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晋江文学城首发 ...
-
皇贵妃娘娘哪里会看不出这里头的怪异，便习惯性地让白素将人都带了出去。白素自是做得顺手，几个眼神儿就让宫人们安静地退下了。
“可是头一回见到这样可怕的事儿，吓坏了？”皇贵妃娘娘见小八已经低着头，不看她了，许是怕她看出什么来。
“才没有。”她虽从没这么近地见过死人，但也明白死亡这件事儿，代表着什么。
小八飞快地抬了头，否认了。
“既不是，而你又想出宫的话，不如额娘说一个去处？”不想说就算了，她可以问别人。
“去哪里啊？”她又把头仰了起来，“可不去不好玩又没趣儿的地方。”问完马上加了一句。
这么一来，皇贵妃娘娘就要说出口的去处，似乎真是不好玩，也没趣儿。跟宫里比起来，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小了点儿。
“看额娘您的样子，您那去处，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还是让我去院子嘛，自自在在的。您放心，我最多住半个月就回来了。”半个月的时间，好玩的事儿多了，足够她忘记那些不能说出口的事情了。
小八举着手发誓，明亮的一双眼一眼不眨地等着她额娘点头。
皇贵妃娘娘看着，其实心里早就答应了，可这话，不能就这么干脆。
“额娘见到你第一面开始，到今日，满打满算，也才十一天。这都没好好看看你呢，你一开口就要出去半个月，额娘这心里啊，晃悠晃悠地，总不踏实。”她慢悠悠地说着，脸上温温柔柔的。
可小八莫名觉得，心里闷闷地。
“那要不然，再减三天？”她双手一伸，不对，可不能变成十天。于是又把一只手缩了回去，没缩的那只伸了三个指头。
十二天已经是最少的了，不能再减了。不然，忘不掉怎么办？不白白浪费时间！
“行啦，知道你心里有额娘，半个月就半个月吧。可小八，额娘是点头了，你皇阿玛那边，额娘是说不上话的。”也就是说，她答应了，还不能成行。
“这个额娘放心，皇阿玛肯定会答应的。”毕竟，她的理由可是足足的，还不是要为皇阿玛保守秘密嘛。
见她这般得意的模样，皇贵妃娘娘只笑看着，不多说了。
当然啦，就算是要出宫去，这也不是说走就走的。此次的畅春园之行，也就几天。总要等人回了宫里，收拾一番且做足了准备后，再走。
于是在畅春园的剩下两天里，小八将带来的那些没用完的吃食，都给做了。不但让御膳房的人做了，还挑着送了一些。
这头一份啊，就是给被禁足在承露轩里思过的大阿哥胤禔的，且是小八亲自送的。
“之前说不让见，也就算了。这回，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凉了味道就不好了。”她见到的还是同一个宫人。
“给小主子赔罪了。咱们爷已经递过话了，小主子您来呀，不用通传，便能进呢。”小宫人像换了张脸似的，“您请，您这边儿请。”热情地引着小八往里去。
这承露轩白日来，和晚上来，差得也忒多了。
晚上的那些窸窸窣窣，换到了现在，就是另一副模样了。没了唉声叹气，也少了很多的怨天尤人。
大阿哥胤禔这会儿正在书房，不用应酬，不用谨慎，他难得躺在椅子里，脸上还盖了本儿书，快睡过去了。荣喜就站在边上儿，也在打盹儿。
小宫人的脚步声虽轻，可离得近了，还是没躲开大阿哥的耳朵。
“什么事？”他一出声，荣喜就精神了。
“我来看你啊。”穿着一身简单利索的布裙的小八先出现在门口，“看起来，还不错嘛。”
她把那书拿开了，细细一看，油光满面的，一点儿不像是被罚的样子。
“可不敢和小八妹妹比。”便是穿着布裳，小姑娘也玲珑得很，“怎么，给我送吃的来？”
大阿哥胤禔已经坐起身了，也便看到了后头提着食盒的宫人。
“那是。虽是粗食，可做好了也好吃得紧，来尝尝啊。”食盒的几碟子都已经拿出来了，小八叫他，“都是照着姑姑的方子做的，味道上稍差了那么一点儿。你没吃过姑姑做的，其实影响不大。”
“真的只是来送吃的，没有别的什么目的？”便是已经坐在桌边了，大阿哥还是不太相信小八的来意。
“我能有什么目的？最多就是——”小八坏坏的一个停顿，“等回了宫，我便出宫住一段儿。接下来，你就不能在宫里见到我啦。”
切，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大阿哥胤禔的心啊，落到了实处。这桌上的吃食，看着素了点儿，可颜色还是不错的。听说这些，可都是皇阿玛尝过的，味道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夹了一筷，尝尝鲜儿。
