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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不说再见之决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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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后巷。
“什么?你要我们出面?”戒冥镫交换着不可思议的眼神,上次发片就担心会不会有明眼人怀疑大家的关系,这次可好,干脆明着把“关系”公布于众。
“曹操不相信我会背叛他。”修静静说道。
“修,你何必这样呢?”戒很心疼,他知道这么折磨大家,最难过的就是修。
“请帮我这个忙。”
真的没法拒绝欸,这是修——我们永远无法反对的修。好吧,如果不能避免你受伤,起码我们永远挺你。戒冥镫交换了一下眼色,明白大家的意见一致,镫微微地耸了耸肩,意思是“只能这样了”,戒于是代表大家点头答应,又问:
“明天离开曹家之后,你是不是直接跟我们回去?”
修点点头,割断了和兄弟们的牵系,再留下来也没有必要了。
“这样也好,用不着和刘备对换了,也省得他露马脚。”戒故作轻松地说道,偷瞟了一眼弟弟的脸色——如此沉静,看不出喜悦,也看不出伤悲。戒心里微微一紧,和单纯希望修早点回去的冥和镫不同,戒看到修和银时空的兄弟们在一起,脸上露出他从未见过的生动表情和温暖笑容,私心便不免希望修能够就这么轻松快乐地生活下去,此刻修的脸上又恢复了从前的坚毅,是不是意味着他又把自己的心包裹起来——喜和悲从此不再轻易流露,所有沉重自己一力承担呢?戒很矛盾。
曹家大厅。
五虎看到戒冥镫跟着修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都搞不清状况,马超自以为想到了原因,得意地跟一脸诧异的众兄弟小声地说:“不不之歌那么红,大哥一定又想发片了。”
众人觉得颇有可能,纷纷认同地点头,起身相迎。
“我来介绍一下我兄弟。”修站在两拔人当中说。
“大哥,我们自己来就好。”上次并不是大家不懂礼貌,只是这三人一副拒人千里的架势,除了大哥之外谁也不给好脸,其他人一看张飞热脸贴了冷屁股,自然不会凑上去自讨没趣,这回大哥又把人家请了来,一回生二回熟,说不定还要长期合作,大哥一定希望大家能交个朋友吧。“你们好!上次匆匆忙忙的没来得及介绍,我是马超,这是黄忠,他是…”
“不是你们!”修打断了马超热情洋溢的自我介绍,伸手一指戒冥镫,“大家认识一下:这是跟随我已久的铁卫,也算是我的生死弟兄。”
戒冥镫到银时空也有段时间了,自然晓得银时空的礼仪,抱拳齐声道:“铁卫愿为主公死而后已。”演得真像!
银时空众人却一个两个呆若木鸡,这两天的变故也太多了吧!
“我和铁卫要商量事情。”修转向戒冥镫,“上楼吧。”
“是。”三人又抱拳。
“等下,大哥。你早就认识他们吗?”赵云叫住修问。
“他们父亲是我父亲的旧部,他们从小就跟随我。”这点倒不算夸张,异能家族世代相传,冥和镫的家族确实一直以来都是追随呼延觉罗家族的。
“那以前为什么装着不认识啊?”关羽想不通。
“时机没有成熟。”修简洁地回答。
“什么时机啊?”黄忠和大家一样,完全没明白。
“争霸天下的时机。”大哥说话不仅变简洁了,更变直接了,直接得让人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可是大哥不是不喜欢战争吗?”马超眼中闪着迷惑。
“那是做给别人看的。”
“大哥…”
“以后我不方便住在曹操家,铁卫已经帮我找了地方,明天我就搬出去。你们要不要跟着我?自己想清楚。”好容易说了一句长的,却一样让人心跳错乱。
丢下愣住的大家,修和戒冥镫转身上楼,在楼梯拐角看到同样石化的曹操,修无视地带着东城卫从曹操身边擦身而过。
曹操拿着空杯子失魂落魄地穿过客厅,在饮水机前站住,伸手做了按压接水的动作,却没发现自己根本没按到开关,最后依旧拿着那个空杯上了楼,看都没看大家一眼。五虎看曹操这个样子,心里很不好受,马超把手中的布条一丢,整个人猛地往沙发靠背上一靠,“我们真的要做这个反对会长的条幅吗?”
黄忠忧心忡忡:“我怎么觉得大哥不像在开玩笑啊?”
大家都有些垂头丧气,赵云想了想对关羽说:“羽,我们找大哥谈谈好不好?”
“嗯。”关羽点点头。
“我们也去。”马超、黄忠同声道。
“找我谈什么?”
修和东城卫站在楼梯上,一样的黑衣,一样的面无表情,四个人站在一起,不用介绍也会觉得他们是一路的,只是以前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呢?
