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终焉的黎明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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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在结束与乙骨忧太的通话之后继续往森林深处走。
现今的严重性其实要超乎所有人想象，包括高专、或者公馆、或者还在背地里馋食蝇苟的诅咒师。
或许只有特级能感受到从地心散发的，由内向外的牵引力——就像每一次漂白之前他感受到的那样。
九十九由基被安排去了南方的雷暴中，乙骨被他送去极北之地，而五条悟自己来到了所有咒术师都避之不及的森林。
本来应该乙骨忧太来的，毕竟他在这里呆了三年，也算是另一个方式的密林毕业生。
在那个自称利姆露·特恩佩斯特的蓝发青年出现在他面前之前，五条悟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而在收到利姆露的邀约后，他只身来到了密林。
在枯燥又机械的咒术下，五条悟终于走到了亚达索里森林的中心。
这里的中心其实不是地理位置的中心，而是能感知到的，将整片森林覆盖着的咒力的中心。要解释的话就可能类似于辐射核，或者是不那么浪漫的香薰火苗。
道理是一样的。
利姆露就在这里。
五条悟迈着悠闲的步伐，鞋底踩在枯叶上发出窸窣又响脆的声响，到这个深度之后再也无法下漏任何光线，森林里唯一的光源是来自利姆露旁边幽蓝色的光球，冷光散开，幽幽的氛围也随着蔓延出很远。
利姆露和五条悟双方都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警戒心，甚至自然又熟稔的互相打招呼。
“你叫我来亚达索里是来参观这个……”五条悟观察了会儿光球，接着说，“水母的？”
利姆露有些惊讶：“你是第一个发现它是水母的人，一开始杰以为这只是一颗玻璃珠子。”
五条悟双手插兜，通常来说这个时候他会接上一句，当然，因为我很强啊。但此刻他只是没什么表情的将视线移到蓝发青年的身上。
“夏油杰在哪里？”五条悟问完这话之后再拓展了一圈，补充道，“你和他想干什么？”
“你和他”这个说法属于很奇妙的一类划分方式，很干净的将共同行动并可能组成团体的“你们”视作独立的个体。
但在场两个人对五条悟下意识的说法都不是很在意。
利姆露原本盘腿坐在树桩上，听到问题之后摇摇头，跳下树桩，他的蓝色长发扫过水母，森林中的光源也就随之颤抖了一瞬。
利姆露解释说：“杰骗了所有人。不仅是我，还有谭雅，现在位于极北之地的异世界魔导师——谭雅，谭雅·冯·提古雷查夫。”
“异世界？”五条悟突然来了兴趣，“你和冰原的谭雅都是来自异世界吗？什么时候来的？还能回去吗？”
利姆露很耿直的在大贤者计算分析后告知他结论：“我可以回去，但谭雅不行。”
“暴风龙在密林与变异咒灵融合了，我的一部分被困在这里。大贤者……你可以理解成森罗万象的ai，她解析出了咒力对我机体的侵蚀和思想控制，所以我终止了暴风龙的回收，找到你希望能得到协助。”
利姆露将一些解释得相当简单，类似于游戏解说的步骤一样站在三方视角干巴巴地陈述。
“但是谭雅没有解构的能力，她胸前的演算宝珠被夏油杰哄骗着与日之川冰原所有的咒灵融合——每念出一声祷告，开启一次炮火，她就离咒灵更进一步。”
五条悟不慌不忙地说：“你没拦住杰……你没拦住夏油杰。”
“可以阻拦，但没有必要。被他用恢复药浇灌的密林当然是灵操术师的主场，与其说是我放任他逃走，不如说是赶他离开密林。”
五条悟：“所以你和谭雅是同等级别的战斗力，可以碾压亚达索里森林或是日之川冰原，但在与诅咒师联手被捅刀的情况下不得不求助于咒术师。”
这个男人这次的说法相当的不客气。
利姆露停顿了一下，没有直面刚才被针对到的话题，而是回答了一个看似无关的话。
“整个世界，我和谭雅唯一没有把握彻底赢的人只有你。”
五条悟觉得这可不是句什么好话，而利姆露还在分享大贤者给出的情报。
“谭雅的魔力来源是胸前的宝珠，她憎恨它，又依赖它。对神明的信仰越强，宝珠的力量越强，同时她心中的憎恶越深，咒灵的侵蚀也跟着加深，这就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等宝珠完全和咒灵结合，她就是完全属于这个世界的，用你们的话来说是什么？特级咒灵？”
对，特级咒灵。
如果利姆露没有在战斗力这方面夸大其词的话，谭雅会成为特级咒灵的唯一理由就是——咒灵的最高级等级就是特级。
而假设这一切都是夏油杰策划的话，一个拥有谭雅·冯·提古雷查夫作为咒灵的诅咒师，他能做什么？
太多了。
