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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新与旧 ...

  •   “啪”的一下,祁宁宁扔下盖子就跑,在恒温器角落裹紧自己的小被子。

      留在逃生舱里的白煦低低地闷笑着,回味着刚刚祁宁宁像是惊跳的小兔子一样慌乱跑开的景象。打开逃生舱,伸出头,把下巴支在舱沿边,眨巴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真的不一起吗?”
      祁宁宁扯扯被子,把头扭到一边,“不要。”如果可以,她希望不要再跟白煦扯上关系。
      白煦这些年习惯了祁宁宁的小别扭,朝她招招手,“外面不是很冷吗?快进来。”
      总控制室破开的豁口漏风,缩在角落也抵不住直降的温度。祁宁宁捱不住,木着脸磨磨蹭蹭地往白煦的方向挪过去,一把抓起白煦招摇的手,规规矩矩放在他身侧,“病人就老老实实养病。”
      把身上的小被子盖在白煦身上,祁宁宁才轻手轻脚地躺进去。关上逃生舱门,里边就显得有些拥挤了。祁宁宁小心翼翼地避开白煦的伤处,背后抵着舱壁,避开那些暧昧温热的吐息。
      “宁宁。”有些人就是负伤躺着了也不安分。
      “有话快说。”在白煦面前,祁宁宁从不掩饰自己的真性情。
      “我好热啊宁宁。”身下的被子蠕动了几下,似乎是白煦不舒服地扭动着。祁宁宁想起他们俩现在的姿势,咬着下唇,庆幸现在黑灯瞎火,白煦看不见她红透的耳根。
      似乎是看她没反应,白煦又凑近了一点,在她耳边,“宁宁,头,好热好晕,你摸摸。”
      祁宁宁这才反应过来,白煦之前还发热,她找了储备的退烧药给他,现在应该是又烧起来了。水系异能者的体温天生低一点,又加上她是新人类,体温本来也低,所以一年四季她身上都是凉凉的。伸出一只手覆上白煦额头,两个人都舒服地低叹了一声。
      就当是多了一个暖手宝了,祁宁宁默念着给自己催眠。
      这个异星上的温度似乎又低了些,祁宁宁皱起眉,迷迷糊糊地把自己缩成一团,手边摸索寻找着身边的热源。好像有一床暖和的大被子盖在了她身上,祁宁宁呢喃一声,抱着热源蹭蹭,又陷入黑沉的梦乡。

      祁宁宁醒来时,出神地看着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随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她记得睡前被子是盖在白煦身上的。目光滑到逃生舱里的另一个人身上。好像因为发烧,白煦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祁宁宁怔怔地伸手想要捉住他额际那缕调皮的发尾。
      “宁宁?”
      模糊的低咛像是回响在她耳边,祁宁宁像是被烫了一般缩回手,欲盖弥彰地背在自己身后,“你醒了啊。”
      “宁宁。”白煦半眯起桃花眼,像是还没有睡醒,尾音还带着一股祁宁宁没怎么听到过的鼻音,“我的未婚妻,刚刚是不是在偷偷看我?”
      “没有。”祁宁宁斩钉截铁。
      “嗯?”白煦唇角的弧度不变,凑近祁宁宁的脸,“宁宁,你没有否认前一句哦?”
      白煦一如既往的调笑让祁宁宁心烦意乱,一把撇开他的脸,语气硬邦邦的,“你又何必勉强自己这样。你有自己喜欢的女孩,明明你只要提前和我说,我一定会阻止爸爸哥哥他们定下婚约的。”越说,祁宁宁越觉得自己装不下去,眼眶慢慢发红。
      “宁宁,不是你想的那样。”白煦垂下眼,按在被子上的手无意识地抓紧。
      “哦,那你说是怎样,我听着。”祁宁宁从小被家里人宠着,除了和喜欢白煦相关的事,其他东西从来不藏着掖着。一开始听到家里人说和白煦的订婚,祁宁宁兴奋得一夜都没睡着。后来大街小巷都传着白煦另有所爱,被迫订婚的消息,祁宁宁的心浸进了冰水里,脸上却火烧火燎,难过又气愤。然后白煦花花公子的名声传了出去,也有人说是为那个“所爱”打掩护。他们从小相识,自从他们订婚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他们几乎就没再见过面,更不说坐下来谈谈这件事。
      白煦偏过头去,祁宁宁看不清他的脸色,“不说这个了宁宁,外面情况怎么样。”
      明明知道他是在逃避,但祁宁宁也分得清轻重缓急,“你自己看吧。”把这两天她在外边收集到的数据共享给白煦,祁宁宁就打开了逃生舱,外面的冷空气冻得人一哆嗦,但也比和白煦共处在一个逃生舱里好。
      “宁宁,我是旧人类。”
      放下逃生舱门的手一顿,祁宁宁当作没听见,“我去准备吃的。”

