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照屏——清平乐同人》弥生居士

1、帝星归来

　　琅琊郡连月大雨，年轻的仁宗皇帝数日未眠，终于，在一日早朝上晕死过去。天灾未过，顶梁柱却倒了。一时间，前朝后宫人心惶惶。
　　三日后，赵祯终于醒了过来。“官家！官家醒了”苗娘子最先发现，连忙呼道。“来人，快去请太医！”曹皇后较为镇定，便出来主持大局。
　　赵祯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见到了年轻的曹丹姝。
　　“官家，您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太医，官家如何了？”
　　“回皇后娘娘，官家已无大碍，只需再服两贴药、多加休息便没事了”
　　太医见赵祯醒了赶紧上前把脉后说道。
　　“还不快去”平时以平和著称的曹丹姝此时也多了几分焦躁。
　　“皇后？”
　　赵祯此时有些难以置信，眼前的曹丹姝和她身后的苗心禾分明都是年轻时的模样。原本昏迷多日醒来后有些昏沉的脑袋，此时因太过震惊清醒了过来。
　　但毕竟做了几十年帝王，谨慎让他只出声唤了声皇后便不再多说。
　　“官家可算醒了，官家昏迷多日。多亏皇后娘娘主持大局。臣妾和诸位娘子轮番在这守着总算盼到官家醒来了。徽柔也一直在记挂着您”
　　赵祯抬手扶着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官家不用过于担心琅琊郡的大雨，文相公他们已有了应对之策，灾情已经稳定，赈灾的钱粮已经送去了琅琊郡由范相公亲自护送。”
　　曹丹姝也许是觉得赵祯仍在为此事烦心便出言安慰道。
　　琅琊郡大雨？赵祯心想琅琊郡的确有过一次百年不遇的大雨，这雨来得突然雨势又大，阻碍了交通，等消息送到宫中时，灾情已经十分严重，当时他与诸大臣连续奋战几天几夜才堪堪讲灾情稳定下来。不过这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对了！他已经死了啊！
　　难道这是……，赵祯心中震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出声道“皇后和禾儿辛苦了，朕无大碍，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朕改日再去看你们。”
　　曹丹姝与苗青禾闻言互看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便行礼退下了。
　　赵祯起身，走的案前。案上堆满了这些时日挤压的奏疏。
　　能由大臣代处理的在他昏迷的这段时日已经由大臣处理了，毕竟大宋不能因为他出事就耽误政事，这是他之前允许过的。
　　案上剩下这些的便是只能由他拿主意的奏疏了。他坐到案前开始仔细翻阅，他有个猜想必须尽快证实。
　　一旁侍奉的张茂则见官家一醒来便又开始处理政务，心下着急，但碍于帝王冷凝的脸色不敢多言，只能差人去通知韩琦他们来劝上一劝，至于为什么不通知皇后？他知道此时来劝官家不会有好脸色他私心里不想让皇后吃挂落。
　　韩琦等人很快就来了，赵祯的思绪也被他们求见的通报声打断。
　　“臣拜见官家”
　　“诸相公请起”
　　赵祯放下手中的奏疏，他知道他们来是做什么的但这些政事他前世已经处理过一回了，如今不过是照本宣科罢了。所以在韩琦等人来之前便处理完了。
　　“官家勤政，乃大宋之福。但官家大病初愈，还请官家保重龙体，切莫过于操劳哇！”
　　韩琦等人在赵祯叫起后并未起身，而是将身子伏得更低，劝诫道。
　　“爱卿们放心，朕未曾操劳，不过是一些奏疏，已经处理好了。”
　　赵祯温声道。韩琦等人微微抬头一看，赵祯脸色红润，看起来并无大碍，心下便放心不少。再赵祯再次叫起后便起身了。
　　“琅琊郡怎么样？”
　　是了，琅琊郡的灾情如今还未解决。
　　听到赵祯问起，韩琦等人敛了神色
　　“赈灾物质已由邓文亲自护送至琅琊，从周边郡县也调了不少人手过去。只是连日大雨，道路和房屋冲损不少，庄稼已然无收成 ，河堤大坝也快撑不住了。”
　　听到这里，赵祯脸色便沉了下来。是了，前世也是，灾情本不该如今严重，琅琊郡此番灾情本不该如此严重，只是除了天灾还有人祸罢了。
　　赵祯只觉得可笑，上辈子他直到最后才知道前朝许多大臣早已和宗室勾连在一起，算计着他的皇位。
　　他自觉为国为民，兢兢业业，到最后却落了个绝嗣的下场。
　　他自认待这些大臣可谓十分宽厚了，可这些大臣却得寸进尺，到了他晚年，直接被逼得只能按他们的意愿行事。
　　这次救灾效力如此之慢，就是因为朝臣与宗室相互扯皮，还用各种理由挪走了大量赈灾款，这才让灾情越拖越严重。
　　赵祯背手看着窗外，上天既然眷顾与他，他就不会再让以前的事重演。他要巩固皇权，要把皇位留给自己的孩子。
　　既然上辈子徽柔、最兴来、玥儿等人能出生那说明他身子没问题，后宫的娘子们也没有问题，那问题便只能出在这些大逆不道之人上了。
　　上天既然让他重来一次，那他这次一次要保住这些孩子，属于他的也只能在他手里。那这次就先拿一些人来开刀。
　　想到这里，他坐到案前直接下旨
