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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朱雀卷 山间旧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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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元年1年，宇智波斑只身血洗火之寺，杀害主持一人，忍僧一百八十人，重伤七十人，几乎无一幸免。
——木叶年表·隐册
在斑的回忆里，那天他刚刚放走平日里常驯的鹰，就听到山间传来黄鹂的叫声。这山林荒无人烟，林中鸟雀安逸自在，鲜少有这样活泼的时候。
他循着下山的道路往山下走去，山雾翻涌，升腾起一片云烟缭绕的未知感，快临近山脚的山腰处，斑找到了禽鸟雀跃的原因，原来杂草丛生的山道两边栽种了许多花草，有人于平底处搭起了一间茶寮，年迈的婆婆从铺子里走出来，手里拿了一只印有木叶纹样的洒水壶。
“啊啦啦，”婆婆直起腰身，笑道，“是客人吗？远道而来？”
斑点了点头，伸手扶了扶自己脸上的半脸面具。他收敛杀气的时候与流浪忍者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需要点……”婆婆还没说完，只见自山下来了一个人，那人双手拢在米白色羽织宽袖中，淡绿色的小袖衬得整个人气质都亲和一些。
“火影大人。”婆婆看到柱间的到来，笑着走了上去，“您吩咐我照顾的花草这几日都长得很好。”
柱间笑着微微躬身，道：“辛苦你了。”
他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斑，斑从未在他面前现身，如今带着半脸面具，两两相对，如初次见面，柱间热情地问道：“这是您的孙子吗？”
斑在面具的遮掩下冷冷眯起了眼睛。
“不。这应该是远道而来的旅人。”婆婆笑着走回屋子里，“既然来了就坐坐吧。”
在婆婆的招呼下，柱间和斑不约而同地坐到了茶寮门口的长椅上，斑往后靠在屋子单薄的墙上，微微抬着头看阳光被树荫绞碎落了一地，于这样的午后，如同金色的荧光从草叶种翻出波澜。
“来。”婆婆将团子摆到两人中间的空白处，又把装了水的竹筒递给了斑。
斑低下头，或许是感觉到他面具下的目光落在了对面土壤里抽出的绿芽，柱间笑着说：“这个时节是最好的，等到来年这个时候，漫山遍野都是它，我还种了一些花卉，希望能有满山绚烂的时候。”
斑一点都没有意外他的搭话，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平和的笑，他点了点头，心知肚明。
“你是途经这里吗？”柱间把团子往他那边推了推。
“随心而走。”斑低头看着他手里的团子，又移开了目光，“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
“啊。”柱间笑了起来，“这里是我家。”
“你家也住山里吗？”斑也笑了。
“带你看看我家。”柱间咬着竹签站起身，他临走的时候将空盘放回了屋内的矮柜上，顺手拿了一个斗笠。
那时候的斑跟在柱间身后，顺着山路往前走的时候，恍神间看到第一天穿上一身火影制服却在深夜独自站在高处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
山间阳光正好，柱间却在半路停下了脚步，问：“需要休息一下吗？我可能脚程有点快。”
“不用。我可……”斑说到嘴边的话停了下来，“我平时经常赶路，这点不算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山，也许是平日的习惯，斑总是习惯性地落后两步，直到到了山巅平原才上前几步和柱间并肩而立。
山风猎猎，吹起了两人的衣摆，柱间说：“从这里，到尽头，有绿叶飞舞的地方，都是我家和我的兄弟。”
“哦？”斑并没有嘲讽柱间，“对于火影来说，这个想法确实是对的。”
还来不及挖掘旧日想法，柱间就说：“我是出生于战乱时代，那时候，忍者们以势力家族划分，常年战乱，年幼的孩子们不得不以忍者的身份去战斗，以英雄的身份早夭。我想如果有一天，有一天，大家都可以坐下来坦诚相待，或许就不会再有那么多战乱。”