      旧人类和新人类,水火不容的两派。祁家的祖先主张交汇包容,拥抱变异,成为最初的那一批新人类。旧人类则坚持人类基因,主张自主进化,他们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和尖端科技,和新派平分秋色。
      祁家和白家的联姻,是代表着两派试图走向融合的开端。
      但有人不希望两派达成共识。
      白煦捏了捏眉心,这次有预谋的袭击,多半也和他们的联姻有关。他紧急从外区请调回来担任这次对外探索实习队的带队军官也是收到了有人意图对祁宁宁不利的消息。只是未曾想他们如此丧心病狂,想要拉着一船的军校学生下水。

      “诺,吃吧。”损毁大半的控制台被祁宁宁清理出来做餐桌,摆上两碗颜色微妙的糊糊样的东西。
      “唔……”白煦欲言又止,“宁宁,之后还是我来做吧。”
      祁宁宁回以瞪视,丝毫没有校园温柔白月光包袱,“不想吃别吃。”祁宁宁张大嘴喝了一口糊羹,“咳咳咳。不就是用水冲开粉剂吗,怎么这么难吃。”
      白煦摇摇头,接过祁宁宁手的碗,凝出一些异能,加热那碗糊羹,“用热水冲会好一点,这样试试。”
      被加热过的糊羹散发出淡淡的米粥香味,两天没好好吃过饭的祁宁宁顿时被勾出了馋虫,肚子“咕噜噜”地响起来。祁宁宁面上一红,一把夺过碗,小小声地道谢,一口一口秀气地喝着。
      白煦习惯性地伸手摸摸祁宁宁的头,察觉到她忽然的僵硬,无奈地移开手,默默地喝着那碗奇怪的糊羹。

      收拾完东西,白煦的烧也退了下去,祁宁宁松懈下来才觉得自己的脚伤好像又开始疼起来。她在之前着陆时的撞伤,因为这两天没有得到休养,已经发红发肿。
      白煦找出储备空间里的伤药,挽起祁宁宁的裤腿露出伤处,语气无可奈何,“宁宁怎么还是跟小孩子一样,不会照顾自己。”
      “嘶,”祁宁宁缩了缩腿,被白煦责备是她最不愿意听的事,“我受的这些伤又算什么,我的同学……”
      她努力寻找着渺茫的机会,期望着还有同她一样的幸运儿活了下来。她拼命地想在沙地里挖出一个坑,想要为她的同学们收敛尸身,风吹过,却让她的努力都成徒劳。如果她和白煦一样是火系异能就好了,至少能为他们的亲人带回一捧骨灰,聊以慰藉。
      泪珠像断线的珠子控制不住地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

      小时候的祁宁宁是被所有人宠着的娇气包;进入第一军区学院后,白煦看见的祁宁宁从来都是温和的春风,隐藏着娇气任性,好像是长大了却还有些孩子气。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祁宁宁,白嫩的脸蛋脏兮兮的,向来柔顺精致的头发乱糟糟的,像是一只迷茫流浪的小花猫。但她好像被推着,一夜之间长大了。
      白煦放下手里的伤药,将人轻轻揽进怀里,像是小时候那样,十指穿插在她的发间,为她梳理头发。“宁宁,活下来不是你的错。我们会活着回去,找出背后的人。”
      “嗯。”祁宁宁捉着白煦的衣襟,依旧觉得无比安心。半晌,祁宁宁耳朵一动,“什么声音?”
      “宁宁,你真破坏氛围。”
      “不是,”祁宁宁撇开白煦的怀抱,新人类种的五感更强,总控室外好似有悉悉簌簌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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