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3 歷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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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並盛國中的運動會，縱向分組而成的A、B、C三組正展開激烈的廝殺──
應該在樓下為青春奮鬥（？）的嶺冬，現在正躲在樓頂的陰影下，躺著看向天空。
──反正結局有沒有我出現還是一樣，所以乾脆做一點讓自己快樂的事吧！嶺冬瞇著眼，感受到大氣每一絲的變動。
忽然，她迅速爬起身，然後在一念之間，走進了黝黑的空間洞穴。監視她的人這一疏忽，就把人整個丟了。
「真是的……到底是誰啊……像隻蟲子一樣煩人……」一踏進那發著暈黃光輝的華麗大廳，嶺冬沒好氣的抱怨。「好不容易終於有空隙了，不逃的人是白痴！」
一轉身，意外看到大廳的舒適躺椅竟然坐得滿滿的，讓嶺冬愣了一下。「……首領們？」不自覺的，語言轉換成了自己最熟悉的中文。
見到當中的人挑起眉頭，嶺冬立刻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趕緊改口，換回義大利文：「真難得……我是嶺冬，各位應該是初次見面吧？」
「……嶺冬？」應該是四代首領的男人遲疑地重複，帶著疑惑看向其他人，「你們認識嗎？」
大多數的人都表示不知道，只有兩個人不作聲。四代沒有辦法問那個算起來比自己大的人，只好問算起來是下面的那個。「Daniela，妳認識他嗎？」
只見八代首領輕啜了一口香茶，臭著一張臉回說：「是『她』不是『他』。還有，你要問人的話，應該要問那個不敢出聲的人，是他讓她進來的。」
「……Giotto？」
「抱歉，不用麻煩他了。」覺得再這樣問下去會沒完沒了，嶺冬抱歉的笑一笑，「如果不介意，我可以自我介紹。」
「我是跟Giotto有一些約定的人，為了方便，我才可以自由進出這個空間，如果打擾到你們我很不好意思。」嶺冬微微頷首，「我的名字是東嶺冬，目前的身分是九代的養女，很高興認識各位首領。」
一時間，大廳沒有回話。直到──「你說，你是九代的養『女』？可是如果我沒猜錯，你現在穿得是男生的衣服吧？」應該是七代首領的人問道。
「這是個人需要。」聳聳肩，嶺冬逕自邁開步伐走向那個僵著笑臉的人。「如果你們不介意，我跟他有一些私人恩怨要解決，可以給我一個空間讓我們談‧談嗎？」越說，嶺冬的笑臉越是燦爛。
「去吧，我的房間給你們用。」了解事情經過的八代很乾脆地指著一間房間，「我也有點看不下去了，感覺像是一個小鬼在鬧彆扭，令人渾身不舒服，趕快打一打結束吧！」
嶺冬先是錯愕，然後掛上一抹詭異的笑容，「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拖著目標物走進門內。
「……Daniela……所以你很清楚囉？」緩緩的倒了一杯冒著熱氣的紅茶，二代翹起雙腳，眼神透露著興味，「跟我們說說吧，畢竟，這關係到我們的初代嘛！」低沉渾厚的嗓音，聽起來有些幸災樂禍。
「那個就先放到一邊去吧。」沒有回答問題，八代彈出一枚金幣，「來賭吧！看看他們多久才會出來？」
「可以是可以，那輸的人怎麼辦？」三代向前傾身，「負責去問Giotto裡面發生什麼事？」
「好主意。謝啦！」八代爽朗一笑，「有誰不玩嗎？」
五代看著缺少娛樂的眾人，闔上了眼睛。難道他們都沒注意到，其實門沒有關好、而且有人在偷聽嗎？小心到最後最慘的是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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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出去你們就慘了！」瞇眼看著外面的人搞鬼，嶺冬把門緩緩的關起來，轉身開始打量這間房間的擺設，「果然，八代就比較現代一點了。」房內比大廳多了類似電話、檯燈等等的電器用品。
