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皇八女一心种田》存金

30、晋江文学城首发

　　挂在墙上的，能是什么？小八不用看就能猜到，左不过是字画儿那一挂的，她抬头确定了一下。

　　这一看，虽不是字画儿，却也是一张图。

　　会留下它来，只是因为那是姑姑所绘。与之前那些收起来的人像不同，这上面绘着的，仅仅是一些路线，她和姑姑历来走过的。

　　“那啊，是我和姑姑走过的一些地方。”小八轻踏了一下身边的箱子，就上去将这图取下来了，“怎么，你喜欢这个？”她将图拿到小十一面前。

　　屋子里的东西，很多都是她自小把玩的。小八还以为小十一看上的是其中一件儿呢，却没想到他只是看中了这幅线路图？如果确实喜欢的话，拓一张也不是不可以。

　　“倒不是喜欢，只是看着眼熟。”小十一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小八姐姐，你在乾清宫的时候，见到皇阿玛身后的那幅舆图了吗？”

　　“自然见到了，怎么，你是觉得我这幅图和挂在皇阿玛那里的，很像？”小八低头看图，没觉得有一点儿相像的地方啊。

　　她手上的都是一条条短短长长和粗粗细细的线条儿，而皇阿玛那里的，比她手上拿着的大了许多不说，还是上了色的，看着怪好看的。

　　只是，她能看懂姑姑所绘的图，却是看不懂皇阿玛那边的了。也许，是因为她当时没在意，只瞟了一眼的缘故？

　　“很像。”小十一很确定。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出了其中的一小块儿。

　　“小八姐姐看这儿，这一块的外形，如果变小一些，和皇阿玛那图的其中一块就很像了。”

　　“你当时站得那么远，能看清？还有，你不是吓坏了吗，怎么还能记住那图上什么样儿？”都是一个脑袋儿，一双眼睛，怎么看到的记住的，会差这么多？

　　小八不信。

　　“走，咱们再去乾清宫，我得去对对，你看得到底对不对。”反正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既然太子那里问不出来，那顺道去问皇阿玛也是一样的。

　　说做就做，小八将图卷了起来，拉着小十一就往外走。

　　白素不过就是离开一会儿，给两位小主子拿些甜嘴儿的小食解解馋。结果这一转身再来，两人已经手牵着手，走出老远了。

　　怪不得这回自家娘娘让她回到小主子身边，只说在承乾宫里照顾好，倒是没说让她跟着跑了。就算要跟，她也跟不上啊。

　　前头，皇贵妃娘娘看着两个孩子，才回来没多久，又一块儿出门了。显然，这十一阿哥的到来，非但没让小八收着点儿，反倒像是给她自个儿找到了个玩伴儿，一起同进同出呢。

　　反正这宫里，她熟，去哪儿都有宫人在，也不怕出事儿，所以皇贵妃娘娘自然就不拦着了。

　　可她不拦着，不代表这乾清宫的宫人就不拦着了。

　　“两位小主子，这会儿主子爷正忙着呢。”还没进宫门呢，今儿第二回来的两人就被挡住了。

　　“知道皇阿玛忙，所以我们也不多待，就进去看一眼图，问一句话便好。”来之前，小八可没想到这回就碰不上好运了，“梁公公呢，见他也好。”

　　她的好运还是在的。想见的人不用人通传，自个儿就先出来了。

　　“小主子可是之前忘了什么？”知道是这位主儿来了，梁九功很快出来亲自招待着。

　　“没忘没忘，只是我俩回去后发现了一件事儿，需要去皇阿玛面前求个证儿。”小八忙摇头，顺便把小十一拉到了面前。

　　这十一阿哥看着没变化啊，肯定不是身子的原因，可梁九功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其他来。

　　“成了，就告诉你吧。小十一方才发现……”小八招手，让梁九功靠近些，才将事情轻轻说了。

　　十一阿哥竟能单凭两张完全不一样的图，发现其中相似之处？不对，为什么小八主子手上会有如此细致的舆图呢？

　　梁九功觉得这事儿，还是得圣上来拿注意。

　　皇帝拿主意的结果就是，他也很好奇。

　　很快说明了来龙去脉，十一阿哥胤禌站在中间，还是头一回这么被皇阿玛看着，有点紧张，也有点儿羞。

　　“十一阿哥，你过来。”皇帝叫了他上前。

　　小十一挪了挪脚步，没挪动。

　　真是看不过去了，还说多见见就会好一点呢，这就走不动道儿了。

　　小八实在看不过眼儿，就上前拉着他过去：“去，把你看到的相似的那块，给指出来。”

　　见皇阿玛没有反对，小十一才再走近了点儿，将手指指在了他够不到的上面儿。

　　他太小了，而舆图挂得对他而言太高了。

　　胤禌正不知道怎么办呢，身后有人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指吧。”

