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小熊与新朋友在树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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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来，少年时期的王月西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是美丽、骄傲，讨人喜欢的吗？
小熊牢牢望着夜色中发白的天花板，王月西说自己是出于虚荣的心态才踏上这条路的，鲜美的苹果放在眼前，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所以走了一段路后，终于行走到了苹果发烂的地方，为了不再继续痛苦下去，将一切归于可鄙的外物。
小熊不想理智冷漠地分析出什么道理，也是有出于维护的心态，他想王月西和大部分刚成年的稚嫩人物一样，有许多迷茫却情有可原的所在。
这可不就像一位粉丝维护自己所喜爱的人表现出来的话。
小熊小声悄悄叹了口气，背对着入眠的王月西抓紧了被子。
太阳慢慢升起。在林黛川，太阳即是黄金。王月西还在入眠中，小熊放慢动作下床洗漱，回来后他还是没有醒，这会儿整个人已经陷在蓬松的被窝中，只露出一个脑袋。
早上还是先不要见面了吧。小熊在床边弯下腰，背着光瞧睡得很好的王月西，随后蹑手蹑脚地下楼。楼下的达令很早就来迎接小熊，小熊吃早饭，达令趴在餐桌底下用柔软的腹部捂着他的脚。
有点热。小熊吃完最后一口煎蛋，往桌底下看达令。出门时，达令跟在身后，可能有些舍不得，小熊捧着达令脑袋，双手搓一下小耳朵就会跳一下，狠狠地亲一口才恋恋不舍出了家门。
达令晃着细尾巴端坐在玄关处，尾部还像葡萄藤卷曲状。到家后的小狗是天性使然的乖巧，它先送小熊出门，过一会儿又跑上楼使劲刨卧室的门，把王月西从床上叫了起来。
王月西打开门，达令已经有着很欢乐的姿势，扑在蹲着的人的怀中。王月西将脸埋在达令的肚皮上，瓮声瓮气地讲：“他出门了吗？”
达令悬空摇着尾巴，好像真的明白一样，对他汪了一声。
啊真糟糕。眼泪又出来了。王月西自言自语，捞起小狗，到楼下抽了张餐巾纸擦擦眼角。望向院子阳光中的目光又流出忧虑。
这时的小熊走过一段长长的下坡路，相比昨日活泼的景象，走走停停，时不时仰望着太阳站在叹一口气。就连猫来了也不知道，它的主人靠在篱笆那，正新奇地盯着小熊，看他为什么打算就这样经过他们。
“你不开心？”
“我吗？”小熊吓了一跳，以为是猫在说话。
“我在问你呀，不是什么猫哦。”
“这么大的叹气声远得我们都听见了，出门找是从哪里来的声音。一看原来是你啊！”
“才没有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小熊尴尬地轻轻握住猫的尾巴，尾巴像稻穗那样甩动，从手心里滑溜而出。
他抿着嘴巴笑起来，心想是这样吗？
“怎么了？”
“昨晚你说如果我想出门，你就会请我玩。那现在就请我玩吧？”
小熊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就说好呀。
他带起猫抱在怀里，打开院门和小熊走在一起：“我叫温故知。你呢？”
“我叫罗彩。”
“彩色的彩吗？”
“是的。是那种五颜六色的含义。”
“给你取这个名字的人很喜欢你呢。”
“我不记得谁给我取的名字了。”
温故知侧过头看小熊：“妈妈或者爸爸？”
小熊想了一下摇头。“真的不记得了。”
“那就不管啦。”
温故知伸了个懒腰，猫从肩膀上跳下来，奔在了两个人前头，公交车远远地过来，温故知将猫揣在自己衣领里，怀抱着圆鼓鼓的球上了车，猫尾巴从衣服下方伸出来晃来晃去，晃了一路的景色，小熊一直忍不住盯着瞧。
猫是很喜欢摇尾巴的猫，它鼻子灵敏早早闻到糖的甜，灵巧穿梭在人的脚步间，小熊好几次提心吊胆看它灵活地过马路，还会看红绿灯，也不会跑得很远，总是在他们目光可及的地方。
