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晋江文学城首发 ...
-
睡了踏实的一觉，小八看着头顶上绣着福字的床帐，脸上是难得露出了点羞涩。都怪额娘啦，搓得太舒服了，以致于她光着身子睡过去，还让进来的几个宫嬷嬷给看了。
都这么大人了，一点都不知道避讳。下次，是一定要自己洗的，就是可惜没有额娘给搓澡了。
小八掀开了被子，脚才将将踩在床榻上，就有人轻轻推开门进来了。
“咦，小主子您醒了？”是白素，她手上还拿着东西。
“是啊，睡饱了就醒啦。”小八在床边找到了一双新鞋，红色的锦缎，上面各绣了一条金色的锦鲤，正在戏珠呢。
白素过来，要帮她穿衣。
“别别，我自己来。”小八把白素抖开的衣裳接过来，“我额娘呢，起了吗？”这是她额娘准备的衣裳，也就自然是旗装。
她不排斥旗装，只是更偏爱前朝、前前朝以及更前面朝代的那些服饰。姑姑说的一点都没错，每一朝都有每一朝的美，反正她还小，可以慢慢穿过来。
这也不是小八第一次穿旗装了，只是相比之下，穿的少而已。而宫里的衣裳，更繁琐些。
“回小主子，娘娘已经起了，等您这边梳洗好，就带您去见太后娘娘。”白素还是过来帮了忙，但并没有完全上手，只略略点拨了下。
“那我们快些吧，别让额娘等了。”于是，小八就顺理成章地让白素帮着梳头了。穿上了旗装，她总不能将头发团成团，束在脑后吧。
“是，小主子。”白素的手上功夫自然是不差的，又因着小八还是个孩子，梳不了厚重的旗头，就比照着公主们喜欢的样式，给分了发后，编了辫子。
因为没有从小留发，她两额边就明显多了一块，可以很好地和别人区分出来。
“还要坠个铃铛吗？”小八看到白素拿着小铜铃铛往她辫子尾巴那里挂呢。
“是呢，小主子。娘娘说，您刚来宫里，还不熟。所以坠个铃铛啊，好让旁人都知晓。”白素晃了晃她的小辫子，铃铛就脆脆地响了起来。
那行吧，不妨碍什么。
等到她梳洗完，外面的天也有点儿亮了。
“额娘，刚刚出去的，那是谁？”小八刚到前面，只来得及看到那单薄的身影，以及他后面晃着的一根黄带子。
皇贵妃娘娘先看了看小八的打扮儿，满意地点了点头后，才回答这个问题。
“那是你序齿第四的哥哥，胤禛，边上永和宫德妃娘娘的儿子。”她摸了摸小八的脸儿，果然没有再动手捏了，“昨晚上，可睡得香？”
“睡得好极了，现在精神着呢。额娘，听说这位四哥不招德妃娘娘的欢喜，可是真的？”小八露出了点小打听的样儿。
“哪儿听来的呢？”皇贵妃点了点她的头，笑意深了些，“你呀。永和宫的德妃娘娘去岁又添了个儿子，至今还背着祖训贴身照看着呢。一时之间，记不起养在额娘这里的大儿子，也是情有可原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小八听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母女俩又说了会儿话，白素就带着吃食进来了。这不算正点的早膳，只是先用来垫垫肚子的。
“这些都是御膳房做的最好的糕点，挑你喜欢的吃。”皇贵妃娘娘指了指那些刚出锅的热乎糕点，让小八挑。
“哇，花样也太多了。”小八走过一看，足足十六样呢，“额娘，我一个小孩子，哪用得了这么多啊。这些，可看不出来都是什么料儿。”她应该在昨天睡前，就先说好要吃什么的。
“这里面哪样有蛋，哪样有奶，拿过来给我吧。”加了蛋加了奶的，早上吃长得高身体好。
白素把一叠看起来略有点儿黄的糕子端了过来，然后把最边上的小盏也一并拿过来了。
“小主子，这是奶糕子，这是蛋汁儿。”
“额娘快别盯着我了，您也吃呀。”奶糕子切成了方方正正的小块儿，一叠上，也就三块，一块小八可以咬两口。
这第一口下去嘛，外边一层软软的奶皮儿就破了，还没尝出什么味儿呢，里边稍稍凝成块的奶糕就已经被小八咬在嘴里了。一嚼，奶味儿十足，她想象中的腥味，留下的并不多了。
再一口，剩下的半边儿也进了她的嘴。总体来说，因为热乎，勉强算不错吧。
而这所谓的蛋汁儿，她一掀开小盏，乍看上去就是普通的蒸蛋，只上面点了几颗很小的干果。拿小匙一舀开，果然，里面还有馅儿呢。
“这肉馅儿倒是不错，咬起来挺有劲道的。”小八一边吃着一边品，三块奶糕子下肚后，边上的蛋汁儿也没了。
