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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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通跑，感觉吃下去的东西都差不多消化了大半……这位……哈雷先生，还要多谢你了。”沈飞舟到了自己家里才总算是放下心来。
摩托车上的头盔脑袋左右摇晃了一下：“不用客气，给老板帮忙是应该的。”
沈飞舟一噎，我还没答应你来打工呢，你这得寸进尺、打蛇随棍的速度也太快了点？
不过转念一想，对方宁可不要薪水都想来打工，这种打工人，真的是难得遇上。
沈飞舟扪心自问，他都做不到这一点。
“另外，叫我‘哈雷’就行，我还年轻，你叫我‘先生’感觉有点老气。”
哈雷有点不好意思的声音让沈飞舟再次噎了一下：“额，没问题，不过年轻，冒昧问一句你多大了？”
哈雷：“我才九十九岁，虽然年纪小，但是我很能干的！”
沈飞舟：“……”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吐槽【九十九岁】还是吐槽【年纪小】了。
这时候大橘插嘴道：“你莫非是九十九神？”
摩托车轻微地轰鸣了一声，就像是在表示肯定。
沈飞舟：“九十九神？”
他之前还因为哈雷那戴着头盔的脑袋，在猜想可能是飞头蛮之类的呢。
大橘：“九十九神就是付丧神。”
有记载曰：“器物经百年，得化为精灵，诓骗人心，称之为付丧神。”
所谓的付丧神，就是指物品使用100年会变成妖怪或神，但99年的时候会变成介于物品和妖怪之间的一种状态。就是当器物与人类相处久了，吸收了灵气，会产生自己的灵魂了，尤其是越倾注了人类纯粹又热烈感情的器物，越是容易生成“灵”。
比如由旧灯笼化作的古笼火、由油纸伞化成的唐伞小僧和骨伞、由收纳兵符的虎皮印盒化作的虎隐良、由贝壳游戏中的贝壳化作的贝儿、由古琴化作的琴古主、由三味线化作的三味长老……
沈飞舟经过大橘这么一提醒，也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沈飞舟就有点受宠若惊——哎呀呀，付丧神要来给他打工？还不要工钱？这怎么好意思……
大橘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沈飞舟的想法，喵喵道：“付丧神这个称呼指代的‘神’，其实是源自于东瀛。东瀛他们力量体系中的‘神’和华国不一样。”
在东瀛，“神”是有双层概念的，一来就是像伊邪纳岐、伊邪那美这种确实受到人们供奉的神明；二来则是像“付丧神”这种一样，虽有“神”的称号，实际上却是与鬼怪为一类的存在。
不像是华国，神就是指那些住在天界保佑人类的至高无上的神仙。
像是哈雷摩托这样的付丧神，在华国只能被称作物久成精的小妖怪。
顺带一提，华国早就有一位非常具有代表性的、赫赫有名的，甚至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物久成精大妖怪。
总而言之，因为东瀛的这种“神”的两极化概念，如付丧神这一类的“神”基本上没什么让人崇拜的逼格，也没什么神的力量，大部分付丧神还比不上强大一点的妖怪或者鬼。
“所以你完全可以毫不担心地让他来小吃店里打工的，就像是对待普通员工那样，该压榨就压榨，该扣薪水就扣薪水！”大橘咧开嘴笑出白森森的獠牙，表现得非常像一名无良资本家。
沈飞舟看大橘的眼神一言难尽：“……你是魔鬼吗你？”
而且谁给你说的员工就是用来压榨和扣薪水的？
哈雷在一旁瑟瑟发抖——那一刻，他忍不住感叹想起了不少“华漂”前辈们传回东瀛的经验，想要在华国生存下来，真的很难。
哈雷就是哈雷摩托的付丧神，正如他所说，诞生于九十九年前（在付丧神界可不就是一个初生的小“宝宝”么），那个时候人们骑车哈雷摩托车参加车赛，拉风又帅气。
也是人们对于这种酷炫摩托车的喜爱让哈雷生成了“灵”。
又由于东瀛面积很小又各种和付丧神一样的鬼怪类特别多，生存空间太小，生存压力太大，所以年轻气盛的哈雷才想要做一名“华漂”，远渡重洋来到这个在他们鬼怪口中地大物博、繁华富丽的华国谋求生计。
所以，虽然被大橘话里的内容吓住了，哈雷也没有退缩：“请一定让我在这里工作，拜托了！我不要薪水，只要包吃就可以了！”
在华国可没有几个相信哈雷摩托车成精的，想要生存下去，可不能靠着人类的“信念”，只能另外找方法去填饱“肚子”。
至于其他的……哈雷一点都不奢望。
※※※
面对哈雷的恳求，沈飞舟叹了口气，正要张口说话，突然“哈啾”一声喷嚏让他脑袋空白了一瞬，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有冬雨的水汽，有点儿冷。
大橘立马跳起来把沈飞舟往浴室的方向推：“呿，有什么话之后再说，飞飞，你先去洗澡去，到时候感冒着凉了多的都去了，哼，人类就是脆弱。”
像是为了炫耀（bushi），大橘抖动了两下胖嘟嘟的身体，很快皮毛上那点微薄的水汽被甩走，整个儿又变成了蓬松柔软的橘猫。
至于哈雷，无论是头盔脑袋还是摩托车身，都没有沾染半点雨水——明明是在雨中驰骋过相当一段时间的。
沈飞舟揉揉鼻子：“成吧，那大橘，你先招待一下哈雷，等我冲个澡出来。”
大橘不耐烦地甩甩尾巴：“知道知道了。”
