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One Another》宿山山

2、One Another （中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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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将虎杖悠仁带回高专的时候，夏油杰正在院子里浇花。他今年养了半院子的向日葵，没事干的时候就总在院子里晃来晃去，跟着向日葵一起看太阳，好像自己也是一株植物。虎杖悠仁在见到半院子向日葵的时候惊诧的“哇”了一声，夏油杰闻声转头，朝虎仗悠仁打了个招呼。

　　“嘿，是不是蛮不错的？”

　　虎杖悠仁直点头，他真的觉得不错。

　　夏油杰分辨得出虎杖悠仁眼中的真诚，比起总是说“你好像在拿它们当儿子养欸”的五条悟和只会面无表情点点头说“夏油老师请加油”的伏黑惠，虎杖悠仁立刻获得了伏黑惠的好感。

　　“你的老虎崽真不错。”夏油杰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然后朝虎杖悠仁眯眼一笑，“小老虎，你可以跟着惠一起叫我夏油老师。”

　　“夏油老师。”虎杖悠仁摸着脑袋乖巧的点点头，果然像只还没长成的幼虎。

　　虎杖悠仁被分在了伏黑惠的隔壁。他的这位新邻居看起来脾气不太亲人，但虎杖悠仁觉得挺好的，特别是邻居晚上面无表情地敲开门给他扔了一瓶防蚊液，告诉他山里蚊虫多的时候。于是紧接着虎杖悠仁就非常自来熟的跟着伏黑惠进了他的房间——伏黑惠想给他关在外面来着，但失败了——他第一次在陌生环境睡觉，还不太习惯。更何况五条悟把他扔在这儿之后就离开了，他对这些东西还都不太熟悉。

　　“咒术师到底是干什么的？”虎杖悠仁大剌剌的躺在地上，和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的伏黑惠聊天。

　　“拔除诅咒。”伏黑惠深吸了一口气，硬硬的吐出这句话。

　　“那诅咒又是什么？”

　　伏黑惠：“……”

　　“你们都怎么拔除诅咒？我看五条先生做起来很简单的样子。”

　　“既然有职业高中，那你们之前有职业小学吗？”

　　“你们为什么要当咒术师？”

　　虎杖悠仁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伏黑惠逐渐崩溃的表情一样，躺在地上扒拉着手指细数这些入门问题。问题一个又一个砸向伏黑惠，最终，睡觉的神经崩开，伏黑惠掀起被子朝地上的虎杖悠仁大喊：“闭嘴！睡觉！！”

　　“哦。”

　　“所以你为什么要当咒术师？”

　　伏黑惠把手“啪”的一下盖在脸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是因为我爷爷哦。”虎杖悠仁继续开口，“五条先生说他以前是个很有名的咒术师，但后来销声匿迹了。我想来体会一下爷爷的生活，于是就跟着五条先生来当咒术师了——啊，咒术师咒术师的，说多了听起来真酷啊……啊，伏黑，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虎杖悠仁叭叭叭的说了好久，这才发现伏黑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了起来，在月光下以一种诡异的表情看着他。虎杖悠仁觉得这种表情很眼熟，像是电视里演的路人看神经病时的眼神。

　　“怎么了吗？”

　　伏黑惠的语气终于正经了一点：“虎杖，你有咒力吗？”

　　“那是什么？”

　　于是，虎杖悠仁给伏黑惠讲了一下自己近来的遭遇。讲他是如何从什么都看不到的普通人到忽然能看见诅咒的，讲他的爷爷死前对他的叮嘱，讲五条悟如何出现，又是如何把他带到高专的。虎杖悠仁讲的时候表情很普通，但伏黑惠的表情慢慢凝重了起来，到最后，他正经坐在床边，借着月光看虎杖悠仁的脸。

　　“虎杖，你爷爷叫什么？”

　　“虎杖一清，伏黑认识吗？五条先生说我爷爷之前挺有名的。”

　　“你父母叫什么？”

　　“不知道啊，他们早就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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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咒术界本来就是一个很小的圈子，数量庞大的诅咒被为数不多的咒术师们风里来雨里去的拔除，使得咒术师们有时候过得比社畜还忙，的确是像七海建人说的狗屎一样的存在。而在这个基数很小的圈子里，重名率就几乎为零了。