“你喜欢就好。”看她吃东西，倒真是一番享受。只是平平无奇的奶糕子和蛋汁儿，她也能吃出点不同来。
皇贵妃娘娘放下了手中的小盅，让宫人们把剩下的吃食都撤下去了。
“这就撤啦？”还有好多都没动过呢，“额娘，这些下去以后，还有人吃吗？”如果直接扔了，多可惜。
“宫人们自会处理，小八不必担心。漱漱口吧，我们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皇贵妃娘娘已经在漱口了。
今儿个不是皇贵妃娘娘领着后宫一块儿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日子，只小八刚回来，去认认老祖宗。等回头，再见那些后宫的娘娘们。
此时的天，已经亮了许多。不过宫灯还照着，人走在宫墙之间，总有歪歪斜斜的影子跟着。
“额娘，您怎么不坐车辇呢？”皇贵妃的身份，应该是可以在宫里坐辇的啊。
安静的宫墙之内，原只能听到皇贵妃娘娘的花盆底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宫人们几乎是无声的。小八问得并不重，多是出于好奇。
“这坐辇呢，多是身体不方便的时候，才用上的。如今额娘迎回了你，正高兴着，想多陪陪你认认路。怎么，嫌弃额娘走得慢了吗？”跟身边的女儿相比，她确实走得慢了些。
皇贵妃娘娘扶着白素的手，笑看着前面停下来的小八。
她这个女儿啊，真是受不住一点儿困。刚出了承乾宫的宫门，问清楚了方向后，就打头走在前面了，一点也不怕生。那脚步轻盈的，连宫人们都比不上，唯有小铃铛叮铃铃的，没断过。
“就是问问嘛，哪儿嫌您呢。您不觉得，这宫里太沉闷了吗？明明那么多人，却安静得像个鬼……”啧，说顺嘴儿了，差点儿把“鬼地方”带出来了。幸好，小八及时捂上了自己的嘴，还朝皇贵妃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说了。
这话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自己人听着，当没这一回事儿，也就算了。要是落到了别人的耳朵里，说不准就是一把刀。
“你呀。”皇贵妃娘娘见状，倒没有责备，“这是什么辰光，太热闹了，就要吵着前朝了。后宫嘛，安安静静的才是好。等哪一天吵起来了，你额娘我就要不安生了。”
小八似懂非懂，倒也不再走前面了，乖乖地跟在了边上。
“你也不用怕，说过不拘着你的。”怕女儿想多了，皇贵妃娘娘特别提了提。
“额娘，我这不是怕，而是，该怎么说呢？”她一甩头，把坠着铃铛的辫子甩到了前面，“就是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忒没意思了。”
想想往后这么多年，都要被困在这座城里，小八就先受不了了。
“那是你在外边儿见多了，才会这么觉得。你皇阿玛几乎每年都会出去，每次出去，回来肯定是要好好休整一番的。小八啊，你家在这里，额娘在这里。以后若是出去了，记得回来。”别一走，再是七年。
见识过了外面的热闹，这宫里的明争暗斗，对于女儿来说，肯定是陌生而又不自在的。若勉强按着她，只会让她心生厌恶。偶尔出去走走，就当是散心了。想着回来，便好。
“我也不走远，就是跟皇阿玛要了块地，好多吃食要下地种呢。”说起这个，“今儿个能见到皇阿玛吗？得让他给个准信儿，我雇的船应该已经到了。”趁着东西还没运到京里，先准备起来。
“等前朝的事儿了了，额娘派人去问问。”皇贵妃娘娘记得这事儿。
“谢谢额娘。额娘，就是前头吗？”怎么上面门匾上，什么字都没写呢？
“这儿是太后娘娘原来的慈仁宫，近来修缮，和宁寿宫一块儿了，所以上面还没宫名。”至于还叫“慈仁宫”，还是改叫“宁寿宫”，或者别的，皇上会定下来的。
进了这明显修过的新宫门，皇贵妃娘娘小声地跟小八说着待会儿见到太后娘娘要注意的点儿。
一开始，小八边走边认真听。后面，就明显被别的吸引了。
“额娘，我去去就来。”太后身边的宫人进去禀报了，小八趁着人不注意，向边上飞快地蹿了出去。
身后的皇贵妃娘娘，只伸着一只手，连她的衣角儿都没抓到。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