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Speak No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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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翔阳的声音好像带着特定的角度。
咲良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蓦地被一股难以言说的力度击中。
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睁大眼睛，注视着他。
结果……
男生却在下一刻，表现出了比她还要震惊的样子，“啊不是……对不起……不是‘当’……是……是……”
他的脸红的像熟透的虾壳，蒸腾着热气，折射进断断续续的语气里。
在这样的反衬下，咲良的心绪反而恢复了一些，“日向君别紧张……慢慢说……”
“嗯，就，就是……”
即便呈现出了慌神的样子，可他的目光却没有半刻移开，持续的定在她的脸上。
“我知道，菅原学长说的是……是学姐在男朋友的‘可能’里……选择了我……”
他虽然个头小小的，比她还要矮，却在弯腰的一刻，好像吸收了周遭的所有光线似的，气场在顷刻间盖过了他的身高，盛入他的90度鞠躬——
“即便是可能……也非常……非常感谢您了！！！”
*****
——【当前好感能量：99.1%】
比起这个数字，对咲良而言，此刻，交织在近距离里的温度，也许更加清晰。
“日向君……”
她走到他低垂的橘子头面前，想拍拍他的肩膀……又在胳膊抬起之时忍住，“那个……不用谢我啊。”
……这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
“唔……”男生的头轻轻颤动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站直的动作。
好像在咫尺间划过的一道弧线，只是一瞬，两人又恢复了目光交汇的姿态。
他不偏不倚的注视着她，眼神依旧无比明亮，坦然的情绪流淌在瞳孔中，“明天……学姐也要早起吗？”
“欸？”
“我……我是说，学姐又要早起帮大家准备早餐吗。”
“嗯。”
简短的对话，以他攸的扬起的嘴角做结尾，“那……明早，我也来帮忙吧！”
*****
日向翔阳真的比想象中要靠谱许多。
咲良原本以为他是平常不会做家务的类型，没想到……他还真的帮清水洁子谷地仁花她们把今天餐食中所需的土豆的皮全部削好，而且削的平平整整，干干净净。
“日向君，真厉害呢！”个子娇小的谷地仁花站在日向翔阳身边，有些惊讶的夸奖着。
男生“嘿嘿”的笑了两声，将橡胶手套取下，望向不远处正在搅拌西瓜奶冻材料的咲良，“白间学姐，你那边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咲良回答的很快。
“……”男生愣了一下，随即又认真的询问道，“那……我能来观摩一下学姐做甜品吗？”
“可以。”
“……嗯。”
咲良正在将准备好的材料倒进锅里，然后一边加热一边搅拌着。
橘子头少年站在她的身旁，目光顺着她正搅动着勺子的白皙的手，渐渐的移到她的侧脸上。
锅内的热气蒸腾而上，缭绕在两人之间，好像带着细碎的声响，敲击着耳侧。
男生目光里的温度十分鲜明，咲良并不是不清楚。
毕竟，神明喵喵一直在她头顶“添油加醋”。
「日向君看你看的好专注哦……」
「……」
她还是没有办法克服心里的障碍，去正视他那份坦诚的热情。
直到男生开口，“我妹妹，小夏……很喜欢吃这个。”
他的语气里挟裹着难得的平静和温柔，宛如轻轻拨动着心弦般，怂恿着咲良终是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他的瞳孔明显的震颤了一下。
“白间学姐。”
然后，他又咧开嘴角。
灿烂的笑容，绽放在食物煮沸的“汩汩”声中。
“……好想让学姐，和我们家小夏见面呢！”
*****
咲良做的西瓜奶冻又收到了大家的好评。
可是，她的心情却并不好……
因为，在攻略日向翔阳这件事上，她承认自己怂了……
「这孩子太单纯，我怕他以为接了吻就得结婚」
「呃……不至于吧」
「难说……你看他刚刚的眼神，都想让我见他妹妹了」
「我觉得是你想多了」
「可是有黑尾君的前车之鉴……」
「呃……」
