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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误会与和解 ...

  •   凉阳将他拉入自己的怀里后,少年愣了愣,眸子中的光芒盯得这位在朝廷臣子中被称为“修罗”的人脸顿时烧了起来。不过这种只有凉阳一人尴尬的场面也没有持续那么久,少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眼珠也慢慢朝向地面转去。
      “这也太他妈尴尬了,这简直要了我的一条老命。”凉阳丝毫不敢动,因为他已经通过这张跟少年跟他那个臭屁老爹与傻瓜老妈中和的脸庞看出来他的身份,凉阳此刻不知该如何去向少年说上一句话。因为他只见过他一两次,哦不不,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的话,是他刚出生时,这天的跟那他用来擦桌子的抹布一样,皱皱巴巴的,以至于他在整个城里搜了五六天长得像抹布似的人,被李衡知晓后直接扣了他一个月的点心,让他追悔莫及。后来才知道婴儿生出来都长这逼样时,夜晚在被子里哭的跟个怨妇一样。在那之后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以为将军府闹鬼,但这群家伙可能上辈子也都是一群长舌妇。可想而知,这事越传越大,以至于到现在将军府前也基本没啥壮士敢经过。
      第二次也就是给这小子取名时,虽然他那愚蠢的二货老爹已经给他取好了名,但字还没有取好。直接大半夜提了个灯,跟鬼一样飘到他的府门口,抱着一大摞宣纸,一脸压榨臣子不手软的表情对他说:“凉卿,帮朕给吾子取字。”然后两人挑灯夜战到丑时,才想出一个较好地字,沧澜。
      “只不过当时貌似除了小乐叫过,也再没有人叫过了,真失败呢。”凉阳垂下了视线“有点可惜了呢。”
      少年明显疑惑了,这位大将军明明自己已经浑身僵硬但却一动不动地搂着他,怕不是脑袋有点毛病?少年想了想,突然推开了凉阳,一脸灿烂地问道:“您长得这么好看。所以您难不成就是我父亲新纳的宠妃吗?”凉阳本就被突然推开属于发懵状态中,结果这位小殿下又来了这样一句话。
      他彻底石化了。
      而少年还在穷追不舍地追问:“您今年芳龄多少?家世如何?父王喜欢您什么?……”诸如此类地问题他问了不下十个,凉阳感觉脑袋都要爆脑浆了,而且这小子看起来也不像个傻子,怎么问的都是跟傻子一样的问题。
      他凭借自己的长了毛的大脑瓜弱弱地回了他一句:“我并非您父王的,呃,宠妃,而是您父王的将军,您可以叫我凉将军,抑或者是清云。李雁殿下?”李雁笑了笑:“将军,不必当真,我自是明白的,哦不,现在应当叫您清云了吗?”李雁忽地走近他,他的嘴角仍有着伤疤。凉阳忽然一把拎起他,说:“您应该不会嫌弃臣抱您吧。”李雁自嘲似的笑了:“我没有那个权利,清云。”“看来您已经接受臣了。那接下来请您抱紧臣的腰,好吗?”凉阳从腰部抽出剑来,扔在半空中,随即他用足尖轻点了一下地面,两只脚便轻踩在了剑上。李雁稍稍晃了晃,便也踏在了剑上,他有些犹豫,他不确定这人是否会突然甩他下去报复他。突然,凉阳用自己的手拉住他的手让他圈住自己的腰时,少年看向他,却再不说话了。
      长剑开始驶于云端之中。
      一时半会儿,两人竟谁也没有说话。凉阳自知这样下去会更加安静了,毕竟他本人就不大爱张口说话。“您知道现在整个朝堂处于什么状况吗?”凉阳在呼啸的风中向李雁抛出一句无厘头的问句。“咱们去哪?”李雁的声音在风中变成了月光“这种问题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一个友人的医馆。”凉阳不紧不慢地说“给您疗伤。”
      “不必大费周折,小伤包扎一下就行了,况且我不需要。”李雁把头靠在他的背上闷闷地说。
      “陛下,您知道我历代辅佐的都是什么人吗”凉阳何侧过身来把他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正统血脉继承人,也可以说是皇族同辈之中的最强者。”李雁地声音渐渐地有些小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
      “嗯,好。臣洗耳恭听。”
      “朝廷上从皇帝分支分为三大派系,分别是皇族,亲王,臣子。表面上国泰民安,实则亲王一系由李庚为带头,并其勾结部分文臣。李庚因有皇族血脉,所以在亲王一系中极有威望。亲王拥有自己的领地与人民,他们所具有的可相当一个在他们的领地中属于小号的‘皇帝',大言不惭地说,李庚如果不是因为某些条件约束他,他绝对会篡位。”李雁慢悠悠地说出这一番极有针对性地话语来。
      “您说得十分正确。并且您应当已经猜到了,啊不,应该是已经确定了,那个条件就是我吧。”凉阳感慨地说了出来。
      “嗯,是危及性命的吧。不然他也不至于成天来劝说我,想让我成为他的傀儡。”
      “他找您了吗?”
      “嗯,早就找了。”
      “您不怕吗?怕什么,有你的约束,他不敢的。”李雁嘲讽地笑了笑,他本就瞧不上那不会掩饰自己心思的蠢货。
      “的确。”凉阳似是抒怀一般“您的祖先曾与我定下血契,我将会辅佐每一任皇帝与太子,但如有篡位者,斩。”
      “这很正常。”李雁不解地问道。“难道还不让人有反意了吗?”
      “对,我们都是这么想的。”凉阳十分平静地说了出来。
      “……”李雁石化了。
      “快到了,陛下。请您抓紧了。”凉阳缓慢地将剑倾斜下来,感受到某人将他的腰勒紧时,他直接向下俯冲。
      呼啸的风从身旁刮过,二人伴着星辰而落于地面。长剑半悬于草地上方的空中,李雁放开了凉阳的腰随即从剑上一跃而下,而凉阳也跳了下来,等二人站稳后,剑直接窜进了剑鞘里去。李雁拍了拍腿上的尘土,而凉阳则是直接用别在腰上的剑开始掸衣袍上的尘土。
      李雁的嘴角抽了抽,自他出生以来就明白拥有一把有灵识的剑就等于拥有几座大面积的城池,它甚至是一个修士用自己毕身的家产与修为都难以得到的。而这人……
      “陛下,您需要臣背您吗?”李雁听到凉阳的声音回过神来,他垂下头去重重地点了点。
      凉阳蹲了下去,让他到自己的背上趴着,待李雁寻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他便站了起来,背着他往山坡上前行。
      俩人披着月光前行,但天色也渐渐变暗。
      “陛下。”
      “嗯?怎么了吗?”
      “您会御火术吗?”
      “会啊。”
      “帮臣照一下吧。有点黑了。”
      “好啊,你是怕黑吗?”李雁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问道。
      “您对于我丝毫没有防备之心呢?”凉阳缓缓说道。
      “为什么要有呢?”反倒是李雁不解了。
      “当一个正常人遇到一个恶名远扬的人应当想着越跑越远才对,而您倒好,反倒是离臣越来越近了。”凉阳笑了笑。
      他本就长得好看,一笑倒像是他才是月光一般。
      “陛下。”“啊?啊。啊!火火火。”李雁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马上掐了个火诀,忽的一下火便在两人前方燃了起来,周围一下子亮了起来。
      “陛下,您似乎又忘”什么。”凉阳淡淡对李雁说。
      “什么?”“您为何对臣如此熟络?”
      李雁仰起头来看向了天空,天上的星辰闪烁,他突然张口说:“因为你对我好啊。”
      “您好草率。”
      “我也这么想。”

