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5只系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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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许久，黑红雾气终于试探着动手。
国师开始还能轻松挥退，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愈发力不从心。
一头乌黑的长发染上霜白。
听着殿外之人沉重的喘息声与凌乱的步伐声，白朝取出越王舒澈留给他的“遗物”——一把剑。
一把集铸造与符文巅峰、名为“敛华”的君子之剑。
那本是舒烬命人铸造了送给他小徒儿的，同舒烬的本命佩剑“藏锋”出自同一人之手。
舒澈离去前，纵然万般不舍，也不忍敛华同他陪葬。
此剑未出鞘时，安安静静平平无奇，当真剑如其名，收敛了自身所有的芳华。
然而，当白朝将手覆上剑柄之后，一股浓烈的冰凉杀机萦绕心头不去。
杀机之下，还有着深深的悲恸。
随着敛华出鞘，整座宫殿的温度都在极速下降。
此剑，已有灵。
......它在为他原来的主人难过。
白朝起身，拔剑。
踏出殿内，白朝道：“先进去调息。”
国师顶着一头灰白的发，感动道：“朝朝啊，你果然还是舍不得我的。”
白朝：“......”
同国师接触多了，他已经有些习惯了这位“百岁孩子”经常性不合时宜的抽风了。
“你几岁了？”一剑挥出，斩破黑红雾气，白朝不惯他，直言：“你死了，中宫只能我一人来守，累。”
初见时还以为这是一位以天命为己任的严肃长者。
后来相处久了，白朝才明白他的本性。
白朝深深觉得，拿孩童和国师相比，他都有些对不起那位被拿来比较的孩童了。
揪着国师衣袖，又是一挥，悬在头顶的雾气破碎。
国师眼中含着泪，还想皮一皮：“刚刚满月啦～”
得亏白朝眼上蒙着千灯昼，否则他不确定自己此时是否已经失态道报之以白眼。
他反手一推，把“沈满月”一把推进中宫殿内。
随后，敛华一刻不歇收割着黑红雾气的生命。
......
苍穹之上，金乌血月同辉，早已辨不清日夜白昼。
白朝维持着劈、挑、刺、挥、搅的动作，没有动用分毫元炁，却从始至终也没有放进来一道雾气。
殿内，头发已经全白了的国师沈沽轻轻吐出喉间鲜血，一手死死捏着外圆内方的玉佩。
此时的沈沽，隐约明白白朝为何会是大劫选出的应劫之人了。
见他尚有余力，沈沽便安下心来，又摸出几瓶丹药，不要钱似的拼命往嘴里灌。
倏然——
璀璨金光自颍川方向冲天而起，很快向着四处蔓延。
见到这一幕，沈沽是彻底安心了。
将丹药塞进怀里，竟是一颗也不肯吃了。
开玩笑？
丹药不要钱啊！
就算他身为国师，也不确定天地二炁还能不能恢复，丹药自然是留着为好。
再说了，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吗？
问仙台一旦被激活，那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安心了安心了。
国师起身，静静等着金光勾连中宫气运，他心神松懈之际，并没有注意到天外异变。
黑红雾气撤去，在天上缩成一团。
凝实、再凝实......