小熊见过几次这样的反应后，说：“它真的好聪明啊。”
“小猫——从诞生的时候开始就和一般的猫很不一样。”
到站慢慢散步到糖果店门口，温故知蹲下来重新将小猫抱在了怀里。“这里就是你的糖果店吗？”
“嗯。”小熊打开门，玻璃橱窗内的陈设还很空，只摆上了陈列用的柜子和糖果透明罐头。“里面还很空，之前一直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现在总算能分一点心出来弄这家店了。”
真的有甜味。温故知嗅着糖果店里的味道，“小猫可以下地吗？”
“可以啊，之前我家的小狗来也是店里撒欢跑，趁现在没有任何糖果上架，尽情地让它们玩吧。”小熊拖了两把小矮凳过来，和温故知一人坐一个。
店里有一盒可可粉和水壶。
“可可喝吗？”
“嗯，喝的。”
水壶插上电烧水，小熊抱着腿蹲在旁边，水壶水声轰隆轰隆的，他又想起王月西，这个人现在将自己搞得如同这壶水，正沸着呢。
“那些是什么？”
温故知从小凳上站起来，视线绕了糖果店一圈，一面墙上装着好几个巨大透明的储物罐，连接着好似水龙头的开关，“那里面会放满糖吗？”
小熊敛了心神，回答他：“嗯，会塞满糖，方便一些自助购物的客人打定不了主意，就用这个买。”
“那就是靠运气了。真好啊。”
这几个墙面大罐头小熊想了很久的，他决定站起来，和温故知好好讲一讲。
“里面会放这样的糖。”
小熊打开手机，展示其中一些旧的图案，有几何晶锥体以及坑洼的星球、满天星那样体积大小的、有一部分叫偷吃，形状上都缺了一口……
“就把它们放在这里面。舀到哪个就算哪个。”
“好可爱啊。偷吃的形状会变成猫嘴狗嘴吗？”
“听上去好像不错。老鼠趴在糖果上的样子……”
联想到偷吃的老鼠。其实还有，小熊说，他也帮我想了很多。有狮子王国、星期一和星期三，有一天，他提的这些都会实现吧。
热水冲进可可粉，说完这句话，水烧开了，小熊蹲在地上撕开可可粉的包装袋，倒进两个纸杯里。
两个人坐在小凳子上喝热可可。
“夏天喝热可可诶！”
温故知舔了下上唇，好闻的香味，将纸杯里的可可都喝完了，“他肯定做不到。因为是个猫舌头。”
“你真的是不怕烫。好厉害。是不是要奖励点什么……”
小熊好像摸到一块糖，从口袋拿出来：“啊，是偷吃糖，葡萄味。这个就送你吧。”
“可以给小猫。”
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猫跳上小熊的膝头，胸脯挺得高高的，像一个小秤砣，大腿重重的。
小熊说：“猫咪吃糖不好吧。”
“普通的猫确实不能吃糖。但是我的小猫和别人不一样。”
“真的吗？”
“真的呀。”温故知撕开偷吃糖的糖纸，小猫的鼻子闻到酸甜葡萄，张嘴衔着糖蹲在地上嘎嘣咬碎。
小熊惊奇地看着小猫眯起双眼，忍不住摸着它毛茸茸的脊背——为什么小猫是特别的那个呢？它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温故知又冲了一杯可可，不急回答：“对我来说小猫的意义不一样。”
脚边的猫暖洋洋伸懒腰，玻璃橱窗外闪耀着一颗明亮的太阳，这其中一阵炫目，小熊眨两下眼睛，低头避开了这股光。
小猫专心致志啃着嘴里的糖。糖也不会黏在牙齿上。
好奇怪，这只猫。小熊有些犯困，半眯起眼睛来，一些奇特的潜意识，低低俯视着他。
小熊脱口而出的问题是：“你看到过明星吗？”
捧着热可可纸杯，温故知说在电视上见过不少。
“我有见过真人。”
“好看吗？”
“好看。他非常好看，我一直在桥上看他。即使每天见到也没觉得腻了。”
温故知说：“那你应该开心呐。见到那么好看的人。”
“嗯……也不是不开心。”
小熊保持着撑脸的姿势，橱窗外经过的人群，这一部分人充满着电影感，长得都不太一样，鼻子有些挺、眼睛有些小、低头走路，留下长长乌黑的发、一直讲电话没有停下的……时间又凭什么不是流动的呢？王月西认为时间无意义，这话是错的，很快他也想这话是对的。
“有一个地方很有趣，你想去看看吗？”
“什么地方？”
“那是一棵树。”
林黛川郊外的一个小坡上，温故知发现一颗巨大的树。从太阳到黄昏垂下许多枝条，好像紫藤，可是一年四季都不开花。树干上有一个神秘的树洞，比兔子洞还要大，再大一些就是一扇门。
