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自暴自弃的怪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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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魔人》PA，兽形马哥，性转娜娜请注意。
“迦尔纳——————！！！”
“阿朱尼雅……”
耀眼的电光如同一条灵蛇在白皑皑的暴雪中流窜，迦尔纳召唤出昆恩之盾，迎上了风暴与雷霆。破旧的城墙被闪烁的伊格尼火印映得通红，炽热的右眼如同冬日的太阳，将周围的冰雪融化。
闪电击中昆恩盾的瞬间，阿朱尼雅的护盾上也传来了碎冰的声音。伊格尼之印的火苗窜上护盾，腐蚀的毒火如同熔岩般融化了阿朱尼雅的护甲，窒息的焦热随着护盾之外蚀骨的冬风灌进了她的长袍，所幸女巫早已经过战争的洗礼，很快便调整了状态……
既然对方敢在暴风雪的天气使用火咒，那么自己便以火焰还击！
“Agni!”
几团火球在女巫身边成型，呼啸的风雪中，舞动的野火如同尚未驯化的野兽难以驾驭，毫无章法地吞噬着身边的一切，而女巫只需借助风向，将饥饿的火苗引向她的敌人……
借着风势，原本只有手心大小的三颗火球瞬间变成了燎原的巨怪，迦尔纳的昆恩之盾已经受损，他扬起手，一个正三角的蓝色符文在手心成型，火苗覆上猎魔人的瞬间，一阵强劲的冲击震散了龙息般的火焰。
“当心！”
阿尔德法印带来的震荡让原本已经被火球攻击，严重受损的城楼发出一阵悲鸣，塔顶的石块开始崩塌，朝着阿朱尼雅的位置落了下去，女巫匆忙之中施展了瞬移的法术，将自己转移至更为开阔的空地上，正要换个角度对猎魔人发起攻击，却发现身体变得格外沉重……
魔法陷阱！可恶，是自己大意了！
阿朱尼雅想要赶紧再施展一次瞬移，可亚登陷阱带来的缓速却让她的动作愈发迟缓，而反应迅速的猎魔人早已察觉到了她的位置，雪幕背后，急促的步伐已经越来越近……
自从上次的大屠杀后，马亨德拉（Mahendra这里设定类似于游戏里的凯尔莫罕）到处都布置了陷阱，对于感知力极强的猎魔人这些就像院子里的泥水坑一样寻常，可初次踏入马亨德拉的自己却在阴沟里翻船……
猎魔人伸出手想要将女巫制服，却不知为何迟疑了一下，阿朱尼雅赶忙从陷阱中脱出，一道冰冷的闪电径直贯穿了迦尔纳的后背……被直接击中的猎魔人半跪在地，寒冰枷锁瞬间束缚了他的身体……
身陷囫囵的猎魔人极力想要崩开枷锁，那双异色的眼睛死死地锁在前方——俱卢帝国的神殿守卫此刻正举刀对着伽内什……
“住手！！！这孩子不是……”
阿朱尼雅的话还未说完，一声诡异的狼嚎竟从城墙上响起……
‘在针对马亨德拉的一场暴乱中，那座城堡中的孩子……他们甚至还没经过变异成为非人类，却也成了村民攻击的对象。’
那些憎恨着非人类的家伙……不会因为伽内什是个孩子就放过她……
哪怕她甚至还不能算是猎魔人……
可恶……
又是这种感觉……
友人再一次地在自己面前倒下……
珍视之人陷入困境，自己无能为力……
令人愤怒……
简直令人愤怒到极点……！！！
“嗷呜————————”
凄厉的悲鸣随着凛冬的寒风在孤城中缭绕，余音不绝……迦尔纳脖颈上的徽记似乎感应到了一股强大的法力，发出刺耳的清鸣，身上的寒冰也在剧烈的共鸣中被震得粉碎……闪电与寒冰早已麻痹了他的身体，近乎在冰链破碎的同时，猎魔人的身体也重重地栽倒在了雪地里……
“伽内什……”
他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拿起钢剑……眼前的士兵不知为何像冰雕一样陷入了僵直，就连阿朱尼雅也没了动静……眨眼的刹那，断墙上的魔狼早已扑向了手持利器的守卫，陷入癫狂的魔狼一爪扫开了女孩身边的士兵，用最后一丝理智将伽内什推向了雪地，
伽内什在马亨德拉见过师兄们猎杀魔物的场面，甚至也曾目睹师兄被魔物撕裂的惨状……可是，她并不害怕眼前这只凶狠的魔狼。
“向前跑……”
迦尔纳用沙哑的声音大喊道：“不要回头……”
猎手成了猎物……
女孩前脚刚走，魔狼的尖牙和利爪便撕裂了刽子手的身躯，猩红的血花在银白的冬雪中绽放，喷涌的红泉在满园的积雪中渐渐冷却，还未散开便结为血红的晶体……
呼啸的风暴淹没了战斗的整个过程，连同血肉被撕裂，骨头被咬断的声音乃至撕心裂肺的惨叫都变得愈发模糊……时不时被抛出的残肢断臂却足以让阿朱尼雅知道自己的守卫都落了个怎样的下场……