等沈飞舟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大橘看向一旁的哈雷：“你先呆一旁，我先处理点儿小事儿。”
说完它伸出爪子虚空捏了几下，然后一个黑乎乎大概网球大小的圆形物体就出现在他的掌心。
正是之前追着他们跑，试图作祟的幽灵出租车和司机。
只不过这一车一鬼已经被搓成了网球大小，在大橘肥肥胖胖的爪子拨弄下，根本就不敢逃走——或者说大橘根本就不怕出租车司机逃走，这样才能享受猫抓老鼠的乐趣。
趁着沈飞舟洗热水澡的时候，大橘也从出租车司机的嘴里得知了刚才他和那两个鬼魂的关系以及真相。
出乎大橘意料的是，他们真的是夫妻和男小三的关系——出租车司机老孙和那个梁静是夫妻，那个付雄也的的确确是梁静的初恋兼情夫。
不过他们仨之间的纠葛可没有在加油站的时候表现得那么简单和短暂。
付雄是个吃软饭的凤凰男，他和梁静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但两人都是农村的，所以付雄考上大学之后就找了有钱人的独生女结婚实施了阶级跳跃，而梁静最后相亲和出租车司机老孙在了一起。
那付雄虽然找了富家千金当老婆，但却并非春风得意，他老婆个性火爆又长相平平——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便宜他，结婚之后他在岳家更是抬不起头来，后来偶然来加油站遇到了梁静，对方虽然不如年轻时水嫩貌美，但是那种温顺如水的感觉却是他从黄脸婆母老虎身上体会不到的。
而梁静自然也是和那普普通通且因为长时间坐在车里而变得肥胖和油腻的老公不一样的初恋情人重燃了爱火。
于是梁静的“加班”便开始多了起来，她的老公是跑出租车的，从早上七点到晚上九、十点都窝在出租车内，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不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付雄的老婆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这位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没有亲自出马，而是将这两人偷（情）的证据发给了梁静的老公，也就是出租车司机老孙。
出租车司机自然是气炸了，按照线索中显示的两人的方向就去了——正好是梁静快下班，付雄开着车来加油站接她去快活一番的时候。
看到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搂在一起上了豪车，出租车司机只感觉大脑一阵轰鸣，理智尽失的情况下他直接开车就撞了过去——偏偏这儿是加油站，最终导致整个加油站都发生了爆炸，梁静更是被爆炸开的车窗玻璃碎片划开了脖子，付雄和出租车司机则是被熊熊大火吞灭，被活活烧死。
说来也可笑，出租车司机、付雄因为梁静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情敌关系，但是当他们死了之后，却成了地缚灵。
这其中，梁静因为已经死了，反而什么都不管了，明明白白地站到了付雄那边——要不是老孙怒发冲冠撞车，他们三人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这样死掉；而老孙那边，虽然孤立无援，但他却能够每天离开死亡地点在外面游荡两个小时，而不像是付雄和梁静那样一直被困在加油站不能超过方圆十米的地方。
并且他们每天三人都会重复死亡时候的惨状。
最后，他们三人达成了狼狈为奸的协议，老孙利用每天能够离开加油站的那两个小时在外面晃荡引诱活人，梁静和付雄则在加油站里应外合地演戏，等到到了重复死亡的时候，把这个活人给害死。
※※※
“大、大人，我已经交代完了，可以、可以放了我吗？”
老孙已经被大橘搓扁揉圆成了一个球，脑袋胳膊腿这些都盘在了一起，虽然说鬼魂状态下的他身体柔韧性得到了极大的提高，甚至因为已经没有了身体的缘故，就算是被打结也不会有特别的痛觉。但也不知道这橘猫用了什么手段，让他重新体验到了那种肢体关节扭曲的疼痛。
“其实你们是我的第一单，我还没有来得及害人，”而且还没成功就被收拾了，“还请大人明察秋毫，我是无辜的啊……”
大橘：“哦，是未遂啊……”
他说完，在出租车司机惊恐的目光下露出狩猎的微笑，然后将其一口吞进了肚子里：“谁说【未遂】就可以当做无罪的理由了？”
然后嫌弃地吐了吐舌头——呕，这个焦糊的味道……
在一旁目睹了一切的哈雷抖动了一下，摩托车的车轮悄无声息地往后打转了两圈，离得更远了点儿。
华国真的好危险啊，我现在回东瀛还来得及吗？
不，不对，我现在连回东瀛的费用都付不出来——贫穷的付丧神留下了心酸的眼泪o(╥﹏╥)o
“什么无罪？”大橘的话音刚落，沈飞舟的声音就从后面响起。
沈飞舟刚从浴室出来，虽然换了一身衣服，但面庞被热水熏得微红，脖颈上还带着水珠，眼睛水润无比。
看着这个模样的沈飞舟，原本漫不经心的大橘瞳孔骤缩成了枣核大小，然后又快速恢复成原型。
他舔了舔嘴巴，扭过头就朝着沈飞舟喵喵叫唤：“我什么都没有说呀喵(*Φω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0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