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狄-苍与银》晴空星色

26、目送

　　曹操的住处非常好认，第三街规模最大的别墅区都是他名下的。
　　“你好，我是今日预约拜访曹操的重案研究社副社长，狄仁杰，他们是同行者刘邦和李白。”
　　狄仁杰向门口的保安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和盖有血龙集团印章的邀请函。
　　“请进，不管你们为了什么来，恐怕今天都会空手而归，老爷的心情不佳。”
　　保安打开了遥控大门，提醒道。
　　闻言，刘邦皱起眉，他的心情才更加糟糕。
　　“谢谢，走吧。”
　　狄仁杰点点头。
　　“还真大啊，比研究社大太多了。”
　　李白很感兴趣地左摸摸右看看。
　　“曹操好歹是武都第一首富，排场自然大。”
　　狄仁杰抓住李白的左手不让他乱跑，李白乖乖被牵着走。
　　“但是一个保安都没有。”
　　刘邦说道。
　　这点十分奇怪，这么大的别墅区，保安只有门口那个。
　　“因为他们全被我派出去找人了。”
　　正前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狄仁杰望去，是一个黑色披肩发，身材健硕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西装，正站在别墅的门口。
　　而在李白的视角中，这个人的灵魂整个都是黑色的，夹杂着些许红色。
　　能站在大门敞开的，曹操别墅门口的人除了曹操也没别人了。
　　“曹老板，初次见面，我是狄仁杰。”
　　曹操不喜欢被人称为“曹先生”，倒是喜欢被叫做老板，这一点是社长强调过的。
　　“你们来得正好，我有一份委托本来是要交给研究社的，既然你们来了，就直接委托给你。”
　　曹操做了个跟着他走的手势，转身进了别墅内。
　　三人随即跟上，在曹操的引领下来到了一间房间。
　　看房间装饰像是个女生的房间，地板上铺着浅粉色的地毯，桌子上放着几本恋爱漫画，门后还藏着几双小巧的凉鞋。
　　狄仁杰眼珠子转了一圈，可以确定房间的主人至少有两天没回来，因为桌上那本厚厚的翻页式台历停在了大前天。
　　“这是我养女蔡文姬的房间，也是我要交给你们的委托。”
　　曹操看着三人，继续说道，“她失踪两天两夜，我委托研究社将她找到并带回。”
　　“她失踪了？！”
　　刘邦惊讶地问道。
　　他就是为了把蔡文姬带去洛阳才出门的，结果到了武都却跟他说人失踪了？
　　“没错，她在三天前的夜晚失踪。”
　　“失踪的地点是？”
　　“就在这间房间内。”
　　曹操将三天前夜晚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那天晚上，曹操正在书房看文件，却忽然感觉不到蔡文姬的存在——他每天都会用自己的血雾领域笼盖住整个别墅区，今日也不例外。
　　感觉到蔡文姬消失的位置是在她自己房中，还能感应到贴身保镖典韦守在门口后，曹操当即给典韦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看到蔡文姬出来，得到没有的答复后仍旧不安心，要求典韦敲门。
　　典韦敲了几下门，房间内没有任何回应后才打开门，而蔡文姬并没有在房间内，无法理解活人凭空消失的他迅速将这一事件报告给了曹操。
　　平素总是很乖的蔡文姬怎么可能突然不见？
　　曹操按下心中的惊讶，直接封锁整个别墅区，并传话让各交通要道的人严加看守，有见到蔡文姬的立刻上报，必有重赏。
　　但是两天过去了，连一个人报告都没有。
　　狄仁杰一边听曹操说话一边踩着一次性鞋套在房间里寻找线索，蔡文姬应该是一个一米多一些的小孩，还不到他的腿高，就不能用成年人的视角看待。
　　房间总体来说很整洁，除了一开始典韦进来过一次，就一直处于封闭状态。
　　然后他顺势蹲了下来。
　　桌腿边的地毯上有一些黑色的污渍。
　　狄仁杰捻起放在手套中，他的双手也戴着一次性的手套。
　　是纸张燃烧后留下的碎屑。
　　污渍旁还有并不明显的小小脚印。
　　“恐怕，文姬小姐是自己走出去的。”
　　狄仁杰站起身，地毯上十分浅的脚印在他看来却能够连在一起。
　　接着，他尝试还原整个过程。
　　“那天晚上，文姬小姐坐在这张椅子上看一样东西，我姑且认为是一封信，还是封内容不能让二位知道的信。”
　　“她看完后纸张自燃，一些灰烬掉落到地毯上，但她没有发现，接着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曹老板感知不到她后躲在门边，还拿着一双鞋子，这一点我是从鞋子的摆放顺序猜测的，因为把凉鞋摆正后，地毯上的鞋印多了一块。”