　　是皇帝。

　　这一抱很短，十一阿哥将地方指了出来后，他人就被放下了。要不是小八拿着她手里的图上来比对，估计啊，小十一又能在原地愣一会儿。

　　“怎么样，皇阿玛，像吗？”她怎么看，还是没觉得有相似之处。

　　“你这图，你姑姑绘的？”像不像的，皇帝没直说。这上面的东西，看着可比已故的南怀仁编撰的那些，要更简单明多了。

　　“自然是姑姑绘的。”小八点头，“这是我们去过的最北面的地方，那时候可冷了，到处都是雪。姑姑带着我一路跑，直到见到了那长相和我们这边儿完全不一样的人后，才回的。”

　　她指着图上那条最粗的线，想起了和姑姑到处跑的日子。却没看到，皇帝看到了她指出的那条线后，沉默了下来。

　　小十一有点害怕，不管是他做错了什么，或者是小八姐姐说错了什么，他都不想见到皇阿玛冷着脸。

　　“十一阿哥，你是看了这幅舆图后，就记下来了吗？”皇帝片刻后问他。

　　“回皇阿玛，是的。”他老实回答。

　　“梁九功，带他去看那《坤舆全图》，看完了过来。”皇帝交代完，又想了一下，“便是记不住，也无妨。”十一阿哥毕竟只有五岁，比小八还小呢。

　　梁九功带着小十一走了，这会儿只剩下皇帝和小八。当然，现在还不知道躲在哪儿的内卫头子，暂时还藏得好好的。

　　“小八啊，你可知你姑姑，为何将这条线画得特别明显呢？”这话啊，皇帝问得有些没头没脑。

　　“这条吗？”见皇帝说的就是图上最粗的那条儿，小八回想了一下，“我记得姑姑画这幅图的时候，我是在的。那天，她磨了很久的墨，才画完图上的那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要收起来的时候，她突然又添了两笔，将这儿加粗了。”

　　“她就没说什么话吗？”皇帝追问。

　　姑姑还说了什么吗？因为外面的天实在太冷，她那时候惦记着姑姑的锅子，只催着姑姑快点儿，倒是没注意姑姑说了什么。

　　“我不记得了。”小八想不起来，“不过我记得，姑姑将这幅图留给我的时候，倒是说过一句。”

　　“说了什么？”皇帝没发现自己的口气急了点儿。

　　小八倒是发现了，只是她不太在意。

　　“姑姑说，那儿我往后不会再去了。”小八想着也是，“我那时回，那儿那么冷，还那么远，去过一次就足够了。就是不晓得姑姑听了我的话后，为什么摇头。”

　　是啊，为什么？

　　皇帝的手压在那条线上，想着再过些日子就要出发的队伍。

　　“皇阿玛，这条线在的地方，有什么说法吗？”她只记得大雪和路途遥远了，其余的，没多大印象。

　　就连地名儿，还是看图记住的。

　　“哪有什么说法，只是很大可能，会留在史上罢了。”皇帝将手拿开了，“你这图，暂且留在皇阿玛这里吧，等拓了一版后，再还与你。”

　　“行啊。不过皇阿玛，小十一真的能看一眼就记住这种图吗？以往他跟着读书，就没发现他这面儿的偏出？”如果是，那就是姑姑口中的天才了。

　　小阿哥们读书，少有关于这方面的。就是南怀仁带来的那些，也仅仅是听听过，不作详解。皇帝自己了解过，也学过，中西两边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要不要让阿哥们学，皇帝一直没下决心。若是他们自己有了兴致的，倒也不阻止。

　　所以，如果十一阿哥真有这面的天赋，如今发现，还不算晚。

　　“他年纪小，要不是看了这里的舆图，你又怎会有这面的猜想呢？”而舆图这东西，不是哪里都有的。

　　“那倒也是。”不就是凑巧了嘛。

　　不像她姑姑，专门上门去找那些先生们，把他们从各处给挖出来。就算是黄先生那样靠人接济的，也不嫌弃。

　　自然，黄先生本事儿大着呢，各种好玩的都能做出来。就是碰上了姑姑后，总被姑姑打击。这次姑姑离去，黄先生才养回来的那点精神气儿，又散了不少。

　　还好有叶先生在。

　　这会儿，皇帝也不看折子，不去看那舆图了。都到了这个点儿，再看也看不出什么花样来。一时间，宫殿里安安静静地，没人说话，父女俩并排站着，望着门口呢。

　　十一阿哥头晕晕的，被梁九功牵着进来，差点儿就在门槛儿上趴下了。

　　“噗嗤”一声，小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你走路也不看着点儿。”

　　他倒是想看啊，只是方才看多了图，还没缓过劲儿来呢。

　　小十一双目直愣愣的，就算跨过了门槛儿，也有好一会儿没法从满脑子的图里回过神儿来。

　　皇帝见他这样，就不直接问了。因为啊，梁九功已经在边上点了头。

　　这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