　　一清，这是个没有被重名过的名字。

　　伏黑惠搓着手指，无意识的将手指摆弄出各种奇怪的样子，但他的眼睛纹丝不动地黏在虎仗悠仁身上，虎杖悠仁被看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习惯性的摸着后脑勺问了一句怎么了，但伏黑惠没出声，还是沉默的看着虎杖悠仁。

　　半晌，伏黑惠才蹦出了一句话，“原来是你啊，怪不得。”

　　虎杖悠仁：“？？？”

　　伏黑惠摇了摇头，虎杖悠仁觉得他眼睛里那种看神经病的眼神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感情，好像有惊讶，好像有同情，总而言之就像是大乱炖一样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填满伏黑惠的眼睛，虎杖悠仁摸不出条理。

　　“果然你认识我爷爷吧！！！喂喂，伏黑，我爷爷是什么样的人？真的很厉害吗？”虎杖悠仁一下子蹦起来，眼睛发光的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最后他顿了顿，又开口道，“大家都喜欢他吗？”

　　伏黑惠收回眼神，掀起被子又钻了进去，闭上眼睛。

　　“我劝你不要再告诉别人你爷爷的名字。”

　　“欸？”

　　“会死的。”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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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任凭虎杖悠仁再怎么说，伏黑惠都没有多说一句。以至于第二天虎杖悠仁见到五条悟的时候，眼睛下面顶着的黑眼圈堪比隔壁二年级学长胖达。五条悟“哦吼”了一声，跳到虎仗悠仁面前凑近了脸歪着脑袋研究虎仗悠仁的黑眼圈。

　　“悠仁啊，昨晚是没睡好吗？”五条悟搓着下巴开口道，“这可不行啊，当咒术师可不能胆子小。如果是连自己一个人睡觉都做不到的话，那可就麻烦啦。”

　　“不是的，五条先生，我昨晚发现伏黑好像认识我爷爷欸。”

　　五条悟直起身来点了点头，“那当然啦，我说过你爷爷挺有名的，我从不骗人。”

　　“他还说——总而言之，让我不要和别人再说爷爷的名字。”虎杖悠仁抿了抿嘴，他不知道为什么让别人知道爷爷的名字他就会死，但正常人，或者说一个被大家喜欢的、簇拥着的人，应该是不会有这种待遇的吧？

　　他又想到了爷爷孤身一人躺在空荡荡的病房里的样子，还有爷爷留给他最后的话。

　　“啊啊，这个啊，对哦。我昨天走的急，忘告诉悠仁了。悠仁的确最好不要和别人说你爷爷的名字哦，不然事情会变得有点糟糕——对于现在的你而言。”

　　什么嘛……变得有点糟糕这种话，感觉危险等级和伏黑说的“会死的”完全不一样啊。五条悟云淡风轻的说完这句话，然后一屁股坐到餐桌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弯起来敲了敲桌面，少爷模样的让虎杖悠仁给自己的老师倒杯茶。

　　虎杖悠仁很乖的倒了杯茶：“五条先生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想知道多一点关于爷爷的事。”

　　“可以哦。”

　　“！！！”

　　立刻就答应了吗！！

　　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困难啊！！

　　“不过要到这种程度哦。”

　　五条悟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伸出手指，比出□□样子指向鼻梁上的墨镜，然后开口“砰”了一声，朝墨镜开了一枪。

　　“打败我是肯定不可能的啦，所以就等到悠仁可以把我的墨镜打下来的程度吧。”

　　“如果到了这种程度，就告诉悠仁想要知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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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勤奋啊……”钉崎野蔷薇站在训练场如是感叹。

　　她是来报到的最晚的一个，当她来的时候，虎杖悠仁就是三人组里最努力训练的一年级新生。钉崎野蔷薇原本以为这是虎杖悠仁的热乎劲儿——就像她刚来东京的时候也一点不空闲的买买买了三天一样——但已经一个月了，虎杖悠仁每天都能坚持早六晚十的高效率训练。

　　当然，也每天都在被五条悟老师打趴的路上艰难前行着。

　　“小蔷薇也要努力哦。”夏油杰站在钉崎野蔷薇旁边眯眯眼，“小老虎最近进步很大啊，不愧是天赋型选手。”

