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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番外:流星 ...

  •   我叫吕布,是个孤儿。
      五岁那年,有个人把我从孤儿院领了出来,给我吃穿,教我武功,让我管他叫义父,他就是董卓。
      我得用一切来报答义父的养育之恩——就算他经常打我,让我做一些我不愿做的事,我也没有怀疑过。
      我讨厌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说教的人不明白,像我这种人没得选择。我不关心义父的大事业,我只是做他让我做的事。我不选择对错,因为报恩与负义之间,我没有资格。
      我很孤单,但是我必须习惯,已经习惯。直到你出现了,在东汉书院的荷花池边。
      你说我们是同类,我嗤之以鼻,这个谎说得未免太假了吧?我们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你是所谓“好人”,而我是所谓“坏人”。我等着你露出“狐狸尾巴”,说这么多假惺惺的话,总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可是你往我手里塞了一瓶药油就走了,好像那就是你的目的。
      不能否认,很多话你说中了,其中有一句很触动我,你说情义没有对错,但所作所为是不是违背自己的心只有自己知道…就像你知道我锁在心底的矛盾似的——我应该像义父一样胸怀大志,可是我似乎天生缺少一个男人必须的野心,我太让义父失望了,我很想让他高兴,所以我拼命地练功,出道之后我从来没有过败绩,江湖上送了我一个“战神”的外号,那一次义父笑得很开心,我没有白努力。
      你走之后,我想了很多,但是就像你说的,“很多事不是我们能选择的”,多想也没用。我尽力不再去想你说的话,却发现再也忘不了你望着荷花池说“我们有共同的孤单”时的表情。我开始偷偷关注你,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却发现义父也在注意你,你不该那么出头,你不知道吗?你已经成为义父的目标了。我不希望你受伤,真希望你们能和平共处,可是我的愿望像任何时候一样微渺,一样不可实现,我只能想办法暗中保护你。我做得很小心,义父如此精明,不小心的话一定被他发现了,我不想让他生气。
      越接近你就越难离开、越讨厌义父让我做的事,可是我也离不开义父,每一天、每一分钟,我都被矛盾撕扯着。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听到董卓和李儒对话,他说人魔将难训,当年在孤儿院选了几十个,都是百里挑一的,谁知道全扛不住训练死了,还好留下一个最强的,总算没白费功夫,那一个就是我。李儒担心我太强会不受控制,董卓得意地说只要学了针叉劲,不管是战神还是战圣都只能是他的狗,可惜针叉劲有副作用,学得越高命越短,我只剩一年的寿命了,他得抓紧时间坐上盟主宝座才行。那天我哭了,十几年来第一次,并不是因为只剩一年可活。
      我没离开董卓,只有在他身边才能继续保护你,我自己也奇怪,我们不曾真正接近过,你却成了我的寄托。我在黑暗中没关系,能看着你在阳光里就够了。
      你遭到暗算失踪后,为了查出你的下落,虎牢关我跟着董卓杀出重围,却被他用驱魔诀控制,差点杀死你两个兄弟,最后一刻,是你替兄弟挡了我一掌。我的脑子里有一百个声音要杀你,可是我的心宁可杀了自己。我只能逃,怕下一刻最后的理智也失去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除了赵云,我还没见过轻功能和我一较高下的人,很快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你居然为了我可以不要性命。我算什么?我是路边上被自己爹妈丢掉的垃圾,我是为虎作伥的一条狗,你怎么可以拼了命来救我?怎么可以?我好怕你就那么死去,连告诉你你没有看错我的机会都没有,我宁愿拿我的命来换你的,只要留一口气能对你说声“谢谢”就行了。
      你终于醒了,那一刻我突然很感谢董卓,如果不是他教我武功,我就救不到你,同时我决定要继续向你隐瞒——我要阻止董卓,曾经帮他做过的错事,我自己来弥补,你说过我是真正的英雄,我会证明你是对的,所以你还是不要知道我的存在比较好,我没想到的是:我完全不明白你的明白。
      听说相处久了的人不用言语就能彼此明白,我们完全不是,为什么你会这么了解我?那感觉很奇妙,就像孤单了一辈子,突然发现上天早就为你准备了另一半,不管你有没有发觉,他一直都在。那天是我这生最幸福的一天,像是在地狱的路上走着,却意外地看到了天堂。你让我留下,我也很想,你让我为自己活着,可是最后的一年,我更想为你活着。我在虎牢关的深山里找到了董卓,他被庞家的人困住了,我本来想趁机刺杀他,没想到误闯庞家法阵,被庞家子弟围攻,反而令董卓脱身,我只能装下去,继续留在他身边,等一个最有把握的机会。
      董卓戒心很重,在身边只剩下我一个的时候,仍然处处防着我,连我送去的食物,都要用银针检验,你刚刚帮我解除了魔困,我的武功只剩下六成,我不能轻举妄动。为了不让董卓怀疑,我告诉他我在对战时受了伤,还好他这个人很自私,没有帮我疗伤,才没有被识破,但是为了防他发现,我又开始练针叉劲。
      董卓闭关了,我每天都按时给他送饭,那一天出来买饭的时候听到大街小巷都在传唱一首轻快的歌,大家都在议论说这是皇叔刘备的作品,我躲在音像店的门口把这首歌听完,明白了这是你在召唤我。原来你为了我的伤煞费苦心,那天我还看到了你奇异的身法,你对我的绝对信任,我绝对不会辜负。
      我的伤有希望了,生命的终点变得不那么明确,可是我的决定没有变。每晚和你一起真的很幸福,可是到董卓出关的那天就必须结束了,于是我告诉你我要远离江湖,我不想你担心。
      董卓的魔功又高了一层,可是他看上去并不高兴,脾气也出奇的大,他说要成大事就不能有妇人之仁,原来要成就黯黑真经的魔功,必须要杀死五辈内所有血亲,他告诉我,说明他已经下了决心。权力真的那么好吗?连亲人都不惜牺牲?那还有什么能让他收手的?董卓不能留在这个世上。
      董卓开始行动了,从他的远亲开始,还好他没让我动手,否则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我不能把你们牵扯进来,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庞家的人开始阻挠他,他们虽然打不过董卓,董卓也不容易消灭他们,而且庞家的战力每打一次就更强一次,往往逼着董卓多召魔兵甚至亲自动手。董卓越来越烦躁,我猜他是担心再拖下去,庞家会彻底破坏他成魔。终于他袭击了临洮董家村,那一战打了一晚,董卓回来的时候显得非常疲劳,但是他当晚又一次派出小鬼,我想他是忌惮庞家,要赶在庞家之前把大姐二姐解决掉。
      听董卓说有沉铁这种东西,我想这就是我等的机会了,于是我听从他的命令去了曹家,我不是去刺杀小鹏的,我只想弄到一点沉铁。到曹家的时候正赶上小鹏断气,我趁乱抢走了沉铁网,我的计划可以实施了。可惜,功败垂成。

      我走了。谢谢你真心地对待我,就算远远地看着你,我也觉得不再孤单。听说死去的人会化作流星,在我消失于夜空的那刻,但愿能为你实现心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8章 番外: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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