她的身体正不受控制地发抖，所有魔法都不起作用，连同咒语也因为身体的僵直与干呕的冲动无法使用……肢体上的僵直还未彻底解除，浑身是血的魔狼便踩着遍地的尸骸朝形单影只的女巫走来。
她永远无法忘记这双金色的眼睛……
这个滥用死灵魔法，害自己永远失去生育能力的畜生……
“呵……是你啊…………已经完全变成野兽了吗？”
魔狼龇着染血的獠牙，琥珀般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弓着后背，对女巫发出一阵低吼。面对这只随时可以将自己大卸八块的怪物，白袍女巫并未后退一步。她强忍着肢体的麻痹，将空中的飘雪汇聚成一把冰剑。
“你一定很想为苏尤妲（Suyodhana，难敌的原名）那个妖女报仇吧？正好……我也要讨回我失去的东西！！！”
“呜………”
魔狼扑向女巫的瞬间，一阵狂风将他弹回了雪地里，猎魔人不顾骨骼里传来的悲鸣，艰难地拦在了魔狼身前。
“阿修……就算你要杀了她……我希望那是你清醒时做出的决定。”
“我还以为你已经见过他失控的样子……就凭你现在这幅模样，也想拦住一个怪物？”
阿朱尼雅扬剑指向了猎魔人的后背，“让开！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他不是怪物。也绝不会变成你们口中的怪物。”
猎魔人说罢，径直迎上了再一次扑来的魔狼，以全身的力气缠住了巨狼的身躯……发狂的魔狼一口咬住这个难缠的对手，冰冷的獠牙深深刺进了他的肩膀，鲜血瞬间覆满了猎魔人的护甲。
若是常人承受这样的痛苦必然已经陷入昏厥，而承受过青草试炼的猎魔人竟抬起被撕裂的手臂，将手覆上了友人的鼻梁。
“吾友……清醒一点。”
‘你将在大地上游荡三千年，在任何地方都没人理你。你将独自在荒野游荡，没有同伴，卑鄙小人啊！因为在人间没有你的地位。满身病痛，散发脓血味，灵魂邪恶的人啊！你将到处游荡，栖居人迹罕至的森林……’
马嘶已经不记得自己刚被摩茜妮诅咒时，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里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那时的自己，还是一个浑身伤病，人人喊打的怪物。就像苏尤妲被诅咒成吸血妖鸟时一样……因为凶残而肮脏的模样被世人唾弃，在林间游荡……
他痛恨着将他变成这般模样的女巫，痛恨着害死挚友的仇家，痛恨着这个荒谬的世界，也痛恨着自己……那个未能保护父亲，未能挽救挚友，最后甚至自暴自弃抛弃所有底线的自己。
漫无目的自我放逐让他渐渐忘记了许多人，许多事，连同自己是谁也快忘得干干净净……只是还隐隐约约记得两个名字……两个他想要见到的人。
苏尤妲……
迦尔纳……
在无数次被猎杀，无数次遍体鳞伤却又求死不能之后，他变得越来越像野兽。或者说，他开始用尖牙利爪武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头危险的野兽。
久而久之，他连自己找寻那两人的原因也不记得了……
他们是谁？他们在哪？自己为何要寻找他们……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也开始像野兽一样伤人……虽然每一次他都会失去那段记忆，但卡在身体里的尖刺，被活生生剥去的一块毛皮，伤口的灼痛，嘴角残留的血肉和脚下狰狞的尸骸却一次又一次向他暗示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
这样的场景重复无数次后，他几乎要忘记自己曾是人类的事实……连同蚀心的怒火也不知从何而起。
连同他自己也放弃自己的时候，那个傻瓜出现了……
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又一位不速之客闯入了他藏身的巢穴。幽暗的洞窟已经横满了赏金猎人的白骨，那人却连一丝犹豫也没有，径直向自己走来。
八成又是哪个贪图自己毛皮的家伙派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来送死吧。真不明白，自己这身又脏又臭，沾满血腥的皮毛到底有什么好……他不耐烦地趴起身，只想给来者一个痛快，却被黑暗中一青一红的光点惊呆了。
那双异色的眼睛在幽暗的洞窟中就像太阳与金星一般……
他记得这个比喻……也记得那双眼睛……
‘马嘶……是你吗？’
马嘶至今也不知道，迦尔纳是如何对着面目全非，甚至忘记自己是谁的魔狼喊出他的名字……
