩，此次是黎某幸运。”
“叶姑娘第三轮的画，虽然依然画的榴花，却从晨露、蜜蜂、落花和石榴体现出了四季之景，若要说扣题，恐怕只有姑娘一人做到了‘花事’二字。”裴哲一看到那幅石榴花时，心中相当震撼。
叶文渊有些惊喜，“裴公子，原来真的有人能懂文渊的画！”
黎雨箫也点点头，“若不是很多人喜欢牡丹，恐怕谁得第一还说不准呢。”
裴哲一向叶文渊作了个揖，“叶姑娘，你我仅一票之差，但裴某输得心甘。”
叶文渊见状不好意思，有些无所适从。
“裴公子那一手好字也是令人印象深刻。”黎雨箫适时开口，“黎某幸能参与此次水云间的比试。下次若有机会，希望还能和两位切磋。”
两人都点头称是。
三人说了一会儿便又回了雅间，因为茶博士过来说有客人想和他们聊一聊，想来应该是画作售卖的事情。
此时已是晌午，众人也已经看过珍宝，热烈的氛围冷淡下来。但是滑稽的一幕出现了——也许是刚才紧张又激动，现在大家放松下来，肚子就抗议了，一群人涌向后面的茅房。伙计们见后院都已经站不下了，便好生劝客人到附近的酒楼饭馆借用一下，有些人见确实到用饭时间了，也急急跑去，生怕没借到茅房不说，连座儿都占不上。还有些本就住在附近的人，也回去了。
“哈哈哈哈哈……”苏清念捧着肚子，“哎呦，对不起，我可是没想到会这样。七爷，水云间的茶好喝，或许你可以让他们多建几个茅房。”
楚临朗皱了皱眉，这点确实是他没考虑到，不过也不太可能预料得到。又看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也微扬嘴角。
除了雅间，水云间的人逐渐散去，伙计抓紧清理大堂。
“七爷，我现在可以下去找叶小姐了吗？”苏清念见叶文渊和她的妹妹叶书瑶此刻已经在雅间里休息了一会儿，怕她们待会儿就要回去了。
楚临朗摇了摇头，“怕是让你失望了。”
苏清念的眉头立刻蹙起，“怎么回事？难道那幅画已经被人抢先买走了？”苏清念一眼就看中了第三轮的石榴花。
“你看。”楚临朗指了指二楼的另一侧。
苏清念往那边看去，嗯，不就是县令的夫人吗？只不过现在她的小姑子比试完，从自己的雅间里出来去找了嫂子而已。“怎么了？”
“县令来了。”
“嗯？”苏清念再一看，才发现刚才站在一旁，被门挡住的男子。“所以呢？”那又怎么了？县令来接夫人和妹妹了吧。
“刚才有人过来传话，说县令将那幅画定下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苏清念转头看看林秋月，“是我刚才又去茅房的时候？这么快？”
林秋月点点头，说刚才县令过来的时候，正巧听到段叔说的话，便看了看台上的作品，一眼相中了那幅画。
楚临朗让苏清念看看此刻的七号雅间，“你看，丫鬟已经过去了。”
苏清念看到刚才在县令夫人身后的一个丫鬟，进了叶小姐的雅间，交给她一个荷包。之后，姐妹俩便是对丫鬟又是点头，又是弯腰好一顿谢的样子。
“哎呀！”苏清念没好气地瞪楚临朗，“你知道我想买画才让段叔来这么一出，怎么也不帮我看着点！”
楚临朗笑笑，让苏清念再看看那边的雅间。
苏清念这回看到县令指着桌上的那幅画，对夫人说了些什么，夫人的脸有些红，只是笑着逗弄怀里的小狗，一旁的小姑子则是挤眉弄眼，笑得开心。
“君子有成人之美。”楚临朗给苏清念解释，“石榴开花寓意红火，果实则意味着多子多福。”
苏清念想起林秋月给她说的八卦，又看了看那边的一幕，只得叹了口气：“好吧。”
楚临朗见她扫兴的样子，便问道：“为什么那么想得到那幅画？”方才在雅间打开时，他就见苏清念对那些人关注颇多，还提出想买画。之前已经否决过拍卖的事情，现在不涉及盈利分成，这个小财迷怎么又会想要促成这件事呢？
“刚才我让秋月给我说说那些人，你也听到了。叶家家道中落，两个姑娘的母亲已经去世了，父亲也只会读书，没种过地。”苏清念喝了一口水，“现在父亲老了，好在两个姑娘还能靠抄书、买画得些钱。”
苏清念站起身，看着那边要下楼的叶家姐妹。
“刚才她们出来，我看到她们身上是粗布衣裳，旧了，但都不破，而且很干净。她们姐妹都擅长书画，却挤出银两让姐姐一个人来比试，应该是为了彩头来的。而姐姐确实也很争气，但我不希望那支颖笔被无奈典当。”
苏清念看两人已经出了水云间，便回身到座位上坐下。
“所以你就想帮她们。”
苏清念看了一眼楚临朗，说道：“是，也不是。她们今天卖了这幅画，可是之后呢？要是能和她们相交，说不定能做些什么。”
楚临朗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可是我请来的人。”
最好是“请”来的。苏清念暗暗吐槽。“对，所以得帮你做事，我知道。”苏清念真是忍不住了，翻了翻白眼，“而且我还欠着钱呢。”她自己说出来行了吧，手头上不仅没钱，近段用的银两还是福伯给的。
“你知道就好。”楚临朗端起茶喝了一口。逗弄她果真有趣。
“哼。”
苏清念虽然自己没钱，不过见县令出手了，还是想八卦一番：“诶，县令大人花了多少钱？知道吗？”
“你可以问问段叔。”
“哦。”
“晌午了，回去吧。”
苏清念看茶馆只有点心，确实还是得回去。但是说到吃饭，又记起想问福伯能不能在丽水苑吃饭的事情，见老板在这，不如直接问他。
“七爷，我以后能在丽水苑吃饭吗？”他院子真的很大，从丽水苑到花厅还是得走上一段的。
“可以。”楚临朗看了看她，“不过我在的时候，你得去花厅。”
苏清念听到前半句差点就要欢呼了，后半句又让她收起开心的神色。这人这么喜欢让她的心情坐过山车吗？行吧，规矩还是遵守就是，反正他也不是常来。
苏清念起身，看到自己身上的衣裙，有些奇怪。今天她除了在三层溜达，根本没有下楼去见那些参赛的人，也不需要去到县令夫人那边，引荐什么的就更不可能。那她穿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干嘛？见七爷和秋月也要正式吗？她想起福伯说的话。
下了楼，楚临朗看到段叔已经在大堂等着。
跟在楚临朗后面的苏清念提着裙子注意着脚下，终于，双脚踏上地面，她呼出一口气。抬头又看到空空的台子，她想起是想来和林秋月听故事的，但比试前在上面根本听不清，她拽了拽他的衣角。
“我还能来听说书吗？”
“可以。”
“免费吗？”
“再说。先上车。”
“哦。”苏清念没得到想听的答案，但还是先松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