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恋爱修炼中》惜一语

38、开学

　　春季的风温柔地亲吻着她的裙摆，祁宁宁调整好腕间的便携空间设备，拎上哥哥捎给她的边城区特色美食，踏进了第一军区学院。
　　学院门口已经有一群二年级的老生拉着横幅迎接新来的小菜鸡们，眼尖的男学生一眼在人群中瞄见了一身鹅黄连衣裙的女孩儿。柔软的亚麻色长发随意地挽起，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阳光下，好像有着温柔美妙的少女荷尔蒙撩拨着周围一众少男心。
　　“学妹！我帮你提！是哪个专业的呢？”
　　“第一次来，能找到路吗？”
　　“找不到路的话，学姐可以带你去！”

　　周围一拥而上一群热心的少年少女们，祁宁宁礼貌地摆摆手，一如既往温和地笑着，措辞熟练，“不好意思，我是五年级生了。我能找到路。谢谢各位。”
　　“啊？五年级生？明明看起来那么小巧可爱的……”
　　“等等，是五年级生，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第一军区永远的白月光！”
　　祁宁宁精致的笑脸有了一丝裂痕，她还活得很好。
　　“为什么是白月光啊？”
　　“呜呜，当然是那么美好的祁宁宁学姐居然英年早婚了！”
　　祁宁宁扶着不久前才画好的眉，维系着自己岌岌可危的笑脸。结什么婚，她还年轻。只是商业联姻订婚而已。

　　大风乍起，轰隆的声音盘旋在学院上空，一片巨大的阴影慢慢往门口方向袭来。
　　“那是什么！”
　　“没见过世面。是军用飞船，来接毕业生去实习的吧。”

　　一阵嘈杂的机械噪音后，上空回荡起一个低沉微哑的男声：“第一军区学院五年级生到门口右列集合，再说一遍，第一军区学院五年级生到门口右列集合。”
　　祁宁宁压着裙摆的手微微僵硬，飞艇下降引起的狂风吹乱了她早上精心打理的，看似随意实则展现她每一处优点的头发，这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是他带队。”

　　飞船盘旋降落在学院门口，一众学生都顶着鸡窝头目光灼灼地顶着飞艇上下来的一队身姿挺拔的正式军。能看到常年奋战一线，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第一军区正式军，哪怕是顶着飞艇降落狂风十分钟也值了。
　　一群深蓝的制服里，为首军官的纯黑制服尤为显眼，阳光折射在银白肩章上，晃得人眼花。出现在飞艇舱门口的黑制服军官眼角挑起一抹暧昧的流光，害羞的女孩儿们想要别过眼，却又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轻佻的一声口哨，引来所有人的瞩目，“不错。女士优先，兔崽子们往后稍稍。”一口大白牙配上一脸标志性的勾唇坏笑，唇下点缀一颗小痣，特别招小姑娘喜欢。祁宁宁年少无知的时候就被这种笑容蛊惑过。

　　祁宁宁只想低调上船，顺利完成毕业实习，圆满毕业。可是眼前这个人是并不想让她如愿的。
　　人群为他分开一条路，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宁宁，亲爱的未婚妻，我来带你上船了。”
　　祁宁宁深吸一口气，保持住温柔的微笑，自然地搭上那只等待已久的手，“谢谢白煦哥。”
　　似乎对这个称呼不满，白煦的大手包裹住祁宁宁修长五指，偷偷捏了捏，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宁宁长大之后就不叫煦哥哥了，我好寂寞啊！”
　　对于白煦这种油腔滑调的样子，祁宁宁这么多年也习惯了，手上用异能一个用力，“嘶啊——疼疼……”
　　祁宁宁目不斜视，在旁边人看来依旧是和谐友爱的样子，放下白煦的手，“不送。”说完也不管后边捂着手呼痛的男人，提着裙子自若地进了船舱。

　　白煦揉揉手腕，“怪力少女。”嘴角不自然地挂上笑容，“这样子才可爱嘛。”
　　“长官，人已经全部到齐，可以出发。”身着深蓝制服的士兵当作没看到刚刚的场景，一板一眼地汇报。
　　“走吧。”再次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那个鹅黄的背影，白煦脸上的笑容不禁染上一抹担忧，“希望这次一切顺利。”
　　“不会有问题的。有您在。”虽然他们长官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时常招惹各种桃花，但这不妨碍他是一个能带队的好长官。就是有点费士兵。也没别的，主要是他们长官的桃花运好到馋死个人了。