这些少年，一个比一个天真，一个比一个纯粹……令咲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果然，这是一个没有发生过311大地震的世界啊。
在她所处的世界里，这个年代的日本，正因为前一年发生的311巨大天灾而处于经济复兴的阶段，尤其是乌野高中所在的东北地区，受灾极其严重，几乎所有人的家园都受到了重创。
这么一看，她忽然觉得这里很美好。
视野所及的范围内，全被名为青春的气息所覆盖。
“咲良。”
当她正感慨之时，夜久卫辅忽然走到她的面前，眼神亮亮的，“咲良，我刚刚才知道，这几天早餐的甜品，都是你做的啊。”
“……对。”咲良怔了怔，点头。
“哇……”夜久笑起来，“你做的甜品真的太好吃了！”他的赞扬声回荡在学生餐厅里，“好想让你当我的女朋友哦！”
“欸！？”
男生坦荡的话语，以及咲良惊愕的回应……令周围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时光好像在顷刻之间停止了流动。
直到夜久接着说道，“抱歉咲良，我只是有感而发哦！”……奇怪的沉默终于划破，咲良轻轻的“嗯”了一声，垂下眼眸。
不远处……音驹的莫西干头少年山本猛虎忍不住开口，“可恶……夜久学长怎么可以这么轻松的说出我想说的话啊……”
“虎学长？”一旁的灰羽列夫睁大眼睛，“虎学长……也想和白间学姐交往吗？”
“呃……”
灰发少年并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的威力，继续眨巴着那双大眼睛，对坐在对面的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说道，“黑尾学长，研磨学长，你们怎么了，脸色都不太好呢？”
“……”
比起音驹这边诡异的氛围，枭谷这边显然要敞亮许多。
木兔虽然很惊讶夜久刚刚说的话，却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好评，“对，没错，就是应该这样。”
“什么？”原本不知在思索什么的赤苇回过神来，有些疑惑的看向木兔。
便见男生咧开嘴笑起来，坦荡的神情，宛如窗外明媚的天气，“赤苇，无论对手是谁，无论有什么样的阻碍，都应该直面自己的想法，这一点上，我很欣赏夜久！”
“……”
*****
这天的午后，气温上升至了最高点。
滚滚的热浪，好似带着形体一般，翻飞在面前的空气里。
惯例的做完了午餐后的收拾工作，咲良身上的T恤已被汗水打湿，她打算回临时宿舍去换件衣服，为了遮蔽烈日，便走上了三座体育馆和教学楼之间连结的长走廊。
不远处传来嬉闹的声音，含混在阵阵的蝉鸣里——是水池的旁边，一群森然高中和生川高中的少年们，正打着赤膊，互相泼着水玩。
咲良一眼认出了森然高中的主将小鹿野大树，他那颗卷卷的花椰菜头确实很显眼，再加上他又从水龙头那里拖了一根长水管出来，仿佛手持武器的战士，不由分说的便朝面前的少年们飞舞而去。
喷出的水柱，在阳光下折射出了五彩的光芒，咲良思考了片刻，决定绕路走，却没想到……小鹿野手中的水管忽然径直朝她所在的位置喷射而来——那道长长的水柱，直接浇到了她的身上。
“……”
空气静默了半秒。
然后是……男生哀嚎似的道歉声响起，“对……对不起啊！白间同学！！！”
“……”
咲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因为此时此刻，她分明觉得这被太阳晒的温温的水浇在身上很是舒适，她在原地愣着，甚至想冲进和他们一起玩水的队伍里。
可是，还没等她思索完毕，便感觉到自己的肩上被搭上了一件衣服……一阵肥皂的清香袭入鼻腔，她抬起头，眼中映入熟悉的清朗容颜。
男生此刻正微蹙着眉心，“白间……小心感冒了。”这么说着的他，又朝她递来一张手帕，是深蓝色的格子图案。
“……谢谢，赤苇君。”咲良立即接过，将柔软的棉布在手里捏了捏，随即一边擦拭着溅在脸颊和脖子上的水，一边淡淡的说，“我……回去换衣服。”
“好。”
咲良已经忘了有多久没和赤苇京治这样面对面的说话了，她的目光扫过他墨黑的发梢，又迅速收回视线。
小鹿野大树他们已经关掉了水管，在咲良走过去之时再度道歉，“真的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你在那边……”
“没关系。”咲良摇摇头，“水一点也不冷。”
“……”
衣服紧粘着皮肤，吸收的水分随着窜入外套内的高温迅速蒸发。
咲良觉得热得不行，鼻尖不断的冒出汗珠。