　　“如果我没推断错，那天晚上，她就是趁着典韦先生开门的时候，自己走了出去，请看这里，这里的脚印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能看得出来。”
　　狄仁杰比划着，说道。
　　所谓的“不明显”，即使是眼尖如李白也很难看出。
　　“简直荒谬！”
　　曹操甩手，动怒道。
　　李白和刘邦同时站在狄仁杰身前，神色不变，浑身气息却很是戒备地挡住他。
　　曹操：“……”
　　“曹老板说的不是我，不用紧张——曹老板，你知道文姬小姐为什么会在晚上自己离开这里吗？”
　　狄仁杰拍拍二人肩膀。
　　“说来惭愧，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文姬要出去。”
　　曹操叹了一声，养女长大了，心思也难猜了，明明想要什么和他说一声他就会买给她。
　　“老爷，那天下午，文姬小姐的确有一丝反常，她提前一日拿走了厨房的点心，刚才属下看到您送她的挎包也不在房中。”
　　从见面开始就没说过话的典韦开口声音嘶哑地说道，他皮肤呈暗灰色，一头短短的红发，体格比苏烈还要壮硕，灵魂是烈焰般的赤红。
　　是能让小儿止哭的凶狠外貌。
　　“她什么时候收到信件的？”
　　“那天早上属下带文姬小姐出门时，有人撞到了文姬小姐，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文姬小姐拿到了。”
　　典韦不卑不亢地叙述道。
　　“那人的长相？”
　　“已记不清了，十分抱歉。”
　　“将文姬找回后你自行领罚。”
　　“是。”
　　看着主仆两的相处模式，李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很熟悉。
　　“曹老板，我们需要请一名外援，你看？”
　　狄仁杰适时地插话道。
　　“直接请来，只要能找到文姬，你们以后在武都的一切消费，我曹某全部承担。”
　　曹操大手一挥。
　　“好，曹老板真是大气。”
　　狄仁杰也不客气，拿出手机给杨戬发信息。
　　即使蔡文姬能够隐去身形不被曹操和典韦感知到，但留在地毯的痕迹也证明她不是真正无声无息地消失，只要有一点气味，哮天犬都能找到她。
　　没错，他要请的外援不是杨戬，而是哮天犬。
　　【我才不绿：二狗子借你狗子一用，送它到武都
　　家有恶犬：？？？
　　家有恶犬：现在吗
　　我才不绿：现在，时间不等人，让它搭飞机来
　　家有恶犬：行嘞，我给它办手续去】
　　接下来，就是等哮天犬送到了。
　　“曹老板，外援最慢两个小时后到，这段时间……”
　　狄仁杰话还没说完，肚子就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是我疏忽了，典韦你带三位去铜雀屋，让曹某尽一番地主之谊。”
　　曹操说道。
　　铜雀屋是武都最有名的饭店，有钱也不一定吃得到，预约也要至少排两年。
　　“请各位移步门口。”
　　典韦仍旧是那副顺从的态度。
　　而曹操只是站在屋内目送四人离开。
　　“曹老板不去吗？”
　　走出几步后，李白突然问道。
　　“老爷不喜白日出门。”
　　典韦解释道。
　　“诶~对了，典韦兄，你看起来蛮厉害的，打得过曹老板吗？”
　　李白对着典韦称兄道弟。
　　狄仁杰：“……”
　　又开始了是吧。
　　“我从未与老爷比试过，老爷十分强大，不是我能够战胜的。”
　　说话间，四人走到门口，大门外停着一辆加长版的黑色轿车。
　　“请上车。”
　　典韦打开车门。
　　谁来开车？
　　狄仁杰还没问出口，就见典韦坐到驾驶位上。
　　这位兄台的身躯居然能够坐到驾驶位上开车——他和这辆车都是怎么做到的？
　　不敢说也不敢问呢。

　　南区邻近海域，一座孤岛上。
　　明明是一座孤岛，却人为地建造了一座树木堆筑的小帐篷，帐篷中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少年，他弯下腰将自己的斗篷罩在躺着的小女孩身上。
　　绿色短发的小女孩赫然就是失踪几日的蔡文姬。
　　蔡文姬并没有生病，只是在睡午觉。
　　问为什么？
　　‘因为现在就是睡午觉的时间，不睡午觉的孩子是长不高的。’
　　五分钟前，蔡文姬就是这么跟少年解释的。
　　至于少年和小女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就要从三天前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