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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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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宜春睡得并不安稳,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好像梦到了自己六岁的时候,自己和哥哥正在假山里玩捉迷藏,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玩的最是开心的时候,突然两个小厮样子的人突然出现,抓住了喜春和哥哥,两人拼命挣扎想要大声叫喊,可是平时的带的小厮和丫鬟也不知去哪了,那两个人把喜春和哥哥的嘴巴堵上,又绑成了粽子样,扔进了自家的荷花池里。
喜春只记得那荷花池的水真凉啊,原来秋天的池水是那么凉的,凉的喜春这辈子都记得,冻的喜春想哭,自己慢慢的向下沉,呼吸也不能了,头开始晕了,慢慢的眼前一片黑暗,等着喜春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一阵阵哭声,喜春睁着眼睛,身体软的一动也不能动,就听见又是一阵混乱。
只见自己的母亲进了房间,一把抱住自己,儿啊儿的叫个不停,哭声先是小声,后来变成撕心裂肺的大哭,哭的让人心碎,仿佛失去了世上最重要的东西。
很久很久以后,喜春才知道,母亲哭的是自己小儿的死,哭的是小女儿的悲,哭的是自己的无奈,哭的是为人父母的恨,而陆珂就在陆夫人身后站着,一双红肿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陆喜春,好像要把陆喜春记在心里。
从那天开始,喜春变成了宜春,喜春死了宜春活了,也是从那天开始,她不是陆家的女儿陆喜春,而是自己的同胞哥哥,陆家长子陆宜春,喜春结束了她天真烂漫的闺阁小姐的生活,开始学习如何成为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而这个男人还是陆家军的少主,陆家军的大将军。
陆宜春喝的药就是调解身体平衡的,也是让陆宜春身体保持中性减少女性特征的良药,从八岁时开始喝,每个月喝十天,到了现在每个月喝三天,是陆老将军亲自求的药,只是不知道当然陆老将军求药时是什么心情。
陆宜春这天睡得并不好,又做了大半夜的梦,醒的时候头有些晕,还是在卯时三刻醒了过来,陆宜春恍惚的记着梦境,自己可是很久没做过这样的梦了,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又穿戴齐全,练了半个时辰的长枪,又和白硕对打了两刻钟,陆宜春才收了兵器,拿起毛巾擦了脸,“今天府里没有别的事吧”
白叶正在身边侍候,“回公子,没有”
“好,去军营”
陆宜春简单的吃了早饭,陆家的吃食一向不讲究奢华,够吃就可以了,早饭多是一些粥和馒头饼子一类的,热乎乎的白水煮蛋,在配上腌制的辣鱼和小菜,陆宜春一顿能吃两碗粥和两个馒头。
吃过饭陆宜春带着白硕和白叶来到了军营,陆宜春穿了一件银白色的软甲,因为不是上战场,陆宜春并没有穿着全副的盔甲,看守营地的士兵一看是陆将军,连忙放下围栏大喊,“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
这时候已经有小兵回去通报了,众将士都知道在军营里能叫将军,而且不带着姓名叫将军的就只有陆宜春,陆宜春几人像是回了家似得,在大帐前下了马,陆宜春的亲卫上前把马匹带了下去,陆家军的环境氛围都不错,陆家军的众将士又都认陆家人为主,可不就是回到了家。
几位将军纷纷迎了出来,陆承夏也在,陆承夏才十八岁,比陆宜春小了十岁,英气俊朗,还是个有些不定性的少年郎,人也快言快语,“大哥,这次裕州之行怎么样?见到温小姐了吗?”
陆承夏一脸的好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有一个嫂嫂了,这话也就是他敢问,问的还理直气壮,毕竟陆宜春是个宠弟弟的人,轻易不会训他,黄老将军黄怀德年纪大,几乎是看着陆宜春长大的的,也不见外,“承夏问的对,将军你也二十八了,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了”
大帐里其他的人也暗自点头,将军也该娶妻生子了,陆宜春需要一位夫人,陆家军需要一个少主,陆宜春简直头大,自己倒是想娶个贤妻回来,可自己也得能娶妻才行啊,只好转移话题,“那些个私事以后再说,先说说军营的事,最近有没有大事发生?”
黄怀德黄老将军年纪稍大些,已经不大管军营的事了,只做个总理的事宜,真正管着这些将士的是陆宜春手下第一大将范云墨,也是个有大将之风的儒将,范云墨起身施礼,“回将军,并无大事,众将士每日勤家操练,不敢耽误”
陆宜春点着头,“嗯,操练本是将士的本分,我不想我的将士因为操练不够死在战场上,云墨还要多多费心”
“是,将军,还有关于今年征兵的事,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我写了折子给将军,将军别忘了看”
“云墨放心,我等会就看,明天给你回复,粮草,兵器,过冬的东西准备的如何了?”