树洞内部黑乎乎的，小熊由外向内张望，树洞内部像远方飘来带着咸味的乌云，宽广无边。小熊绕着树，拍了拍树干。一会儿，他在这里什么都没觉察到，包括这棵树在呼吸，在活着。
温故知指着树洞：“从这里可以进人。”
“树好像死了。”
“里面也许什么都没有。”温故知一脚踏进树洞内，“可是我们不去看看，怎么会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呢？”
温故知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树洞的阴影中。
“你还在吗？”小熊扶着树干，里面更像一片迷雾，也许脚下存在一条蜿蜒的路，那进去看看吧。他走进树洞内，踩着一层厚厚的枯叶，蜷曲在头顶上的树根代替了天空上的启明星，一直持续往前走，会和温故知碰面。他也听见温故知在前面的声音——往前走。到这里来。
脚下的枯叶卷着小熊的脚踝，往前拉着他，树洞包含着一颗米粒宽广的空间，不知道通往哪里，他并不心生畏惧，反而充满着好奇，此刻周围散发着萤火虫微茫的冷光，毛毯似的路铺开。
一直向前，一直走，不断走，这悠长生命甬道不见尽头，小熊一头扎进一道光亮，一棵树高高长着，在琥珀石脂的天空下，盘亘着一头像狮子的巨兽，叶啊簌簌振动，推着小熊前进。
他走到树下，无比渺小。
你可以坐在这什么都不想。
小熊坐在巨大的树根上，巨兽的鼻息吐出变成风穿绕在巨大的空间中。鸭绒似的毛在手背上留下柔软的触感，飞离的姿态放出蒲公英那样的影子。很奇怪，这样明亮的光随之暗了，他可以如在自己房间内，倚靠着巨兽亮起的透明柿子皮般肚子，像玻璃灯罩下一颗金色的子宫。
有金鱼在肚皮中游动，小熊意识到光来自金鱼，只长到手掌心。他趴在肚皮上看，巨兽安静地沉睡，它不是兽，是高大的树，没有呼吸，它身上重新长出一棵崭新的树，侧坐在一旁，根茎紧紧扎根在金鱼的身上。小熊沿着与金鱼连接的根茎，抬起头——一颗柿子大小的心，被红彤彤的柿子皮包裹着，悬挂在漆黑的天幕——那是太阳，货真价实的太阳。
金鱼的光在肚子里闪烁了一下，明亮的光随之如汁水膨胀，它溅开，在小熊的眼睛中迅速化作一阵风暴，它们是椭圆形闪烁的水晶，那种将人类皮囊也强硬脱下的力量，小熊捏紧巨兽的胡须，跋山涉水的棍，牢牢抓住泥土，蜷缩在肚皮下。
风暴许久后他感觉到自己成了另一个模样，可是他怎么也看不清新的外形。
我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风暴过后巨兽和树都消失了，一望无际的田野像水彩晃荡在潮湿的纸面纤维，这里刚下过雨，洋溢着橘子的味道。小熊的背下垫着野花和小草，过不多久一只黑色的猫踱步过来，爪子沾着新鲜的泥土，比小熊的新模样巨大多了。
“你好！新朋友！”
小熊扬起发呆的脑袋，拍着两只有着肉垫厚厚的爪子，“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是哪里吗？我找不到我的同伴了。”
黑猫蹲坐下来，舔着前爪，然后问：“你的同伴吗？那么他长什么样呢？”
“嗯……他很漂亮，我觉得和他的小猫有点像。不过他好像有点透明……”
“透明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我也不明白。”小熊尴尬地挠了挠头，用他厚实的爪子——好吧，我可能变成了一只动物，有一双毛茸茸的爪子，两只后腿也是！
黑猫换成趴坐的姿态：“我觉得这很有意思，你一定是想到什么才会说，如果不说明白我又怎么能帮助你找到同伴？”
“好吧。”小熊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很快嗷了一声，他压到了自己的尾巴，我还没习惯当一只动物！
他扭着头——这对一只动物有点难，对压疼的圆尾巴呼气。
“你真蠢啊。”
“是的，你说得对。”小熊失落地叹了口气，两只爪子勾住脑袋上半圆的耳朵，我的耳朵也不是人类的了。不过摸着真的好舒服。他又摸了几下，达令被摸耳朵痒了就会抖几下，现在他的耳朵也这样。