      二人一路上几乎没再说什么了,但将军心尚有暖阳,少年:心仍有星辰。

      “大半夜的来找我帮忙包扎这小屁孩,凉清云,你脑子没被刺子咬吧。”一个青衣女子对着凉阳毫不留情地嘲讽着,但她还是帮李雁细心地处理了伤口,并帮他检查了身体。
      凉阳从炉前站了起来,马上凑了过来,小心地问道:“怎么样?还好吗?”
      青衣女子把腰板直了起来,一脸不屑地说:“这位殿下好得很,又不是快死了。你怎么跟那妻子似的,他死了你难道还要陪葬不成?”
      “你还是竹子吗?你上辈子只不定是个刺子,我跟你讲我今天就是被你咬了,去你……别的房间里睡一觉可以吗?不早了。”李雁被凉阳的毒舌有稍稍的震惊,一直盯着他的嘴看。而一旁的青衣女子则是一直憋着笑,都快趴地下了,凉阳的脸却变红了。
      那女子好不容易憋住了笑,轻巧地回答道:“当然可以了。早点睡吧,不早了。”说完便窜进了药味浓重的房间里去。
      而凉阳便牵着李雁的手进了一个房间里,房间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容下二人。
      凉阳铺了床,他有些担忧地问李雁:“您嫌弃臣和您一起睡吗?”“不啊。”“那就好,您睡里面吧。”“嗯。”
      熄了灯,屋子里黑漆漆的,凉阳强作镇定的为李雁盖上了被子,并为他掖了掖被角。随后,他才上了床。
      好累,每一天都好累。
      他睡着了。在梦中他又看到了那个人,那个人站在芍药面前,对他笑着说:“如果你生在一个君不君,臣不臣的时代,那么你就要把它变成君是君,臣是臣的时代。即便为此付出生命。”
      为什么要笑?你为什么要笑?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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