这些都是黎桑黎赞管着,两人也是管着大方向,细节还是和手下人一起来的,黎桑看着鲍诺,鲍诺是陆宜春手下的一员将领,挂着参军的职务,管着粮草这方面的事,鲍诺站起来施了礼,“回将军,兵器咱们夏天就开始准备了,已经和樟州那边定了好多,咱们私下里也偷偷的炼制了一些,只是数量有限,冬衣也定好了,已经拉回来几批了,就是军饷”
鲍诺顿了顿露出苦笑,“军饷和粮草给的太少了,前段时间来送军饷的官员和咱们扯皮了好久,说给的就是这么些,我已经带人查验了兵器,那些个兵器质量明显不行,能用的有一半就不错了,若不是咱们自己往上添,这仗就没法打了”
鲍诺就管着这块,和黎桑黎赞一起的,最是了解这个情况,如今的军饷给的越来越少,朝廷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北蒙族凶狠残暴,这边还要靠着陆家军抵挡,可是这军饷就是年年少年年少,越给越少,鲍诺简直是有气没出发。
陆宜春也知道这个事,之前催讨军饷的折子还是陆宜春上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今朝廷里一片混乱,又经过几道手续的盘扣,这还是张家伯父给周璇的结果,要是咱们朝廷里没个说话的人,恐怕是这些都没有”
众人瞬间沉默,冷准放下茶杯,冷笑道,“说的那么委婉干嘛?皇帝昏庸无能,宠信佞臣偏听偏信,朝廷一片混乱,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各地的藩王各自为政,也就是冀州这片地方算是安稳些,离着大乱不远了”
冷准冷着脸发射着利剑,明明是个军师,一个文人,长衫玉簪的,成日里冷着脸,说起话来能毒死人,偏偏人家是有真本事的,讲道理讲不过人家,众人只好忍着不说话,陆宜春一度以为冷准的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者这人有一个不健康的童年之类的,后来知道了这人天生就是这个性格,众人觉得可能大才人物都有一些比较另类或是奇怪的性格,还好冷准的弟弟冷决性格温和,两兄弟的性格也算互补。
冷准说完之后瞬间就冷场了,众人被噎的不知说什么好,陆宜春强硬的接过话头,“先生,你也别这么说,这话在这说说就好,若是被那些小人听见了,恐怕又要无端端的惹出事来”
冷准还是一副冰块脸,“且看着吧,早晚有那天”
陆宜春心里叹气,手下的人太厉害也头疼,“对了刚才说到哪了?”
鲍诺接着说道,“说军饷的事”
“对,军饷,这几年冀州府里的存粮存钱不少,咱们还是要保证将士们的军饷,大家都是拼着命来参加陆家军,都是为了一口饭一点军饷,好多人老家就等着这点军饷活命呢,既然来了陆家军也是对陆家军的信任,不能因为军饷一事丢了陆家军的本意,这是最基本的,若是有困难就提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不能欠了军饷”
这话说的众人心里暖融融的,就连冷准的脸色也见暖,大家提着脑袋跟着陆宜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身家性命建功立业,跟着一个有心的人,总比一个无心的人要好的多,何况陆宜春虽然性子有些内敛却不会做让将士们寒心的事,陆宜春打量着坐在下手边的众人,“还有没有事了?没事的话,先铎,你说说京里的情况”
李先铎点点头,这是开会的重要流程,李先铎手里有一批放在各地的探子,也不做别的,就是定时往回送些各地的消息,好让大家知道知道各地的消息,别成了瞎子聋子,毕竟陆家军镇守冀州也是个比较敏感的存在,各州和京师的关系如今已经乱成一团麻,总要捋一捋才行。
李先铎看着众人,“最近这个月各地没什么大事,京都倒是有件有意思的大事”
李先铎顿了顿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这个月月初,敬献帝的贵妃,江贵妃去了,听说引起了挺大的震动,查出了很多的后宫阴私,据说是敏妃做的,又彻查了敏妃的过往,暗害皇家子嗣,诬陷妃嫔,皇上震怒,敏妃被废打进冷宫,敏妃的娘家兵部尚书吴峥嵘吴家也被拖下水了,三岁以上的男子秋后问斩,女子流放,吴家一下子就垮了,因着吴峥嵘又扯出吴家的姻亲和吴峥嵘学生,如今朝廷里简直就是乱成一锅粥,这事还没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