最後，把眼光射向那個跟澤田相似異常的男人，輕聲說：「Giotto先生，當初是誰跟我說只要來這裡就可以找到你的？」
「呃、好像是我吧。」略顯尷尬的站在中央，Giotto回道。
「那又是誰在我有事的時候總是不見人影呢？」靠在門扉上，嶺冬繼續柔聲問。
「是我……」自知理虧，雖然超直覺一直在警告，但是好像不該再逃避下去了……
倏地，殺氣從嶺冬身上發射出來，直直盯向Giotto，「你想要跟我打一場才願意面對我？」
「這……不是……」內心天人交戰，Giotto忽然發現，自己好久不曾這樣狼狽。「這、嶺冬……你怎麼剪頭髮了……？」
「……」兩人互相看了一會，「你就只會這樣子轉移話題嗎？」嶺冬皺眉頭看向男人。「很差勁欸。」
「哪、哪有……」被人當面這樣說，Giotto臉紅了起來，「而且你又沒有比我大，你沒資格這樣說！」
「幼稚。」帶點不屑的眼光做下結論，嶺冬還是順應來意。「你說這個啊……因為日本很熱啊，所以我就剪了。」她看著飄在眼前的髮絲說。
「……」決心忽視嶺冬的結論，Giotto略帶惋惜的說：「可是你留長頭髮比較有女、噗──」最後兩個字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強制消音。
臉上掛著陰影，嶺冬瞪著Giotto恐嚇：「你敢把那兩個字說出來就給我試試看！我是女的！貨真價實的女人！你是不是沒眼睛啊？」完全不理會掙扎著無法呼吸的男人。
「好啦，我是來找你的。」收起玩笑的表情，嶺冬忽然正經的問說：「我有做什麼事你讓你需要躲著我嗎？如果有，我跟你道歉，但是請你之後不要躲避我，因為這會讓我無法履行我們之間的交易。」
嶺冬射向Giotto紅眸的目光，顯得無比認真嚴肅，兩人霎時，互相看著對方不言一語。
好半晌，Giotto深深呼出一口氣，「都被你先說了，你叫我拿男人的尊嚴擺哪裡呢？」
「那種東西跟我說話的時候請拿掉，換上『彭哥列初代Giotto』的尊嚴就好了。」
「！」吃驚的看向少女，「……嶺冬，你一向讓我感到無法捉摸……」右手撫上額頭，「老實說──我是第一次遇到像你這樣的女人……」所以，才會受她吸引、對她產生興趣。
「聽你這樣說我不會感到高興的，反而會讓我覺得，我一定對你做過什麼讓你生氣的事。」嶺冬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自己明明很嚴肅，對方卻一直做一些怪怪的反應？
──她該不會想不到吧？聽到話的一瞬間，Giotto浮現這個問題。當下，他立刻抬頭問道：「嶺冬，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對我說了什麼嗎？」
「我當然記得！我一向記憶力很好。」嶺冬迷惑的看向Giotto。
……我怎麼覺得她忘記了？……Giotto默默地在心裡想著。要不然就是她不認為那有什麼大不了的……不管怎麼說，兩個都挺傷人心的……
當時那個突如其來的溫柔、突如其來的被看透，是在心底最深的渴望，而被觸動的心弦也因此跳動不已……
處事經歷豐富如Giotto，在那個當下也慌了手腳。應該說，越是老練的人，越無法接受突如其來的意外，越容易在那個當下不知所措。
縱使事後經歷過非常漫長的鎮定、反省、剖析……Giotto到現在仍是不能確定自己的情感。尤其一旦遇到感情方面的事，超直覺就會失靈，這讓習慣超直覺的他感到更容易動搖。
到底是什麼？到底不是什麼？這樣的問題連他自己都沒有整理清楚。
……所以……還是別說好了。
輕咳了一聲，Giotto掛上優雅的微笑，「沒事了。那你找我是什麼事？」