一连几剑都斩了空，白朝非但没有放心下来，反而越发不安。
若他能看见，必然会发现，黑红雾气在朝着固体的方向转变。
虽然在缩小，却越发鲜明，远远看去，好似一道人影。
白朝握紧了敛华，注入元炁，蓄势待发。
然而还是来不及了——
“小心！”
下一瞬，他被扑倒在地。
身上传来一声闷哼，随后是粘稠的血液滴落在脸上。
——是白遇洲。
那一瞬，白朝来不及去想白遇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他几乎脱口道：“圆圆！”
这一幕，与江沅当初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何其相似。
白遇洲眸子黯了黯，“......圆圆，是谁？”
这一张口，鲜血便止不住流。
白遇洲偏过头去，不愿让血迹污了他的衣衫。
柔和的金光自殿内冉冉升起，白遇洲轻轻合上眼，有些想睡。
原来，见国运将被激活，远处的邪祟之气霎时被清空。见势不妙，黑红雾气便决定临死反扑。
白遇洲早就在越王的旨意下，安顿好族人与族地子民，然后就收到系统提示主角有危险的消息。
他甚至来不及给自己套上防护道具，便匆匆瞬移过来，为白朝挡了那一击。
【嘀嘀嘀——】
【警告——警告——】
【宿主当前生命值过低，请尽快治疗，警告！】
白遇洲勉强撑开眼，他的眼皮在上下打架。
【请宿主尽快治疗，否则将有生命危险！警告！警告！】
白遇洲看着系统屏幕上为“0”的积分，眩晕着栽倒在地。
为了救白朝，刚才的那一次强制瞬移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积分。
白朝迅速从回忆中挣脱，扶住白遇洲。
从沈沽送他的储物袋中取出丹药，白朝顺着血迹精准地将丹药塞进白遇洲嘴里。
白遇洲一连吞了几瓶丹药，也不见好。
天地之炁消失之后，一切都好像变得艰难起来。
这一连串的惊变只在数息之间，国师沈沽很快回过神来，为白遇洲疗伤。
刚才还心疼的丹药也是一把一把地吞，跟吃糖豆子似的。
然而，白遇洲的伤势，始终不见好，一如当年的崔暮。
白朝仍是不死心，他本就是固执的。
白遇洲却按住他的手，微微摇头。
“怎样才能救你？”
白遇洲望向他，眼神温柔，他喘息呢喃。
声音很小很小，模糊在喉间，似乎不愿为人所知。
白朝却在杂音之中清晰辨别出他说的话，只要他愿意，千里之外的声音也能为他所知。
只要他愿意。
他听得分明，白遇洲说的是——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你那么、那么讨厌我，又怎么可能会爱我呢......”
爱他？
他之所求，便是为了他的爱吗？
白朝不信。
这些年来，白遇洲虽常常上门，言行举止很是亲昵，却从不曾逾矩。
哪怕白朝不通情爱之事，也大致能够分辨出，那不是爱。
起码不是情人之间的爱。
又听白遇洲张了张唇，说出模糊的的几个人名。
“......无叶，奸细，再见了。”
电光石火之间，白朝想起了被他遗忘许久的沈涧溪。
当年王娇娇一事证实是魔念所为，之后再无异常。
系统二三十年没有出现，白朝都快将之忘记了。
直到此时，他方才想起初见白遇洲时的异常。
那时候的他，一如绛娘和沈涧溪一样，来得莫名，态度也莫名。
明明是恨着系统的，然而此时，白朝却有些希望白遇洲真的是“系统”。
于是他道，“我爱你。”
不管系统所求为何，白遇洲救了他是事实。
国师沈沽：“......”
！！！
现在这情况你表白？？？
人干事儿！！
白遇洲也是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然而他的系统却并没有提示，也就是说，白朝心口不一。
白朝并不爱他，就连那三个字也是用平板无波的声音说出来的。
他早该想到的啊......
白遇洲低低苦笑道。
不行么......
感受着怀中人逐渐微弱的脉搏，白朝死死抿住唇。
难道，他之所求，终究留不住吗？
既然是爱，应当不止拘泥于道侣之爱吧......
白朝不认命，握住白遇洲的手腕一边注入元炁，一边努力代入自己对师父对师弟的感情，一遍又一遍开口。
白遇洲的眸光，也从一开始的明亮，变为了死气沉沉，再也掀不起波澜。
他深刻明白，白朝只是听到了他那句无意识的低语，才肯一遍遍说着违心的话。
“你不必、为了我，委屈......”
“我爱我的小阿夙！”
【叮——任务失败】
【叮——恭喜宿主，虽然主线任务失败，但达成亲情支线】
【叮——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微弱，现执行强行脱离，请宿主做好准备】
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之中翻转，正在强制脱离的白遇洲瞳孔失去聚焦，却执着虚虚望着白朝。
他的表情似哭似笑。
白遇洲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他说的是——
“师兄。”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35只系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