最后，五条悟在利姆露面前站定，敛去笑容后的瞳孔冰蓝又锋利：“假设夏油杰真的得到了谭雅，那就绝对不能再让他得到你。”
他问：“你要怎么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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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之川冰原。
当跟着谭雅走到冰原深处，地势也开始发生了变化。这一代不再只是平坦的冰层，而是出现了许多类似于小山丘的冰堆。
——像是放大了无数倍的水滴刚溅落在地面就立刻被冻住的异观。
冰堆虽然有一定视觉上的阻碍作用，但大体上还是能透过一些模糊的影子。
所以当夏油杰出现在狗卷棘面前的时候，双方都没怎么惊讶。
夏油杰心情很好的抬手朝狗卷打了声招呼：“许久不见啊，咒言师末裔。”
狗卷神色如常地将背上的乙骨忧太慢慢放下来，没什么太大芥蒂地将位置让给黑发诅咒师，自己退到了谭雅旁边。
“既然你愿意过来，就是说明我们的交易可以从现在开始，没错吧，狗卷君。”
狗卷侧眼看着谭雅，果然，在结束战斗后就冷下一张脸的幼.女此刻脸上阴云密布。但她即将爆发的情绪对准的不是前半个小时还处于你死我活关系里的狗卷，而是黑发诅咒师夏油杰。
“是我与他的交易，夏油杰。”
夏油杰笑眯眯的回答谭雅：“说实话，我很喜欢你这双眼睛，”
“来挖出来啊。”金发幼.女嘲笑道，“坟墓里爬出来的诅咒师。”
狗卷棘相当干脆的用咒言打断这一场莫名其妙开始的争执。
【——带乙骨忧太去找家入硝子。】
夏油杰轻笑了一声，他将掌心向下的手往上稍微抬了一下，宽厚的袈裟袖口被什么东西顶到鼓起来，一只篮球大小的变异八眼狼蛛从里面钻出来。
狼蛛的腿.交错前行的姿态甚至能算得上优雅，它像电影里的抱脸虫一样贴近乙骨的头部，随后深嚇色的血肉组织从狼蛛的八只黑曜石般的眼珠迅速生长，等组织拼粘成的东西将乙骨忧太完全包裹起来之后，他和狼蛛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夏油杰毫无负罪感的说：“眼熟的话很正常，这就是三十八号边防线袭击你的那只狼蛛——的孩子吧，我猜。森林里的咒灵物种实在太多了。”
狗卷棘不咸不淡的点头，没打算深究当初的狼蛛是不是这个满肚子阴翳的诅咒师派来的这件事。
“我们的交易还是需要继续的哦，毕竟也说不准乙骨会不会在半路上死了，或者是死在硝子门口——硝子应该不会喜欢多这份年不见的慰问礼物吧。”
这话对于现在的狗卷棘而言实属不痛不痒，他的脸色白得出奇，咒力流经全身试图以负向的情绪激活咒术师的反应机制。
但咒言师此刻浑身上下或许比刚才那个濒死的男人更像一具尸体。
“其实交易的内容很简单的，你听了就会知道，狗卷君，这次我是站在猴子这边的。”
狗卷棘不置可否。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面前的诅咒师能闭上嘴，他不想把简单的交易复杂化。
既然夏油杰需要的是咒言师而不是乙骨忧太，那这件事必定不会以平和的结局告终。
——他们在寄希望于奇迹。
事实也是如此，谭雅后续提出的要求让狗卷棘一时间难以判断这是不是什么新型的死刑。
“交易要求很简单，咒言师，用你的咒言杀死我的‘神明’。”
“……”
狗卷棘只能从夏油杰似笑非笑的表情里判断谭雅是否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而夏油杰把所有情绪隐匿在弯起来的眼中，他的表情很真诚，是商店微表情教科书也会拿来当做范例的那类真诚。
“嗡——”
打断沉默的是狗卷棘的记录仪。他在其余两人的注目下从兜里掏出记录仪看，屏幕上显示是来自五条悟的通讯请求。
夏油杰朝他摊开手：“我帮你接吧。”
记录仪将两头联通的那一刻，夏油杰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他甚至能从这个声音的音调中判断出对方现在正倚在某处，重心放在单腿上，一副认真又吊儿郎当的样子。
但脑子里能浮现出的却只有三年前的脸。
而在那头，五条悟对他说。
“离我的学生远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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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终焉的黎明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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