看到Giotto這樣的表情，嶺冬還是忍不住皺了一下眉，但是她沒有多說，只是回答她應該回答的。「我最近開始接觸你的曾孫了……叫做澤田綱吉，基本上，你應該遺傳的東西都有到他身上，只不過沒有那樣的環境把它激發出來而已。」就算說了，眼前這個沒救的人老祖宗還是沒救，改天再找機會改進吧，她想。「不過最近九代讓阿爾柯巴雷諾去教導他了，不久後你們應該就會見到面。」
「澤田綱吉？」Giotto沉吟了一會，「你的意思是，他會是十代？你確定？」
「……你對我的來歷很清楚吧？」嶺冬笑著回答，「所以我確定。」
「那是一個殘酷的世界，老實說，我真的不希望把他捲進來……」坐了下來，Giotto微微沉思，那是創建彭哥列的他最清楚的黑暗，也是他賴以維生的現實。
嶺冬察覺Giotto的意思，「別擔心，你家的子孫一向很有自己的原則。而且，到最後就是那個原則把他逼上首領之位的……」頓了頓，「反正你們一定會見面的，到時就知道了。」
「……」嘆了一口氣，Giotto只是皺著眉頭不發一語，整個人陷入了回憶。
「你知道嗎？我為了達成我的目的跟與你的約定，我踏進了那個世界，也沾染了血腥。」接觸到Giotto投射而來的詫異目光，嶺冬微微一笑，「看不出來吧？就算只是身為『養女』，我也必須殺很多人，特別是現代的武器殺傷力跟你們那時完全不同，那種慘烈，或許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你們那個時代憑著自己的實力可以橫行大半個義大利，成立令後世尊為教父的彭哥列；但在現代，縱使你有強大的實力，如果沒有那個運氣，輕輕鬆鬆一個子彈就可以把你射死，現在他們為了維持彭哥列，付出的犧牲可想而知。」
「你知道我下手殺第一個人的想法嗎？哀傷，還有對不起。哀傷他所重視的人、替重視他的人哀傷；對不起他，則是因為我也有我要保護的人，我也有重視我的人，為了他們與自己，所以我必須殺了他。」嶺冬漆黑的瞳眸綻放出強烈的情感，像漩渦一樣，把人深深的吸入，無法脫身。「然後我發誓，除非必要，我不會再殺任何人，以及──如果可以，我願意救更多的人。」她看向自己的手，輕垂眼簾。
「殺人其實很簡單，沉重的是之後的負擔。只要他們想通了，剩下的就是靠運氣，用來保佑自己不因為意外而致死而已。」嶺冬很認真的講述，「雖然那並不是完全的黑暗，但絕對沾不上光明。」
「我相信，澤田是在有那樣的覺悟之後，才會毅然決然踏進那個世界的。」嶺冬握緊雙手，臉上掛著自嘲的微笑：「說來可笑，你們都不喜歡殺人，卻偏偏當個一定要殺人的首領，Giotto。」
男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腦海中想到的詞彙都不能夠妥貼的使用。那是他少見的慌亂，而偏偏幾乎都出現在同一個女孩身上。
有時候，看著嶺冬的眼睛，會有被貫穿心靈的不適感，但是隨即而來的那個溫暖微笑，會讓人有種解脫的安詳。
──真是令人困擾、卻無法放棄的天賦……微微闔上眼，Giotto感受著髮絲的搔癢感。
「……還是要麻煩你，幫我看著他吧……至少……能少一點，就少一點……」呢喃般的低語自男子嘴角溢出，裡面那種深深的情感讓嶺冬的笑容更加溫潤，如果輕拂過大地的清風。
「如果你想要，我會做到，Giotto。不過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做，因為我是九代的養女。」那個身份、那個責任，當說「交易成交」的那一刻，她就咬牙接下了。「因為，跟我做的約定的並不是只有你。」忽然，少女的笑容轉為狡黠：「那下次要不要看看照片？我有買數位相機跟DV，你可以近距離看到你孫子哦～～」
─ To Be Contiuned ─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3 歷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