男生一直跟着她的身侧，又在走到临时宿舍所在的教学楼的大厅里停住脚步，“我在这里等你。”他的声音清淡柔和，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咲良不太明白他为何要在这里等她，但还是“哦”了一声，“那我上去了。”
“嗯。”
直到换衣服的时候，她才意识到男生之所以会在这么热的天气给她披上外套的原因……原来，身着白色T恤的她，在被淋湿以后，整件衣服都变成了半透明……里面的浅色内衣轮廓分明的显现了出来。
如果他没出现的话……
咲良回想起刚才还想和男生们一起玩水，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有点大。
“赤苇君。”
于是，在换好衣服下楼，视野中映入男生高挑颀长的身姿的一瞬，咲良第一时间表达了自己的感激，“谢谢你。”
男生抬起头来，墨黑的瞳孔似是有光流逝而过，又在片刻后定格。
“白间。”他温柔的注视着她，唇角扬起一个微弱的弧度，“我喜欢你。”
“……”
太过猝不及防，咲良愣在楼梯口，以为自己听错了，“欸？”
便见男生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好像在彼此交汇的目光中停顿了一下，“……我，喜欢你。”
“…………”
心中霎时涌起许许多多的念头，是咲良很清楚……这个柔软又清晰的声音，又飘向了那个她接不住也无法回应的位置。
她抿抿唇，轻叹道，“……谢谢，赤苇君。”
“……嗯。”
少年似乎并不需要咲良回应什么。
他微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大厅。
目送着他的背影，咲良只觉得心中的缺口越来越大。
那里好像盛放着很多很多的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神明喵喵提醒她，「赤苇君的事情早已落幕，你现在应该专注于日向君和木兔君」
咲良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气。
迎着午后更加炙热的气温，回到了体育馆。
*****
这天的晚餐结束后，日向翔阳又主动跑回来帮咲良收拾餐具。
不远处的清水洁子注意到这一幕，疑惑的问，“日向君，你不是要去PLUS训练吗？”
看来，由木兔光太郎发明的这个词语，已经渗透进了本次合宿的每一个人的心中。
“我……我等下去。”橘子头少年涨红了脸，一边帮咲良擦拭着刚刚洗好的餐盘，一边小声道，“那个……我，我没有打扰白间学姐吧。”
“当然没有。”咲良将洗好的盘子递给他，“日向君帮了大忙呢。”
“嗯……那就好。”男生垂下眼眸，继续开口，“我，我就想和学姐多说几句话来着……”
“……”
好感度已经升至【99.5%】，但咲良除了觉得“妈呀这个孩子好可爱”以外，还是不敢滋生任何“邪恶”的想法。
神明喵喵有点着急，「现在正是好机会啊，其他经理都到那边去了，你赶紧和日向君安排了吧」
「别用‘安排’这种奇奇怪怪的词……」
「那你们赶紧亲」
「呃……」
问题是……这不是她亲上去就能算的好吗！
必须要……日向翔阳主动。
“日向君。”
心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劝她赶紧对橘子头少年展开美人诱惑，一个又告诫她要三思而后行。
咲良想了想，决定找个折中的方法，“日向君今天帮了我很多忙，等下的PLUS训练，我也能帮到你什么吗？”
“欸？”男生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慌张的摇头，“不不不不用了！……白间学姐这么辛苦，还……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比较好！”
“我不辛苦啊。”咲良正对上他的目光，朝他眨眨眼睛，“如果我说，我就想陪日向君训练，你会答应吗？”
“啊……”男生的手剧烈的抖了一下，手里的盘子差点落地，“那那那……我当当当然希望……学姐能一起……”
“……嗯。”
无论如何，再相处一下吧。
这么想着，在一切整理妥当之后，她和男生一起去了体育馆。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日向翔阳的PLUS训练，竟然不是在往常的第一体育馆进行，而是……
“咲良同学！”
踏进第三体育馆的一瞬，咲良便迎来木兔光太郎那光芒四射的笑容，“晚上好啊~~~”