　　“传朕旨意，让赵傀、赵绲、赵寿安、赵平、武迤、江致、劳史等人到宫门口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犯了何事什么时候起来。”
　　韩琦等人一惊，官家说的这些人都是宗室和两朝的老人了，而且官家向来宽厚，这是犯了何事才让官家这么下他们的脸面。
　　此时，欧阳修开始了他的老毛病。又站了出来
　　“官家，臣以为此事不妥。宫门人来人往，让德高望重的老臣们跪在宫门口，岂不是伤了老臣颜面 。寒了朝臣们的心，还请官家收回旨意啊！”
　　欧阳修一脸正气，仿佛刚刚赵祯那道旨意是昏君干的事一样。
　　赵祯挑眉，欧阳修此人才华出众，也是为数不多忠于他的朝臣之一，但是喜欢挑刺，而且管得太宽。
　　赵祯觉得他怕不是最推崇魏征，但他比魏征更难缠，起码魏征知道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而他毫无自觉 。
　　赵祯自认不是昏君，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他心里有数，上辈子他就是被这些“劝诫”弄得一步步骑虎难下。他知道自己也有问题，过于软弱退让。但是他已认识到了曾经的错误，就不会让前世的事重演。
　　赵祯沉下脸来
　　“这些人犯的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爱卿是想为这些罪人求情吗！”
　　抄家灭族！这些人究竟犯了何事？
　　欧阳修心下一紧，他平时挑习惯了皇帝的毛病，这次他是他不谨慎，不该这么冲动站出来的，但现在还是硬着头皮劝诫道
　　“这些人虽有罪，但让其在宫门口跪着，是折辱啊！官家此举怕是让会诸相公心寒啊！还请官家三思啊！”
　　赵祯闻言都气笑了
　　“这些人的罪行朕早已查清，这些大罪没有人逼他们去做，是他们私心作祟，既然做了就该复出代价。朕让他们跪着自省是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让他们给百姓谢罪。你倒是会慷他人之慨，还在关心他们的面子，那因这些罪人受苦受难的百姓何辜，竟要受此苦难。还是你觉得，民生福祉还没有这些罪人的面子来得重要！”
　　这话不可谓不重，欧阳修扑通一声跪下“微臣不敢！”
　　韩琦等人也连忙跪下
　　“官家息怒！”
　　但赵祯并未理会他们
　　“张茂则！”
　　“小的在”
　　赵祯做到案前，写了一道密旨交给他。
　　“去办吧。”
　　时间一分一厘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韩琦等人还跪在地上，小腿都开始发颤。但赵祯不发话他们不敢起来，否则就是目无君上。
　　刚刚随大流跟着跪下的人心下有些埋怨。但此时明眼看着理在赵祯这边，不敢多言，只能先认下，暗暗把这笔账算在欧阳修头上。
　　“官家，奴已办妥”此时张茂则气喘吁吁跑了回来，盛上一份折子给他。
　　赵祯接过，打开看了看，勃然大怒。直接将折子扔在地上“好一群豺狼虎豹！”
　　韩琦等人闻言头伏得更低
　　赵祯脸色阴沉，不发一言。殿内气氛凝重。
　　“韩琦，王拱臣”。
　　“臣在”
　　“这是这些人的罪证，朕给你们一道旨意，拿着办去吧。记住了，任何人求情都不管用。”
　　“臣领旨！””韩琦与王拱辰闻言连忙上前领了旨，又小心翼翼捡起了地上的那份折子，连忙退了出去。
　　二人到了殿外，暗自抹了把汗。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拱了拱手，往宫门外走去。
　　到了宫门口便发现，适才赵祯所提及之人一个不差，都被侍卫看着押在宫门口。宫门口的百姓人来人往，对着这些人指指点点。眼见着，宫门口的人聚集得越来越多。
　　这时，那跪在地上的人看见了他二人。连忙冲过来，但是被侍卫拉住了，近不了身。
　　“韩相公！王相公！我等究竟是犯了何罪啊？官家为何要如此羞辱我等！还望韩相公，王相公明示啊！”
　　王拱臣认出此人是谁，便对他回道“公子安心，让诸位在此的缘由相必官家已经传话告知，在下不必多言，若诸位能积极配合，说不定还能保全全家老小一条性命，还请诸位多多斟酌。”
　　话一说完，王拱臣便拱手拉着韩琦走开了。
　　他虽未搞清楚这些人究竟所犯何罪，但凭刚刚福宁殿里官家所言，这罪必定不小。
　　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尽快将官家的事情办好。要知道，官场上，得罪君王可是比得罪朝臣要来得严重。
　　想到此，王拱臣拉着韩琦加快了脚步。
　　往后半月，这位向来“仁慈”的帝王第一次向众人展现出了他的龙威。
　　此次琅琊郡雨灾所牵涉之人甚广。宗室，朝堂竟有半数所涉其中。
　　在详细审问过后，竟还牵扯出贪污军费，苛捐杂税，冤案错案等一系列之事。
　　赵祯大怒，下令彻查，严查。
　　菜市口的刑台上，每日都有几十人人头落地，狱中更是人满为患。此次过后，朝堂、宗室几乎几乎是被彻底清洗了一次。
　　赵祯，用这一次彻底扭转了朝臣对他的认知。
　　他想，往后，应再无人用所谓“仁慈”来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