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6 確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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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隔天，就是嶺冬被老師欽點一定要出席的課業輔導時間。雖然嶺冬就算翹掉也沒什麼大不了……但她還是乖乖地早早起床，換上襯衫校服和深色背心，一如既往地準時出門。
換一方面來說，她跟澤田那個每天踩點出門、還拖著別人跟著一起踩點到校的人不同，早早就坐在位置上乖乖等上課了，再進一步來說，她也就遇不到、也不會跟澤田他們一起翹課去玩。
拖著下巴，嶺冬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趁著上課之前，她讓自己的思緒飛回昨天晚上。
看到澤田家光寄回來的明信片，嶺冬詫異了一下之後，就開始努力幫澤田家解決那一桌因為奈奈太高興而忘情煮出來的豐盛大餐，最後吃不完只好又打包了一點，對著奈奈不好意思地說聲謝謝招待，就趕緊回家了。
那副溫和有禮的表情在關上自家門之後，稍微收斂了一點，透出了冷凝的味道。
掏出手機，飛快地撥號碼，嶺冬等對方一回話，立刻開口：「正和，我是嶺冬。」
“小姐……！找我有事嗎？”
「……我回來了。」頓了頓，嶺冬的聲音染上了淡淡無奈的意味，「可是……日本這邊有事，對吧？」
“……”電話那端沉默，正和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最後口拙的他只能說實話。“XANXUS少爺回來了……”他不知道小姐跟少爺的關係如何，不過有一件事他還是很清楚，就是小姐是在搖籃事件發生後沒多久，才被九代首領收為養女的，光是這一層關係，就充滿了無數的變數，因為XANXUS跟九代首領之間的關係實在很微妙。
「呵，正和，你知道為什麼你需要留在日本嗎？」握緊手機，嶺冬低低地說。
“……不知道……”正和說了實話。
就算自己在這段時間的確有努力改進自己表達能力不足的問題，據別人說，也真的有所進步，只不過遇到這個自己打從心底佩服的女孩，他的腦袋似乎就無法靈活的運轉，學會的東西在跟嶺冬說話的這段時間好像都無法發揮作用──這個發現很令他懊惱。
「我希望……我可以混進去，你可以讓我混進去，如果瓦利亞來了話。」
“進去什麼？”
「招待瓦利亞的工作人員中。」
淡淡的語音拋下了一顆炸彈，正和用一種不敢置信的語氣複述：“混進招待瓦利亞的工作人員……？”
「嗯。」
“不行！！這樣太亂來了！！”正和直覺這是場玩笑。“請不要這麼輕率！而且瓦利亞不一定會來！不、瓦利亞為什麼會來！？”
「因為十代首領候選人在這裡……」咬了咬牙，嶺冬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正和……」語氣中斷很久，嶺冬才悠悠開口，輕鬆的令正和想像不到在另一端，某人的身體充滿了飄渺的蕭瑟，「我想見見我的『哥哥』……不是以妹妹的身分……」見一下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哥哥……一個比自己真實年齡小的陌生哥哥。
“瓦利亞並不是這麼好矇混的地方！”正和激動地說，他搖了搖頭，最後下定決心。“總之我現在過去小姐家，請您一定要等我！”不管怎樣，他都不會讓她身陷危險。
「……」聽到手機傳來「嘟嘟嘟」的空白音，嶺冬眼神複雜地看了顯示螢幕一眼，就把手機放到桌上，走到另一邊的電腦前面，啟動電腦，連結上觀測者的控制網路，無比熟悉地看著整個天空中舒卷的雲層，旁邊放的是一望無際的沙漠景致，再更旁邊，是一處下著暴雨的畫面，閃電時不時的出現在空中，無比耀眼。
世界各地的氣象局通用資料被攔截下來，嶺冬可以在自己的螢幕上看到各地的天候狀況，然後，把自己投入到那一片無垠的世界。手上忽然感覺到一股暖暖的氣流通過，嶺冬皺了皺眉頭，看向自己的左手，發現那裡根本空無一物，剛剛的感覺只是幻覺……自嘲地對自己笑了笑，竟然還有所期待的自己真是個白癡！
若是有人看到，就會發現她的笑容像是快出哭來一般，嶺冬自己似乎也有所察覺，於是很快地收起笑容，把自己整個人縮在椅子上，雙手抱著自己的雙腿，頭埋在胸前。
「對不起……」開闔的嘴巴無聲無息地說了幾個字，「對不起……我還是好想你……」
那一刻，她多想把自己再度拋棄……
濃郁的哀傷籠罩了整個屋子，一直到電鈴聲響，嶺冬才驚嚇地彈起身體，想起正和剛剛說的話，匆忙跑去開門。
螢幕閃爍了一下，沙漠已經被晴朗的陽光取代，而密佈雨絲的畫面也換成霧濛濛的山頭，靜靜矗立。
※
一開門，穿著黑色大衣的正和臉色嚴峻地站在門外，整個人都散發出絕決的氣息。
