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瑟尔狼姬》遥雨

5、紧绷的战斗之弦

　　“征荷，以后不要靠近玄川。”在前往战场的路上，青空忽然说道。
　　“为什么？”
　　“……”青空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那件事太令人难以置信，所以之前没有告诉你。玄川在离开本族的时候，杀害了七名精兵。银涯派遣十二名精兵追捕玄川，玄川杀害了其中十名，剩下两名受了重伤，逃了回来。”
　　征荷一怔，“……怎么会……”
　　青空没有再说话。
　　黑色的夜空，不觉乌云密布。

　　到达战场，双方早已开战。
　　银涯听到背后的声响，警惕地转过身来，见到来人，不易察觉地微皱眉头，“青空？还有……狼姬大人。”
　　“是我叫青空带我过来的，”征荷说着，双脚稳稳落地，“既然我已是你们当中的一员，我希望自己也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狼的战斗可不像人类那般拖泥带水，”银涯一字一句说道，话语中找不到半点感情，“青空，你去协助隼。狼姬大人，您便留在这，看看狼是怎么战斗的。”
　　青空向银涯和征荷点点头，冲向下方的前线。
　　征荷俯望战场，望着战斗的狼群，脸色却渐渐发青。
　　她感觉到，成百上千的两股狼群，化作一股金色与一股灰黑色的，剧烈的杀气，四处放肆地窜动，甚至升腾到高处，延伸至他们观战的地方。
　　然而，那并非最令人恐惧之处。
　　狼群那远远超越人类的敏捷，使得征荷需要全神贯注方能勉强看清他们的动作，而在下一秒，却可能因走错一步，一条生命立即消亡。
　　这种疾速的战斗，大脑的思维根本无法跟上！唯有坚强的意志力与野性的本能，方能支撑起这一个个躯体，以及，这场不可思议的战争！
　　无能为力。征荷深深感觉到，原本自以为从前在警部的训练，已使她足够敏捷，能够在战场上协助大家，如今她确信，倘若当真身处这种战场，不出三秒，她便会被解决掉。
　　“好戏上场了。”征荷听见银涯幸灾乐祸地说，回过神来。只见一阵疾风闪过敌方狼群当中，数十匹狼顿时被划破喉咙，命丧黄泉。
　　“这是……隼的能力！”征荷惊呼。
　　紧接着，征荷看到，右方的敌军仿佛在逐步后退。细看，原是青空已在其中协助。无数扑来的敌狼，其攻击的线路，青空似乎了如指掌，一一闪躲，毫发无伤，进而数击重拳，敌狼纷纷倒地。忽然，一匹比其他狼只高出一个头的巨狼挥刀袭向青空。征荷紧张地屏住呼吸，却见青空灵巧地躲开攻击，继而竟将巨狼举起，甩出数米远，顺势击倒了众多敌狼。
　　“……好厉害！”征荷松了一口气，并不由得惊叹，深蓝的双瞳闪烁着曙光。
　　“青空没有‘神的恩赐’，他的敏捷和怪力都是自己后天训练所得。” 银涯说道，令人捉摸不透是带着何种感情。

　　敌军被击退，叁将军脱逃了。
　　天空下起了濛濛细雨。
　　“我们赢了！”隼激动地大喊道。生还的士兵们大声欢呼。
　　青空抬起头，任雨水洗净身上的血迹，仰望天空的碧瞳里，是无法道明的感情。再低头，先一怔，继而怒火蔓延。
　　原本狂欢的士兵，此刻也沉默下来。
　　雨水洗去了敌军尸体的血迹，同时洗去尸体上的金色，裸露出或红或蓝，各种各样，“敌军”原本的颜色。
　　征荷随着银涯前来见状，也大惊失色。
　　“他们，不是高山狼，全都是石窟狼，是我们的伙伴……”征荷走到青空身旁，听见青空，用颤抖的声音，缓缓说道。
　　“傀儡术吗……”银涯审视着尸体，冷冷地说道。
　　隼咬牙切齿，“可恶！被骗了！”
　　征荷强忍着悲痛，正思忖着如何安慰青空，冷不防被他搂入了怀里。
　　“……青空……”征荷因青空的举动而更加不知所措。
　　青空将脸深深埋入征荷的长发当中，征荷感觉到，青空在哭泣。
　　征荷轻轻搂住青空。强忍的泪水悄悄滑落。
　　忽然，泪光之中，征荷看到不远处的银涯。
　　是幻觉吗。
　　征荷看到，属于银涯的那双原本毫无感情，碧绿的瞳眸里，怒火竟同样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