不过这样一抖，浑身的毛舒服地炸开。过一会小熊就恢复了轻松的心态，抬头重新看向黑猫，“我想透明的意思是轻。他看上去比沙子还要轻，还有点像我认识的人，我在他们两个人的眼睛里都看到了一条河流，不过同伴的更像琥珀，所以轻，看上去在流动。我其实不了解他，昨天晚上才认识他，给人印象很深刻，但我已经记不起他的脸，今早上见到他，我知道是他。”
黑猫先是微笑，随后若有所思地回忆：“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见过他。”
“在哪里？”
“他就在很近的地方，你得闭上眼睛，不然见不到他。”
“有点奇怪。这样做我真的能找到他吗？”
“当然。我从来不会骗人。”
黑猫催促着小熊赶紧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后，小熊想了很多无边无际的事情，自己的眼睛应该不是长在两侧的。这只黑猫难道要给我变魔术吗？那条金鱼是谁的呢？那里真美啊。
……
面颊前停留着一阵很轻的动静，让动物敏锐的耳朵听到了，小熊忍不住睁开眼，黑猫匍匐前进踩压了花和草，眼睛睁大地瞪着他。
猫的胡须、猫的呼吸、猫刀口般尖锐的瞳孔。
“嗷——！”小熊尖叫起来，扒拉着四肢准备逃跑了，黑猫一跃而起，愤怒地喊：“你竟然睁开眼睛偷看！”
小熊和黑猫滚成一团，一路很多花花草草都被他们撞倒起不来。
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路滚，啊一路，猫是掉毛的怪物，小熊饱餐了一顿，牙齿上还有残留的猫毛。
滚到坡底，小熊立马跳起来吐着猫毛：“你就是个掉毛怪，我嘴巴里都是猫毛！”
猫反跳起来：“你就是个不遵守规则的骗子！”
“规则是死的！如果我不睁眼你就要吃了我！我还要回家，你居然想吃了我！世界上居然有如你坏心眼的猫，仗着身形比我大，我只是第一天做动物，如果真的被你吃了，我还有什么路能回去呢。被你的胃消化，胃液又丑又浑浊，我就融化在那……”
这绝对是因为变成动物，小熊捂住自己的眼睛：“你要害我见不到他了。”
失落地坐在田野边，脚下的小溪沾湿脚，毛发上粘着露水和绿色的草屑，看上去是一小丛草地中营养不良的花。
这里的“他”指的是另外一个人吧？黑猫坐在一旁：“你不是在找你的同伴。我知道是谁，可是你好像还想回去，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这么不开心。他带给你快乐了吗？”
小熊哭得抽抽噎噎的，可是眼泪和厚厚的爪子比起来，不过是树叶上的露珠，他的爪子到处挂着“露珠”，随后掉落小溪。
“我想是的。”小熊回答。
“为什么你现在不开心呢？”
“我只是现在不开心。”
溪水的倒影中，照出一只非常袖珍的小熊，它大概只有一辆玩具车那么大，这样小，所有的一切距离他都是遥远的，但是它却有一双厚实的爪子，这让它看上去高大和坚强。
这是我。
小熊看清了倒影里的自己。他看向身旁黑猫的倒影，那也是个小小的影子。
我是渺小的。
小熊心里闪过这样的想法。“你在水里看上去也那么小。”
“我不是很在意这个。有可能是这片溪水有毒，让你产生了幻觉，在我看来水中的你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呢！”
“他没有哭泣过，也未曾伤心过，看上去很不错。”
黑猫问：“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我不清楚。”
“这样可不行。不能什么都不清楚。你可以从最近开始想一想，什么是不开心？”
上空一场水蓝色的雨，带着一股墨水味，小溪宁静水面上，圆形的波纹跳动。
下雨了。
黑猫和小熊在空旷的田野中奔跑，不停奔跑，终于找到高大的灌木可以躲雨。黑猫甩着身上的雨水，含着倒刺的舌头梳理着凌乱的毛发，小熊也试着用动物的方式摇头晃身，将雨水甩出去，他晃着脑袋很快就晕了。
