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为仙》百邪盒君

7、第六章

　　三人回到竹中大院已是黄昏时分，展蝶依进门的那一刻便有一道身影飞扑过来，朱起山不慌不忙上前一步，一伸手便抓住来人衣领，将他拾了起来。
　　朱起山道：“袁师弟，这番举动也太危险了吧。”
　　那道身影，便是袁程。“这不是有大师兄在嘛，只要有大师兄在就什么好担心。”接着挣脱下来，蹲着对展蝶依道：“师妹啊，那个···呃···别伤心啊，有我们在，没什么好担心，咱们也不会嫌弃你的···唔唔唔！”楚寒霖捂住他的嘴，让他少说两句。
　　袁程再次挣脱出来，道：“既然大师兄回来了，我再去买点菜。很快的，等我再开饭哦！”说
　　着便向竹林外急急而奔，转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眼中。
　　这时，莫前离夫妇从院中走出，众人纷纷行礼问好。
　　莫前离看向众人道：“嗯？袁程那小子又不见了？”
　　楚寒霖赶忙解释道：“师傅，袁程看大师兄回来，就想着再填几个菜，便跑下山去买了。”
　　莫前离气道：“这个袁程！哎···既然都回来，起山啊就麻烦你了。蝶依你随我来，其他人
　　该干嘛干嘛去。”说着便转身朝院内走去。
　　展蝶依看向众人，林琳上前安慰道：“没事的，寒霖和范林已经都告诉师傅师娘了。你就安心听你师傅好了，不要担心什么。起山呀，难道回来一趟，师娘给你搭把手吧，顺便再教教师娘做些简单菜式。”
　　“不敢不敢。”朱起山一边说着一边在师娘林琳带领下，前往厨房。在二人也离开后，其他人都各自分配好了任务，展蝶依只能鼓起勇气向院内走去。
　　莫前离带着展蝶依来到院内的学堂，房间不大，原本摆放着的数个矮桌被堆放在书架旁。而师傅用的授课长桌被摆放到了正中央，上面早已摆好了茶具与茶水，以及三杯已经凉了得茶，莫前离席地而坐，便着手开始收拾；展蝶衣自觉坐在对面，静静等待着。
　　随后，莫前离重新拿两只茶杯，满上茶水递出一杯。展蝶依尝了些，一瞬间便被那苦味锁紧了眉头，这可比她以往喝的汤药还要苦上几分。
　　“今后有什么打算？”莫前离将杯中茶水饮尽，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弟子不知道···”将茶水抿了抿，仔细品尝着味道，苦感相比于第一次品尝淡了些。
　　莫前离将视线转移到了窗外的景色，一小口一小口将茶饮，最后放下已经空了的茶杯道：“其实也是该将一些真相告诉你了。”
　　展蝶依疑惑地看向师傅，内心忍不住紧张起来。
　　“你还记得温梁前辈吧。”
　　“自然记得，一线峰峰主。师傅同为七长老之一，是名医修。弟子起初被送至山门时，便被转送至温长老那，直至四岁时才被接回峰门内。这些都是师傅后来告诉弟子的，而且弟子所吃的药物皆是温长老制。温长老的大恩大德，弟子莫不敢忘。师傅这时候提起温长老，莫非···”
　　“不错，然而温梁前辈未曾告诉你的便是你体内妖族封印。”
　　展蝶依震惊得说不话来，这实在是让她难以置信。这时展蝶依抓住一个点道：“师傅曾说过，妖族的瘴气会对修士的身体带来一定的破坏和疾病，而对一般平民百姓来说更是致命。但师傅却提到了温长老和弟子体内的封印，这就说明了弟子在被送到墨竹峰之前便在妖族呆过，而那时弟子尚在襁褓中···”正说着展蝶依陷入了沉思。
　　莫前离道：“想到什么了？”
　　不久后，展蝶依得出一个结论道：“有人在妖族中将弟子救了回来。而弟子在进入妖族之时便已经命不久矣，所以不惜将弟子送至妖族中。或者说是弟子这身怪疾并非是妖族瘴气所导致，而是另有原因。但却有人将弟子的性命保住了，而那道神秘的封印正是控制弟子这身‘病’的关键。”
　　莫前离终于露出微笑道：“和温梁前辈所说的不差。但最让师傅我惊喜的是你那灵活的头脑。若那人能你这般十分之一聪明，或许···”声音越说越小，直至无声。
　　“师傅？”展蝶依轻唤了声。