　　“天赋型选手？”

　　夏油杰笑而不语。他很久都没有看到五条悟这么积极了，以往五条悟一个月能在训练场上待满两天都是难事，但这一个月来，五条悟每周都会抽两天的时间和虎杖悠仁对打，高效率提高虎仗悠仁的能力。再过多久呢……？如果按照这样的进步速度的话……

　　“小蔷薇也继续训练吧。”

　　夏油杰转身慢慢离开了训练场。

　　“我去看看向日葵长得怎么样了。”

　　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成熟了呢。

　　另一边，虎杖悠仁又一次被五条悟一脚踹到了地上，泥土溅了一脸一嘴，虎杖悠仁仰躺在地上生无可恋的朝天呸呸呸。什么嘛——都一个月了，自己以前学习的时候都没这么努力过，可还是连五条先生的衣角都碰不到，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可以把五条先生的墨镜打下来？

　　练习的天都暗了……哦不，那是五条悟先生。

　　比起累的像狗一样的虎杖悠仁，五条悟浑身轻松，甚至汗都没流一滴的低头看着脚边的小老虎。小老虎累得够呛，通红的脸上沾着黑黄色的土，汗水从脸颊流到两侧，而脖颈上的水珠也顺着肌肤流到锁骨里，锁骨随着小老虎呼哧呼哧的呼吸上下起伏，少年最健美而诱人的皮肤蒸发着热气。

　　“老师。”虎杖悠仁半张着嘴躺在地上喘粗气，“我真的有希望能打掉你的墨镜吗？”

　　五条悟勾着嘴角拖着“嗯……”的长音假装思考，然后开口道：“如果没有希望的话，悠仁就不会努力了吗？”

　　“那不会啊。”少年说的理直气壮，“这种问题就好像是‘如果你明年的今天会被车撞死，那你今天会自杀吗’这样，答案当然是不会啊，而且还会更努力的活未来一年吧。”

　　“bingo~悠仁的回答是满分。”

　　“所以老师的回答呢？”

　　五条悟蹲了下来，用一只手拎着虎仗悠仁的衣领，轻轻松松的把他半拽了起来，少年的锁骨就在指骨旁边，稍微偏一点就可以碰到温热的肌肤。五条悟的手是常年冰凉的，所以碰到衣领下缩骨的那一瞬间，虎杖悠仁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紧接着，五条悟另一只冰凉的手就覆上了虎仗悠仁的脸，然后认认真真的把他脸上的泥土给擦了下去。

　　“老师的手好凉。”虎杖悠仁近距离盯着五条悟的墨镜，一本正经的开口道。

　　“从小就这样啦，悠仁会感觉凉吗？”

　　“不会。”

　　五条悟“嗯嗯~”的点了点头，“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是，悠仁还是有希——”

　　嘭！

　　冰凉和温热碰撞，后者被前者包裹起来。

　　五条悟的手上一秒还在帮虎杖悠仁擦泥土，下一秒就已经停在了脸侧，稳稳地将虎仗悠仁的拳头握住。他的手又冰又凉，骨筋分明，肤色还很白，和他整体的肤色、发色以及眸色都很搭配，像是一双漂亮的艺术家的手。而现在，这只手轻轻松松的将虎仗悠仁的拳头握住，表面看不出来的力量感从肌肤相碰之际传递。

　　“——有希望，但这种方法可还不够哦。”

　　五条悟说完这句话，把虎仗悠仁的手松开，连带着另一只手也松开了虎仗悠仁的衣领，虎杖悠仁嘭的一下重新摔到地上，五条悟站起身来，透过墨镜居高临下的看着虎杖悠仁。

　　“再努把力吧，悠仁。”

　　然后五条悟转身就走了。

　　“走啦走啦，去吃午饭了~看看杰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呢~~”

　　五条悟的声音逐渐远去，虎杖悠仁还呆呆地躺在地上，正对着高悬在天空中的太阳，就像夏油杰院子里的向日葵一样。他半张着嘴，调动着和心跳不符合的呼吸。

　　夏日骄阳似火，训练场周围蝉鸣四起，虎杖悠仁却觉得被五条悟握过的那只手指尖冰冰的，像下过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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