“继续我们的话题。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记住你的话，也不在意你的话，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说什么都能被原谅。我已经在这说了很多刻薄的话了。”
小熊望着雨：“林黛川也在下雨吗？”他看了一眼黑猫，猫尾巴在不耐烦地甩来甩去。“我认为，我现在有点担心他——我的伴侣。他不是一个很会照顾自己的人。”
“哦。担心对方感冒。”
“不是。是关于他心灵方面的。”
“一场雨就会改变他吗？”
“我不清楚。”小熊摇摇头，“你说在这里讲什么都可以吧？”
“确实如此。”
那么我说了——他按在心底终于真相大白的想法，因为两个人在一起总是很容易忽视自己的感受，如果一个人时又染上这样的习惯，那么就像交叠双手互相转圈圈的舞蹈了。
“他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生了很严重的病，这一切是很复杂的，有时他看上去不再回忆，有时又好像并不讨厌从前。第一次见面，他失魂落魄的，春天待在病房里，初夏时候也待在病房里。一直以来，我很少问关于他的事，包括网上能获取的信息，只等待愿意的时候，聊天那样不经意向我提起来。我看待他，是现在。过去？远离过去一样非常痛苦的东西。昨晚他有了新的愿望，我鼓励他说出来，拥抱了他，他说‘那段日子没不快乐。’他非常羡慕来林黛川拍戏的剧组。但是那天他表现出逃避的态度。所以一直以来我可能将他想错了。他还说自己向别人发过誓从此以后不对自己说一句谎话。我真想放弃这其中吃醋的意味，好好思考他想要什么，在表达什么意思。不过做再崇高的人也没意思。”
“你认为你的伴侣具有才能吗？”
小熊含着泪水，抹了一把毛茸茸的脸：“我不知道。”
黑猫抱着轻松的态度说：“我手里有一份糖果和可可粉。糖果和可可粉不一样，它的气味会包裹在糖纸里面，得打开来才能闻到，可可粉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非常浓郁，加上热水香味就冲泡出来了，我觉得像两种不同的才能，人分别拥有它们。所以在你眼里，他是否具有着糖果或者可可粉的特质呢？”
“也许可能吧。”
“你不信任他？”
蒙灰的小熊眼睛：“也许没有……可能有，确实是吧……”
黑猫这时替他回答：“他不应该想到要回去，尤其是已经消失的人，这样就好像不道德的行为。令人害怕，产生微妙的厌恶。”
说出反对的话是很难的，尤其是内心确实如此诚实，小熊轻轻点头：“还在首都的时候，我听到很多人说他空有一身皮囊，却因此得到很多溢价的珍宝，他就像一口浅浅的水洼，却强行将海里的珍珠黄金都灌在这口小水洼里。这其中有一些是他自愿的，有一些可能是强迫吧。”他非常失意地讲，流着眼泪，眼睛和鼻梁间两道深深的泪痕，他今天哭了很多次，心灵遭受了打击，但他坚持说正因为这样，伴侣的愿望像孩子暴露出浓重的无知。
他具有才能吗？他具有强大的心灵吗？小熊也想问自己。拿去问对方，会不会刺伤他？
黑猫抬起爪子摸了摸小熊的脑袋，安慰道：“你已经说了很多，想了很多了，你可以问问他，至少在自己这，你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话说回来，你来的时候有看到金鱼吗？”黑猫转移了话题，“我有一天进入到树洞，看到了它们。是一种强大的力量，树在金鱼的身上汲取营养，死去的巨兽养育金鱼，它的光芒无论白天黑夜都不会熄灭。那大概是预言。”
“我们该回去了。”黑猫说完，用嘴轻轻推了一把小熊，他们走在空旷寒冷的田野，雨没有停，不知何时溪水暴涨漫过了植物的根茎。八只爪子被弄得湿漉漉的。
田野飘起了萤火虫和蒲公英，小熊望着这奇妙的景象，突然问：“你是温故知吗？”
黑猫懒洋洋的：“啊，你猜到啦？”
“你要吃我真的好吓人。”
“对不起得。”
“你早就暴露太多了。”
“抱歉呐。家里啰里啰嗦的大人老是管着我，但我就是太想恶作剧啦！”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小熊与新朋友在树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