　　“没什么，话说回来，现在···你有什么打算了吗？”莫前离从思绪回过神来，重复一开始问的问题。
　　“只怕弟子有心无力。”展蝶依拽紧了衣袖，眼中尽是不甘。
　　莫前离安慰道：“会有办法的。”这时门外传来林琳的声音，通知他们晚饭已经做好了。“走
　　吧，别让他们等急了，难道起山回来，今晚就多吃点吧。”说着便要出门去。
　　“师傅。为什么其他宗门弟子会那般对待我们峰门？”展蝶依浇叫住了刚迈出门的莫前离，而后者则是简单的告诉了她。
　　“这事，还不是时候，等到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说。”话毕便率先出门，后者紧跟其后。二人来到大院中央便众人已经准备妥当，所有人围坐在一起。展蝶依选择抛去那些不高兴的事情，就当什么也没事似的融入这温馨的氛围中。
　　···
　　深夜，众人收拾好了残局，朱起山告辞，其他弟子也各自回来房中。
　　林清萍陪着展蝶依将她送回道自己的房门外，一番交代后便离去。看着师姐于拐角处消失，展蝶依收回了脸上笑容，卸去了伪装，情不自禁为未来的打算堪忧。但空想并无任何的实际作用，这般想着，展蝶依打开了房门，在回到熟悉的房间后，即使是黑暗也无法使其她产生恐惧。点燃烛灯后，整个房间被照亮，展蝶依转了身便被眼前的东西吓到。
　　只见自己房间内凭空出现了个人，而那人正盘坐在自己的床上，靠在窗前借着月光看书。
　　展蝶依这时才看先那人的面貌，是名留鹤发童颜的老者，身着白袍，留有短须；剑眉鹰目，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此时的老者有了反应，收起那本封面已经泛黄了的书籍，下床走到展蝶依的面前，道：“怎么？见到一个陌生人出现在自己房间，不觉得害怕吗？”
　　展蝶依除了起初被吓到以外，便不再有过多的情绪表现。只听她娓娓道：“并没有，但吓其实是吓到了。比起这些，老人家您不吭一声就这么呆姑娘家的房间里这合适吗？而您要看书大可点灯呀。”
　　老者显然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回答，瞪大眼，楞是没有说出一句话。展蝶依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自顾着爬上床去，将窗户落下。
　　“咳咳，你就不好奇我是谁？我是来做什么的？”老者回过神来道。
　　“不好奇，不想知道，您把把我吓着的时候，就已经您有些意见了。”
　　这下倒是让那名神秘老者有些不好意思了，展蝶依叹了口气，接着道：“您是师傅的朋友吧？而且师傅也招待过您了，那茶很苦吧。”
　　老者显然是被眼前小姑娘的话给震惊到了，他开始好奇道：“哦？你怎么这般认为我就是你师傅的朋友呢？”
　　“第一点，便是师他招待你们的茶水，是三杯。一杯是师傅的，一杯应该是您的，另一边就不知道给谁的了。第二点，就是您能清楚的知道我的房间所在，若不是师傅告知，依照现在宗门人对墨竹峰的态度，是不可能随意来拜访的，更何况是偷偷摸摸来，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查清楚；所以您要么是其他长老或者要是来自宗门外。”
　　“就这两点？难道你就没想过我是来杀你的吗？”正说着一把长剑出现在手，寒光一闪，剑尖抵在展蝶依喉部，稍一用力便可刺开皮肤。
　　展蝶依不畏不惧道：“您要动手早在我关上门的那一刻便能轻易得手，又何必等着我发现呢？收起您那拙劣的演技吧。”
　　老者嘴角勾起，笑出一声，道：“头脑灵活，思路清晰，倒是有几分胆量。只可惜是个没有灵根的凡人。”老者收了剑，环顾房间，发现这房间中存放着许多布偶玩具，有两处地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便是那枕边摆放着的刀剑模样长枕，还有那被单上都绣有刀剑。
　　老者试问道：“你很喜欢刀还是剑吗？”