嶺冬讓他進來，他往裡面踏了幾步，轉身面對嶺冬，抿著雙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地看著嶺冬關門。
剎不及防之下，他向著嶺冬跪了下來，低垂的頭看不出有任何表情，這樣的突變讓嶺冬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正和，起來。」嶺冬伸手要把對方扶起，卻被冷不防地抓住了手，她的瞳孔微微收縮，視線移到男子身上，無聲地詢問。
「我……」男子咬著牙，低垂的頭固執地不肯抬起，「我想問你……在你心裡……我到底是什麼？」
在聽到嶺冬堅持要混進瓦利亞的招待人員那一刻，正和的腦袋氣得快爆炸了，他下意識地因為嶺冬的安全問題而大聲否決，可是因為嶺冬電話裡那淡淡的哀求意味，他猛然發覺，似乎有什麼事，不是自己認為的那樣……
他知道自己已經對她宣示了效忠，可是為什麼，他覺得自己總是無法在嶺冬眼中看到自己的定位，彷彿他對她而言不是一個下屬，而是一個暫時相處在一起的人，只是一個沒必要放在心裡的人。
他一直覺得，嶺冬的眼神總是穿過他，用一種溫柔和氣地態度輕輕把人隔絕在一個微妙的距離──五毫米──以外的地方。
剛開始，他可以用熱情自我安慰這是嶺冬特有的魅力，一雙令人深陷卻無法看清的眼睛，裡面的點點光輝無比的吸引人，但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失落感越來越重，就算自己再怎樣說服自己都顯得薄弱無力，他知道他不想要只有這樣的關係，卻不清楚自己要到哪一種地步才願意滿足，但至少，他需要對方清楚的知道──一個有些過份卻合理的要求──他需要走進她的心底。
在來的路上，正和不停想著，他該怎麼做。
他知道自己很笨拙，尤其是遇到嶺冬的時候又會更加嚴重，所以很多時候他只能不停的想、不停的想，直到想出一個解決方法。他知道這個方法或許還是很笨，但卻是最適合自己的方法。
所以他願意一再地在這個女孩面前低下頭，所以他願意一再地在這個女孩面前跪下，所以他抓住了她伸過來的手，不讓她扶起自己。
他很笨，所以正和只能用這種方法逼迫她面對他。
心情像脫韁的野馬飛奔出去，激動不已，他發現時早已無力控制。
所以，暫時就這樣做吧。──他這樣告訴自己。
視線看過這個人挺直的背脊，然後看著對方不帶一絲多餘的流暢動作，握住自己右手的手掌除了厚繭外，還可以感覺到對方等待自己回話時，流出的冷汗。
嶺冬打從心底，對這把利劍感到濃濃的歉意。
大概是自己那種態度傷到他了吧？並不是每個人都像那個人一樣，可以輕鬆就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不、就算是那個人，現在也無法知道自己腦中所想的了，因為大家都變了。變好多了。
「正和，我沒有忘記你當初對我說的話，我也不會忘記我當初已經答應你的誓言。」帶著寵溺及歉意的看著對方，嶺冬還是無法將男子看作比自己大的人，雖然生理上的確是這樣，「對不起，我太無理取鬧了，可是你必須相信我，即是我現在所做的在你眼中看來可能荒誕不經、可能毫無用處、可能無法接受……你必須相信，未來我一定會告訴你當初做這件事真正的意義，你一定會看到。」
「所以，潛進瓦利亞或許對我而言很危險，但還是請你幫助我，讓我進去。」嶺冬誠摯地說，「這是我需要你的地方。」
「所以，你聽好了，即使我對於在好不容易，讓這把劍重新嶄露鋒芒後，卻把他用在這種事上感到歉意，我也絕對不會放手了。」嶺冬微笑，「絕對不會。」
「你必須要做好心理準備，因為我是個，很不會保養劍的人。」
「就算，你現在想抽身恐怕也來不及了，因為我說過，我絕對不會放手了。」
「……不，我也不會想離開……想放手的……」
再一次地，執起對方的手，正和終於抬起頭，看著嶺冬佈滿堅毅與暖意的黑眸，「我也不會讓你放手了……」
──吻再度落下。
「所以……也請別把我一個人拋下……」也請……顧慮一下我的心情……
雖然不樂意，但是如果你執意要做，無論如何我都會為你達成。
何況，只是一件小事呢？
※
緩緩起身，正和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雖然有點遲了，但我還是想說──『歡迎回來，小姐。』」
「嗯，回來了。」嶺冬輕笑，「不是叫你別叫我小姐了嗎？」
「這樣比較好。」正和笑著回答道。
「為什麼？」
「沒什麼，習慣而已。」正和隨口敷衍了一下，「如果瓦利亞真的會來，我會將你安排進去的，只不過學校方面可能又要請假，可以嗎？」
「沒關係，就算我不去學校還是可以通過考試。」嶺冬勾起嘴角，「倒是明天……呵呵，你待在基地裡，或許會聽到有趣的事情發生呢～～」
「因為那可是史佩爾畢‧史庫瓦羅啊……我敢打賭，瓦利亞一定會全體出動的。」
─ To Be Contiuned ─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56 確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