“阿修……”
‘从今往后……你再也无须孤身流浪，也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你。’
当猎魔人贴着那只毛绒绒的耳朵呼唤他的名字，魔狼瞪大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惊慌失措地看着被自己撕咬的友人，急得呜呜直叫。他想要立刻为他处理伤口，伸出的却只有沾满鲜血的利爪……
无法愈合的伤口，愈发难以控制的情绪，每一次莫名其妙地失忆，以及不受控制地发狂……
从那一刻起，马嘶才真正明白，摩茜妮的诅咒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样下去他不仅会变成一个难以自控的怪物，他的存在对于他周围的人来说都会变成灾厄。
总有一天，他会失手杀死自己最重要的挚友……
看着那双重新变得澄澈的眼睛，猎魔人不顾血肉模糊的手臂，用额头贴上了友人的前额，左手轻轻抚摸着伤口的边缘。
“阿修……你不是怪物。”
“啊……他确实不是怪物。”
白袍女巫褪下了白净的手套，在那光鲜的伪装之下，是一道狰狞的黑色伤疤。
“他只不过……用死灵魔术一夜之间杀死了几千人罢了。”
猎魔人看了一眼赤色的魔狼，阿修并未否定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确认过友人的意愿后，猎魔人解下了背上的钢剑，只身朝女巫走去。
“我和阿修可以跟你回哈斯提那堡。我们的犯下的罪行，由我二人承担即可……无须牵连马亨德拉的其他人。”
“牵连？马亨德拉虽然已经早已不如从前，但还没到畏首畏尾胆小怕事的地步！”
就在这时，一个嘹亮的嗓音从城门方向传来。持斧罗摩拖着沾满神殿守卫鲜血的战斧，迈着刚毅的步伐向众人走来，院内一片狼藉的景象已经告诉他这里都发生过什么。
“俱卢帝国的手什么时候都伸到这来了？”
“你的徒弟做出了选择，势必会为此付出代价。”
阿朱尼雅强忍着内心的怒火，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无意与马亨德拉为敌……只是来带走俱卢帝国的通缉犯。”
“无意为敌？！如此明目张胆地杀进马亨德拉，真当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伽内什……刚才那群人是怎么对你的？”
“有个凶狠的大叔想砍了我的头，还说要怪就怪我生错了地方。”
小女孩机械地重复着刚才的话，小声喃喃道：“反正，就算没有迦尔纳的事，他们想杀我们的时候还会找到别的理由吧。马亨德拉就这么招外面的人讨厌吗……果然还是不出去的好。”
伽内什的话让阿朱尼雅也陷入了沉思……她知道，那群神殿守卫确实会杀了这个孩子……
“你知道把他们带回俱卢帝国会发生什么。”
没错……
他们不仅仅会作为帝国的通缉犯被处死，还会在死前成为人们宣泄恶意的对象。那些本应憎恨他们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但这并不影响他们遭受路人的打骂和羞辱，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只因他们是非人类。就像那些被处死后挂尸示众的精灵一样……
“要报仇……就在这里解决吧。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受尽羞辱死去。他至少配得上一个战士的死亡。”
持斧罗摩说罢，将战斧竖在了雪地里，做好了见证的准备。伽内什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震惊地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可她知道，这种时候大呼小叫不但改变不了老师父的决定，还会让她的养父难堪。她捂着嘴，极力憋住眼眶里的泪水，身后的罗摩轻轻捂住了她的双眼。
“迦尔纳……”
阿朱尼雅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冰剑，窒息的冰寒沿着手指钻入心脏……
“在我动手之前……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自暴自弃的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