“晚上好，木兔学长……”
咲良的语气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因为，不止木兔光太郎……黑尾铁朗也在。
在目光交汇之时，咲良正准备闪躲，却意外映入鸡窝头少年的勾唇一笑，“咲良，是来专门拍摄素材的吗？”
“欸？”
咲良原以为昨天明确的拒绝了他以后，他会不打算再理她……可看他现在这副惯常的轻松神色，似乎……已经释然了？
回过神来，咲良摇摇头，“不……我是来陪日向君训练的。”
“……”
并不是错觉。
黑尾的眼神微微收紧了一下，但又在下一刻恢复了刚才的样子，“呵，我还以为咲良是来专门拍我的。”
？？？
黑尾铁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咲良压根猜不透他说出这句话的动机。
只是，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份疑惑，木兔光太郎的声音便打断了她的思考。
“欸——咲良同学要拍，也是专门拍我吧！黑尾你可别想多了——”
*****
在电灯泡ABCDE们高高耸立的第三体育馆。
咲良压根找不到和日向翔阳独处的机会。
而且……原本只是想帮橘子头少年抛球的她，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裁判——负责给少年们的三对三比赛进行计分。
木兔光太郎、赤苇京治，日向翔阳一组，另一组则是黑尾铁朗、灰羽列夫和月岛萤。
虽然看起来平均身高被压制，但是木兔他们所在的组，在气势上一点也没有输——甚至，木兔还颇为热心的传授了日向如何用假动作吊小球。
“这个可是关键时刻的秘密武器！”
“感……感谢师父赐教！”
“师父？哈哈哈……我喜欢这个称呼！”
咲良越来越觉得，外表差了十万八千里的木兔和日向二人，其实本质上是一类人……他们对于排球的热情像是一团火焰，让原本已经降温的夏日的夜晚又再次的变得炙热起来。
“咲良同学，我刚刚吊小球你看到了吗？”
“嗯……”
“好可惜你没有拍下来哦。”
“……没事，之前对抗赛的时候有拍到。”
“真的吗？我好想看看哦！”
“……嗯。”
咲良原本以为，木兔只是趁着势头随口一说而已。
没想到训练结束以后，他还真的走到她的面前，满脸期待的注视着正从地上拿起摄影机背包的她，“咲良同学。”
“怎么？”
“我想看看有我的镜头！”
“……”
说起来，拍摄了这么长时间，木兔虽然每次都会向她确认“XX的动作有没有拍进去呢？”，但这还是第一次，想要看她拍摄的画面。
“行。”咲良在回过神来以后点头，“那木兔学长稍等哦，我马上调画面。”
“等等。”木兔竟意外抬手制止。
咲良有些懵的看向他，便见男生明亮的神情里，泛出了一个难得的……几乎可以用狡黠来形容的笑容。
以及，蓦地降低的音量。
“……嘿嘿，我们换个地方看吧。”
*****
所谓的换个地方……就是两人坐到了校舍外面的花台边上。
男生似乎无所谓这里蚊子很多，只是抬头感叹了一下，“今晚的月亮好圆哦。”
顺着他的话，刚刚调好摄影画面的咲良也抬起头来，眼中霎时被那一轮金黄的圆月填满，像是镶嵌在深蓝色的夜幕中的玉盘……皎洁的月色，为她的面孔镀上了一层微光。
「木兔君在看你」
还来不及在心里滋生出感慨，咲良便被神明喵喵的这句提醒抽回了心神。
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去，不偏不倚的撞上男生深色的瞳孔。
“咲良。”男生的注视依旧坦然磊落，鲜明的令咲良没有察觉到他只是念着她的名字，而省去了平时的称呼。
“你是几月生的呢？”他的问题随之而来。
“……11月。”顿了顿，咲良回答道。
“嗯。”他轻轻的应了一声，语气好似沾染上了月色般，变得有些朦胧，“我的生日是9月。”
……所以呢？
咲良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缭绕耳侧的蝉鸣不眠不休，拂过面颊的微风柔软温热。
“下个月，我满18岁。”
男生的声音，像是乘着蝉鸣和微风，在咫尺的距离内疾速上浮。
然后，又定格在了他忽然靠近的动作里。
唇瓣覆上她额头，一瞬相触的肌肤，泛起流窜的电流。
“到时候，就可以结婚了。”
……无限温柔。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Speak Now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