“大哥…”赵云欲言又止,虽然大哥突然把这几个人引为自己人,但是整件事来得太突然太蹊跷,有些事当着“外人”的面说,不但说不清楚,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赵云甚至觉得五兄弟一起和大哥谈未必有用,兄弟们都是直肠子,如果大哥真有什么苦衷,对着大家不一定好说,还是得找机会私下跟大哥聊聊。
“是觉得我突然变了吗?”修替大家把话说了出来。
“是,大哥。”耿直的关羽直言不讳。
修没有接关羽的话,侧头对东城卫说:“你们先回去吧,明天上午十点过来接我。”
“是,主公。”东城卫抱拳行礼,旁若无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曹宅。三人离开后,修没有下楼梯,站在原处对大家说:“如果是这种无聊的疑问,就不必找我说了,我很忙。”
晒下不知如何接话的兄弟们,修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真的很忙,忙着收拾行李。只带走“合理必要”的生活用品,把扮演刘备的道具,包括衣饰书包全部留下,也把大家前日送的礼物全部留下,不能让大家觉得自己还有所眷恋。
“叮叮~”“筑筑~”“箜箜~”
起风了,檐下那三串从太阳岛带回的风铃发出好听的声音,修仰头看着,露出了微笑。至少有一样东西我可以带走,那就是回忆。
曹操在书房里来回地踱着,反复地想修这几天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备确实一直在隐瞒和那三个人的关系,整件事虽然突然,但是从方方面面看,都像是真的。唯一的疑点是:备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可能为了等待什么时机,一直演戏到现在。因为这点,所有确凿的证据都变得没有根据,表面做得越像,越是在掩盖某些真相。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而且是很严重的事,备想一个人承担,所以才会煞费苦心让自己四面树敌,此事的结果便是他的目的,这个结果会是什么呢?疏远,而后反目,最后…离开…
“离开”这个词在脑子里出现的同时,曹操的心脏跟着一阵绞痛。“不行,我要找他谈谈。”曹操下定决心,快步向修的房间走去。
修打开门,像上次那样扶着门堵在门口,没有让曹操进屋的意思,但曹操这次却温和但坚决地推住门,让修不得不后退,曹操进了屋。修的房里很干净,风车和礼物都收起来了,平时桌面上总是随意散着的课本和谱本没有了,铅笔整齐地插在笔筒里,那种干净,干净到视线里没有一件私人物品,干净到让人觉得像是没人在住。这是准备好要走了吗?曹操又一次感到心脏猛烈的收缩。看着修依然冷淡的表情,曹操突然不再纠结于要如何开口,猛然伸出双手抓住修的肩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刘兄,我们是兄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着解决,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好不好?”
“你还是不肯接受现实吗?”修露出令曹操陌生的讥诮笑容,冷冷地拔开曹操的双手,“我的翅膀已经硬了,不再需要你了。”
“你要演戏演到什么时候啊?”会长失去了自制,喊了起来,“你这样我的心很痛啊!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你说出来好不好?就像…就像缘来石,很脆弱是不是?小乔几百块都失败了,没希望了是不是?可是我成功了,只要…只要…用水一边冲一边钻,只要用心、只要坚持就会成功。”曹操颤抖着手比划着打磨缘来石的动作,指尖上醒目的胶带刺进了修的心脏:会长的手是这样才受伤的吗?会长…我的心怎么会痛得连呼吸都像不能够了呢?
不行!会长越是相信我,越是容易被伤害,我不能让刘备利用会长、伤害会长。修猛地转身拉开抽屉,拿出那个蓝色盒子打开,把手链握在手中举到曹操面前,“你说的就是这个吗?”
曹操点点头,像是急于要证明自己的话似的,伸手转着手链上的缘来石让修前后左右细看,“你看都好好的,一点也没破。”为了你,我能创造奇迹,所以,相信我吧,不要走!
“是,你是成功地给缘来石打了洞,可是你改变不了它脆弱的本质,就像现在的事实一样。”说着修用力地把手链向地上砸去。
蓝色,溅开。曹操觉得自己的心跟缘来石一起瞬间碎成了粉末,他垂下手,一句话也没有说,慢慢地转身,带上门,走了出去。
修呆了一会儿,慢慢地蹲下,仔细地把地上所有的蓝色碎片和粉末拢在一起,小心地收回了盒子里,再找了根绳子系紧,打开衣橱,把盒子放到已经打包好的行李的最底下。
冷风吹来,飘起了雨,曹操茫然地看着窗外,他已经这样呆呆地坐了几个小时了。窗外耷拉着枯黄的爬山虎叶子,摇摇晃晃,晃晃摇摇,终于脱离了藤蔓的牵系,很快地掉落出视线。终究还是留不住啊!曹操站了起来,无意识地向远方望去,心突然揪住了,院子的那头,远远的,一个模糊的熟悉身影映入眼帘,又一次刺痛了已经痛得发麻的心。
修站在通往练武场的路口,这里是曹家后院的边界,与练武场只有一墙之隔。墙上的爬山虎只剩下几片枯干的残叶还勉强地挂在藤上,那些曾紧紧吸附着墙壁的吸盘足,就算干枯断裂,依然死死地抓着墙壁不放,可是抓不住的季节,还是会转变。
下雨了,修痴痴地看着雨滴噼啪地敲打着残叶,全然没想到避雨,那叶子疲惫地被击打着,还能坚持多久呢?
雨突然停了,修回头看见了曹操,忧郁悲伤的眼神让人不忍卒读。修不忍再看,低下头:“我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来帮我打伞?”
“我…不想让你淋雨。”就连声音,也缠着悲伤。
修紧紧攥着双拳,咬住嘴唇,终于忍不住抬手一把打掉了伞,两个人毫无遮拦地站在雨中,对看着心里都有不尽的痛苦。修激动地大喊:“你管我干什么?我是个小人,我处心积虑地骗取你的信任就是想打倒你…”
“别说了!”曹操一把抱住修,把脸深深地埋在修的头发里,紧紧地抱着,修几乎透不过气来,只听曹操嘶哑地在耳边说:“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可是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痛苦如雨雾般弥散,曹操的声音和身体都在微微发抖,这是精神濒临崩溃的信号,是什么击垮了他?
修怔怔地站着,雨水模糊了视线,嘴角渗进丝丝的咸味。为什么,最通透的会长却最执迷?难道我要走,最伤心的是会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