　　展蝶依随着老者的目光看去便知其中原由，道：“都喜欢，只是我身子虚，平日里师傅不让我碰，而这些是师娘绣给我的。”
　　闻言，老者翻手，一把没有剑鞘的长剑便出现在她眼前，剑柄一头指向展蝶依，道：“试试看。”展蝶依看着眼前的长剑，要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双手按捺不住冲动，接过长剑。而当老者松手，展蝶依便感觉到这剑比想象要沉，一个踉跄，险些拿不准。
　　见展蝶依双手握住剑柄，有些费力地、乱无章法挥舞着长剑，眼中泛光，神情也随着欢快起来。这时几处细微的变化吸引了老者的注意力，只见展蝶依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有模有样的舞出剑式，几处细节由原本的乱无章法逐渐变得有序起来，挽手、提臂，踏步这类角度开始修整，还有几处浪费气力的漏洞也开始修补。
　　但这也让老者心中诧异，从他得到的信息中，此女不仅身体状况十分堪忧，更别提什么修炼。而眼前这小姑娘的表现却与得来的消息中描述不一，对于这异样点，老者得出的结论也只有“天赋”二字，但一想到她的父母可能是···虎父无犬子，这一想又在情理之中。但问题是，这孩子没灵根而且身子虚弱，纵使她真就有那天赋也难以成器，除非···
　　这般想着，老者叫住了她。展蝶依正玩着高兴，丝毫不怕这剑刃会伤到自己，然而老者叫唤让她停了手，她这才恋恋不舍地停下动作，而她不知道的是原本的双手握剑，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单手。
　　老者直接问道：“你相信仅凭意念就能操控物品吗？”

　　···
　　从院内逃出的袁程，身影在林中穿梭。不一会，便在一处空地上停了下来，那已经有人在等候，一男一女两名弟子。
　　男弟子道：“你迟到了，袁老弟。”
　　袁程打哈哈道：“抱歉抱歉，有些事耽搁了。有什么情况发生吗？”
　　女弟子道：“倒没什么大情况发生，根据袁兄的安排，自你那小师妹现身以后，我们便一直在暗中跟着；除了一名不长眼的新弟子企图要伤害小师妹以外。”
　　男弟子补充道：“不过正当我们出手时，便有人制止了。”
　　袁程道：“这我知道，清萍已经和我说过了。是一个叫吕相才的人，好像是来加入宗门的新弟子，能查到他加入了那座峰门下吗？我得好好谢谢人家出手想助。”
　　说着便从怀着取一物抛给男弟子，那男弟子打开一看，顿时欣喜若狂，道：“十颗中品灵石！？袁老弟你太客气，下次为兄请你喝酒。”
　　“好说好说。对了，清萍还说看到那人被刑事堂弟子架了出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女弟子道：“听在殿觉醒灵根的女弟子说过，说是因为在里面公开辱骂···呃···”
　　“明白了，能查到他的信息吗？”袁程问道。
　　“呐，托人查到了，还有那叫吕相才的帅师弟。”说着那名女弟子便将一封信交付于袁程。
　　“嗯，这是说好的报酬，附送几份福利。”说着便将一个收纳袋交于女弟子。那女弟子便迫不及待的打开收纳袋，取出一副“福利”，顿时满面通红，眼睛直勾勾看着。一旁男弟子好奇凑上前看，发现墨竹峰内那名叫楚寒霖弟子出浴背影画像，便道：“嚯嚯，没想到袁老弟还有这等画工。”
　　那女弟子道：“你懂什么，楚寒霖在咱们玉女峰可是很有人气的。你手拿着的灵石指不定是袁兄在峰中卖楚师兄画像赚来的。”
　　男弟子惊道:“袁老弟，你还有进入玉女峰的本事？哎呀厉害厉害，为兄佩服地五体投地。那你看，下次你能不能画几张你那小师妹的画像当做报酬，嘻嘻。”
　　女弟子附和道：“是啊，你那小师妹怪可爱的，下次画几张给我行吗？”
　　袁程为难道：“可以是可以，但我可不允许你们有其他想法！而且你们必须收藏好！”
　　那两名弟子应下了，便离开了。袁程拆开信封来看，详细阅读后，手中便燃起了火焰，将其烧得一干二净，心中已有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