“咳咳咳！”嚼着脆脆生生的东西，还没吃出味来呢，就忙着冲了一股子的呛人气儿。
他就不该有什么期待的！
喝了荣喜递过来的水，大阿哥胤禔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个瞪眼过去，却发现他吃着呛人的菜丝儿，小八同样吃着，却面无表情。
“你和皇阿玛一样，头次尝试这炒辣椒丝儿，一样的反应。放心啦，多吃几次，你就会知道这其中的妙处了。”至于什么妙处，当然是自己慢慢找，“可别说骗你，那几个小阿哥吃了，可欢喜。要不是人小，吃不了太多，他们都敢拿着生吃。”
尤其是生拌辣椒丝，拌上点儿醋和糖，再加点儿肉沫，浇上几滴热油，闻着香，吃进嘴里那也是一个顶。
不过几样小菜，大阿哥胤禔都给面子地尝了尝，最后还送上了几句好话。只要小八她不故意给他使坏，他现在已经很能看得开了。
即便到最后，他也没闹明白，小八这一趟为的是什么。
能为什么啊，还不是觉得你挺不容易的，明明什么事儿都没有，却要被牵连受罚。
小八空着手出了承露轩，连食盒都不要了，嫌拿着烦。白素又被她留在蕊珠院了，这会儿跟着的仅仅是一个不起眼儿的小宫女。
小宫女的好处就是，就是什么都不会拦着，让跟到哪儿，就跟到哪儿。
所以小八晃着晃着，就晃到隔壁的观德处了。那里，可住着好几位小阿哥呢。
不过，小阿哥暂时没见到，先见到的竟是从里面儿出来的四阿哥胤禛。他眉头皱着，正看着她呢。
“你为什么这般看着我？”就好像她走错了地方，不该出现在这里一样。
小八走到他跟前去，直接问。
“小八妹妹该在蕊珠院的，这儿是阿哥们住的地方，便是兄弟姐妹，也男女有别。”他先倒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后才说道。
“这是你师傅教的，还是你书上看来的？”按照年龄来算，也就比她大了五岁，怎么就这么迂腐了，还没有大阿哥来得有趣儿呢。
“汉书里有一句话，叫‘七岁不同席’。便是与额娘，咱们阿哥到了年纪，也是挪去乾东五所单独一住的。”四阿哥胤禛认真解释，“另，小八妹妹该换我一声‘四哥’。”
而不是“你你你”的，这般叫唤。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儿点出来呢，小八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本来这京里，与她切身相关的，不过就是皇阿玛和额娘了，其余攀得上关系的，都是不同娘娘所出的兄弟姐妹。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她又没从小跟他们长在一块儿，叫不出来有什么可怪的。
那大阿哥胤禔，算是认识得最早了。偶尔叫一声，倒也可以。不过这声“四哥”嘛，哪有这么好叫的。
“想我叫你‘四哥’，也行哪，等我心甘情愿了，再说吧。”小八一个转身儿，就把人留在原地了。她往里边儿走，没继续与四阿哥探讨这些。
被留下的四阿哥胤禛转头看看那走路都不安稳的小八，为贵额娘迎回了女儿高兴之余，还有着深深的担忧。
这样的性子，怕是一时改不过来的。
他当初不过是好动了些，都被皇阿玛说了。而这位，许是皇阿玛如今还宠爱着，贪玩些便贪玩些，所有的不是都无伤大雅。可等到她再长几岁，真闯了祸了，就来不及了。
到时候，谁会管她小时候的天真有趣儿，不过都会被认为是从小养成的坏根子罢了。
作为从小养在承乾宫的阿哥，胤禛觉得有必要跟贵额娘说一声。至于最后怎么样，那就不是他能保证的了。
进了观德处里边儿，小八早就把四阿哥胤禛给忘到边边上去了。
此刻，她正被小九、小十和小十一团团围着。
那厚脸皮儿的九阿哥胤禟，为了能吃上薯条，是一点儿面儿都不要的。也许一开始还有点儿顾及，不过在小十和小十一一起起哄的情况下，也就放开了。
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儿，当初被罚站，也是因为偷吃薯条嘛。
“之前就跟小十一说了，我这儿的番薯不多，做不了你们要的薯条的。不过——”她留了个悬念，“你们要是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话，我可以去找陈先生，让他帮帮忙。”
“什么条件？什么条件？”小十一蹦得最欢了。
小八看了一圈三个小阿哥，最后把目光在他们每个人头顶上留了一会儿。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