　　*

　　他们这次的目标是探测一个新星是否适合人类居住。对于军校的学生来说这是他们真正进入军队之前的第一次也是最简单的一次任务。因为有正式军保驾护航，他们就是来打个下手的。祁宁宁找到船上找到自己的休息室，关上门，再也没有眼睛注视在自己身上后，放松地躺在小床上，闭目养神。
　　房间内的广播又不消停了：“各位刚上船的新兵们，我们即将起航。请不要太过期待这次航程，我会好好操练你们的。”低沉磁性的笑声好像回荡在祁宁宁耳边，她甚至能想象出此时的白煦穿着半开的衬衫一副骚包的样子在总控台前跟他们广播。
　　“吵死了。”关不了广播，祁宁宁掀起被子把自己埋起来，揉揉发红的耳尖，有些埋怨自己不争气。

　　白煦靠在控制椅上，翘起一双长腿随意地交叠在桌台上。刚刚安排了新兵有些热，白煦扯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露出颈边串着枚戒指的银质项链。摸到项链，白煦这才想起来，“可不能让宁宁看见呢。”取下项链，在那枚小巧的戒环上摩挲了几圈，放在唇边，“还不是时候。”

　　“长官，已经驶入预定轨道，预计还需一个月时间到达。”副官见怪不怪地看见他们长官一副没骨头的样子靠在控制椅上，捏着枚戒指出神。虽然私下里他们都在猜那枚戒指到底是长官的哪个红颜知己的，但没人真有那个胆子去问，堪称他们七队的三大未解之谜之一。
　　仔细地收好戒指，白煦挥挥手，“知道了。对了，副官亲，抽时间打理打理你的头发吧，顺便让其他孩子们也趁这个时间休整一下。我带的兵怎么能那么挫。”
　　副官摸摸自己长长了一点的头发，还行吧，没有到遮眼睛的地步。
　　白煦头都没回：“我是说，你该洗头了，不要熏到你敬爱的长官。”
　　“好的，长官。”副官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子，默默对自己说，他习惯了。
　　“还有，”白煦招招手把副官喊回来，“不要板着一张脸嘛，一个个不仅跟石头一样，还是臭烘烘的石头。笑一笑啊，别吓着小姑娘们。”特别是他家小姑娘。朝副官勾勾手指示意他凑近一点，“知道你们长官为什么那么受欢迎吗？”
　　“为什么？”副官他真的好奇，他只是代表广大兄弟们一问。
　　白煦半眯着狭长的桃花眼，慵懒地拨起额前的发丝，“当然是你们长官这张惊天地泣鬼神的脸。”
　　“长官，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副官绷着面皮，是不该对他们长官在这方面抱什么期望的。
　　白煦无趣地挥挥手，等副官出去了，又把那枚才收好的戒指摸出来，亲了一口，“是什么时候呢……”

　　*

　　“嘭”，剧烈的摇晃感让祁宁宁瞬间从床上弹坐而起，警告的红光闪烁在整个休息室里，头上的广播又开始播放起来，还是那把磁性的声音，却不像之前那样慵懒，“所有新兵待在你们的休息室，关好内舱门。七队所有人大厅集合！”
　　祁宁宁心里砰砰直跳，这种感觉，像是撞上空间垃圾了，但白煦这样严肃的样子，说不定比这更严重。他们这些刚毕业的学生又被下令不让出去，已经有不少学生在内网群上开始惊慌失措地到处求救。
　　“怎么回事？不是才刚出来没多久，是撞上陨石带了吗？”
　　“第一军区的人怎么搞的！我只是来实习的！”
　　“靠，有人发现了吗，消息发不出去了，只有上了船的人能互相通讯。”

　　祁宁宁也尝试着向亲哥发出通讯，却一直没有回音。除了在外的亲人朋友，通讯器上她能联系上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特殊的提示音在总控制室响起，白煦一愣，看到私人通讯器上熟悉的名字，咬唇拒接。“副官，汇报情况。”
　　“是。我们似乎通过一个特殊通道，跃迁到距离目标3947光年的未知领域。目前我们周围还有一圈陨石带。”副官手心里已经满是冷汗，忍不住看向他们的长官。
　　白煦颔首，切换部分手动控制，“这里留我和副官，其余人等维持秩序，准备好救生舱。”
　　即便是部分手动控制，也要贯注全部精神在飞船上，白煦不敢错眼，紧紧盯着周围的陨石带，手上不停切换着控制杆。汗水浸润了控制杆，滑腻得让人抓不住。白煦目光不变，紧握着拉杆，在夹缝中冲出陨石带。
　　副官还没来得及为他们长官叫一声好，紧接而来的警报瞬间又叫人绷起来，“长官！前方有巨大能量产生，我们的……”
　　话还没说完，白煦当机立断，“进救生舱！”

　　“所有人立刻就近进入救生舱！所有人立刻……”
　　广播里熟悉的声音戛然而止，耀斑一样炫目的光晕袭来时，祁宁宁脑子里的弦就像是跟着那道广播一样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