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鸟销售：职场流浪记》沐子芹

49、一只幕后黑手

　　一日游结束，开始回归工作。
　　正处十二月份，之前温和的天气似乎越来越冷了，“天寒地冻”这个词可以用在广东的冬天了，周一上班的时候，我的手都快结冰了。
　　但是再冷的天气，估计都比不上人心的寒凉。
　　今天一大早上班，就听到真真跟佳媛的对话。
　　“佳佳，之前你是不是有一个客户要一百多台设备的，还要每台设备都另外搭配其他配件的。”真真开口问佳媛，我一听觉得这件事估计有猫腻，坐下来静静地听着。
　　“是啊，之前在网站联系的，刚开始谈了好久，数量还从一百五十台降到了一百台呢，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佳媛反问。
　　这个对话有点似曾相识，之前佳媛说过她有问过忠哥一个产品的配件要做多久，忠哥回复的交期挺长的，后面这个单她客户等不及了就没有安排下来。直到有一天她去工厂的时候刚好看到忠哥在安排一个生产单，单上的产品和配件就是她之前问过忠哥的，而忠哥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直接自己接了那个订单，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客户被抢了。这一回，我猜想事情的性质应该差不多，果然听到真真的回答后……
　　“我昨天在工厂看单的时候看到代总下了一张一百台的单，而且配置跟你之前说的客户要求的一样，代总之前还让我计算一下出口的运费。”真真回复。
　　“真是……我之前也找过代总拿降价的，那时候运费又高，所以价格他还回复我降不了下来，哎！真是无语，我从开工那会就开始跟进这个客户的，那时候还因为客户录入的事情跟文莉争执了一会的。”佳媛无奈地叹了叹气。
　　这时文莉插嘴了，她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噢，就是我们之前讨论的那个客户是不是，问的产品价格都是一模一样的，找了我之后又找你拿价格的。”
　　“就是那个客户啊，不过其实我也有预感了，因为之前老板有问过我这个客户的所有价格，我猜到应该会被抢走了。”佳媛再一次开口，语气低沉。
　　又是为老板做嫁衣了，我心里想，心里感同身受，我倒是没有直接被老板抢走的客户，现在我的客户都是自己开发跟进的，要是他敢明目张胆让我交接出去，我估计我会忍不住炒掉老板的，即使现在敏感时期好工作难找，但是我也不会在这个公司用心做事了。
　　我遇到的客户类型一种是老板的客户直接加我微信，我其实也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加我，明明跟老板联系了很久了，后面猜想估计是为了需要资料的时候方便找我拿，毕竟老板的客户那么多，他自己有时候又忙，一般的小客户他估计是不搭理的，而我也没有拒绝客户的权力，总是害怕客户会去老板那里打小报告。
　　另一种是跟客户聊了很久，价格表也发了，结果客户背着我加了老板，找老板拿了报价表，老板的报价都是按自己的想法，有时候客户一讲价格，他又降价给人家了。开会的时候老是跟我们强调他现在不跟进客户，他不会跟客户报价……这些所有的承诺就跟风吹过一样，吹完就不当一回事了。
　　一般发生这种情况我在客户面前就很尴尬了，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同行想从我们这调货，找我拿一些资料，然后不用我报价，我一问究竟才知道他找老板拿到报价表了。
　　那时候的我也是很直接，直接向客户问出口：“您到时候是在我这下单还是找我们老板呀？”
　　……客户可能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问，犹豫了一会才回复我。
　　“到时候我会跟你们代总说一下，反正都是你们公司的订单，你们做业务员拿提成也是很正常的，我会跟你们代总提一下的。”客户回答。
　　我问这个问题主要是想看客户的想法，如果她最后在我这里下单了，我会尽心跟进，如果她说在老板那里下单，我就想把客户直接丢给忠哥跟进，销售员是一份很现实的工作，只有苦劳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干。
　　但是这个客户的回答令我不满意，所以我默默把她归类为代总的客户。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某一天我在收款群里看到了这个客户的款项，客户之前的承诺像屁一样，放完就没了。从那天之后，她问我要资料的时候，我都是很晚才回复她，有时候也故意不接她的电话，渐渐她就不找我拿资料了。
　　人呐，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的。
　　而佳媛遇到的这一类客户最令人生气了，表面上跟你聊得很好，给了你“我一定会下单”的曙光，转眼什么款项都谈好了，然后就去找老板下单了，还是不知不觉的那种，老板肯定是知道谁的客户的，但是他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本来以为老板只会抢国内的客户，没想到国外的客户也不放过，那一双无形的“偷盗”的幕后之手伸得可真长啊。
　　有这样子的老板真是让我无时无刻想吐槽，我给帅聪发信息说了此事，帅聪回复了他跟其他人的聊天记录给我。
　　巧的是，那个人也是在向帅聪吐槽业务上的事情，大概意思跟我的处境差不多，他说见过老板的客户还有加过老板微信的客户，没有一个下单的，连客户回访都不回复的，真的是活见鬼了……
　　帅聪告诉我说：“你要想开点，现在蛮多老板都是这样的一个德行，很多事情本质都是看老板，你经历过的委屈，别人也不会幸免。”
　　确实如此，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
　　在同情别人的同时，我也为自己深感悲哀。
　　中午午休前发生了一件事情，我无意间听到文莉又在碎碎念：“代总说比基础价还要低一点……”
　　听到之后，我第一反应是代总又给新客户给文莉了，我给了佳媛一个眼色，佳媛刚好也回个我一个眼色，但是我们唇语说的事情好像不是一样的，随后我本想就算了，代总给文莉新客户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下一刻，我微信就收到了信息，是佳媛发过来的，“我在地铁站的时候遇到了文莉，听她说起昨晚老板给了她一个老客户，估计她不知道价格，所以找老板确认。”
　　看完佳媛的信息，我的心就跟这冬日一样寒冷，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刚开始进公司的时候老板不给老客户我跟进，文莉一个做外贸的却可以拿到那么多国内的客户？
　　我承认现在的我是很叛逆，做事不如以前积极了，那也是因为在这家公司看不到希望才会如此，刚开始进来的时候，我自认为自己的表现还是不错的，那时候代总也总夸我来着，现在呢？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我摸不透老板的想法，我猜想大概是老板本来想我去主动开拓国内客户的，结果发现我实力达不到他的预期，所以他开始觉得我不行了，要慢慢放弃我了。
　　就像被打入冷宫的弃子，现在的工作真的是卑微到尘埃里面，这是什么人间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