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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继续追,就算梦已收不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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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怀觞在政治系主任办公室前犹豫了一下,敲了门。
“进来。”一道低沉威严的男声应道。
曲怀觞开门进去,“老师。”
“坐吧。”太史侯连看这边一眼都没有,只是应了声,便继续与自己的学生讨论。
曲怀觞找了个椅子坐了。这间办公室与它的主人一般,简洁沉稳到极点,办公桌上一台电脑,一叠文件,一个笔筒,一座台历,就是全部。此刻这些物品的主人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膝上摊开一本厚厚的书,他旁边的是政治系出名的高材生逸君辞,此刻他正坐在自己导师身旁,身体微微侧倾,右手的笔不时在导师膝上的书上圈圈点点。
两人之间的距离让曲怀觞心里有些微妙的不适感。其实这种场景很常见。太史侯是学海最严肃兼严厉的老师,况且还抓着风纪,平常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不敢与他太过亲近,能与他这般亲近的,除了他的老朋友弦知音,便是这个出色之极的逸君辞了。若说前者是多年朋友感情使然,而后者便是单纯的对自己最优秀学生的偏爱了。
干坐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对面两人还没有讨论完,曲怀觞想,此情此景是多么和谐友爱和乐融融阳光明媚百花盛开,而自己这个角落却是雨水涟涟了。
暗恋中的人么,总有些对花伤感对月发愁的味道,此时他心里更是莫名地发堵难受,曲怀觞轻轻叹了一口气,很有些唾弃这样的自己。
可这气还没叹完,太史侯便突然抬头看了看曲怀觞,顿了顿,说道:
“闲来无事便唉声叹气伤春悲秋,曲怀觞,身为你导师的得意弟子,便连他那不着实际的调子也要学个十足么?!”
曲怀觞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批评,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在上太史侯的选修课的时候,尽管他会很认真地听讲,但坐在偌大的教室的后排,有时候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出神,视线跟着讲台上的那个人,脑中什么也没有办法去想。偶尔太史侯会对他投注目光,被抓到走神的时候太史侯的眼神总是有着微微的怒气与不耐,却从未曾说什么。此刻,曲怀觞看太史侯的神色,一如往常训斥学生时的模样,严肃,严厉,两个词便足够形容。
而太史侯看到曲怀觞的反应,更皱了皱眉,道:“你该好好学学君辞,人总该有自己的理想目的并心无旁鹜为之努力,像你这样到处跑来跑去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如何争取如何出人头地!”
曲怀觞想反驳,义教也好,画展也罢,这些都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是用心去做的,正如……
可是当他看到太史侯旁边的逸君辞冲着他露出的讥诮与得意的笑容时,开口的念头便忽地消失了,而心里发堵的感觉却更加严重。
道不同,这份感情是不是会毫无价值?想追求一个结果的愿望是不是显得荒谬可笑?
可是感情会自然地变浓变淡,结果总是有好有坏,心却是外力或意志无法扭转的。曲怀觞在惶恐之初离开学海,回来之后心情的强烈不减反增。套用道境玄宗大学神童苍的话来说,这是天命。
曲怀觞低下头,应道:“老师说得是。”
也许是因为今天心情不错,太史侯似乎不想继续为难他这半个学生。他合上书交给逸君辞,然后向心情起伏的曲怀觞问道:“推荐信呢?”
曲怀觞回过神来,忙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
太史侯接过粗略看了看,然后看着他说道:“这次编写学海史弦知音推荐了你来,足以说明他对你有多器重,好好做吧!”
曲怀觞应了,又听他交待了初步的工作,便告辞了。离开关门的刹那,里面传出了逸君辞朝气蓬勃的声音,“老师,我们继续吧?”
曲怀觞一阵烦闷,下到二楼走廊。路过窗户时他匆匆往外一瞥,正看见楼下月灵犀用力甩开饶悲风的手转身跑了,饶悲风叫人没叫住,呆在原地好一会儿,转身时不经意抬头,正看见二楼窗户边的观足全程的人,他眼神落到曲怀觞身上狠狠一剜,便忿然离开了。
——这两人这是怎么了?
曲怀觞接受了这莫名其妙的眼刀,心里疑惑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