“发展的不错。”斑笑着侧头去看柱间的侧脸。
“还不止这样。”柱间眺望着远处，“现在还有很多不足，除了火之国，别的国家还有很多还在明争暗斗的势力，前一阵，雷之国那边最大的家族修书，想和我探讨一下现在的制度。我想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斑在面具下垂眼，伸手托住一片飘落的树叶，便服的宽袖滑落，露出一截手腕，柱间抬头看向海天一色的碧空，错过了斑露出的一点纱布边缘。
他微微垂下手，挡住了手臂上包扎好的伤，拈着树叶轻声说：“或许有所牵制，才能□□。”
柱间听了他的话，似乎有些诧异，看向了他，斑半张脸在面具下，露出了下半张脸，感觉到柱间的目光，他笑了笑，说：“怎么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斑松开手，树叶随风飞到脚边，打着旋儿，跌落到山崖下，“每个能代表一批人实现自己想法的，都不会甘愿居于他人之下，建设影村，将所有势力绑在一起，那除了坦诚相对，还需要防着某一天心生叛逆。这一路旅途，我都听说你丫是个很得民心的引导者。如果想作为主导稳定一个起码表面平和的局面，按照你的作风就得让出一部分利益，将它们瓜分到各家手里，彼此忌惮，彼此牵制，才能获得短暂的和平。”
他不知道那瞬间柱间是怎么想的，但是柱间看向他的眼神却让他知道，或许这次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对于斑来说，柱间有这样的想法也是让他有些惊讶的。
两人走回南贺川边的时候，柱间还在同他攀谈，时光如擦过耳边的风，等到了河边时已经夕阳斜下。柱间感叹说：“看你的穿戴并不像是忍者，没想到芸芸众生，还能碰上一个和我如此聊得来的挚友。与你交谈一番，就像是上天给予的启示。我想，这次我不会再做错什么了。”
斑从他的话里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他问道：“做错？”
柱间隔了一会儿说：“……也没什么。”
“说说吧。我也很好奇，贵为火影，会做错什么。”斑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柱间盯着他发了会儿呆，说：“真没什么……”
斑看到他脸上出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落寞的表情，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不安，他皱起眉说：“让你说就说。”
柱间叹了口气，说：“我也是听我弟弟提过一次，具体不谈了。”
他弯下腰，在河边的石块里挑出了一块儿，问：“你会打水漂吗？”
斑摇摇头否认了，那瞬间，他好像在柱间脸上看到了一点失望的表情，柱间说：“我从小到大就是在这条河边长大，小时候，我经常对着这条河，想怎么样才能停止战争，不再有无畏的牺牲，最早的时候，我们这有三个势力最为强势，我住在河的那边，这里往后，都是敌对家族的势力，我有时候想，是不是只要把这条河填平了，三家就可以和平共处。”
斑听着，笑了起来，他席地而坐，看着潺潺流走的河水没说话。
一直到柱间看天色已晚，这才起身，对斑说：“今天能跟你认识挺高兴的，我叫柱间。你……”
“阿飞。”斑站起身，笑着看向柱间。
“你打算在火之国停留多久？”柱间问，“可有住的地方？如果没有的话……”
“随缘吧。”斑双手自然垂着的时候，羽织的袖子长到能挡住他的手背，“能在今天认识你也不错。柱间，以后还会有再见的时候吧。”
柱间点了点头，和斑背道而走。
斑回山里的路上刻意避开了原本的路，从日出到月落，山风凛冽，吹起层层山花枝叶，犹如波浪层叠而起又于夜色中归为平静，他摸出了怀里一卷染了血的卷轴，站在月光下轻轻地笑了。
而正是那一年，五国的忍者间流传了一件诡异的怪谈。
“我想五国的忍者们都能团结起来，各自在自己守卫的疆土上守护五国的和平，孩子们不用再上战场搏杀，持家的女人们能不用再为搏命的丈夫担惊受怕。”
“我想所有心意相通，互相理解的知己友人们能不再因为势力和战争反目成仇。”
“我希望，你这样流浪的浪人能看到最好的风景。”
宇智波斑摘下面具，换上长袍外衫，脚踩着一具被暗杀者的尸体时，想到柱间说的话，写轮眼猩红的眸色被月光照应着，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