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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汪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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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他仿佛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古怪。
汪直:“我的名字……有那么吓人吗,看你这副德行。”
我不太敢相信自己那荒诞的猜想,追问道:“哪个wang,哪个zhi?”
汪直:“汪峰的汪,直男的直。”
噗。
三秒过后,我忍不住一阵爆笑:“噗哈哈哈哈,你爸妈怎么给你起了个公公的名字,还直男的直,直男直男,好歹是个,男吧,哈哈哈哈。”
他心下了然,我说的是哪位公公。
还能是谁,大名鼎鼎的,明朝成化年间宦官,第一任西厂厂公——也唤作汪直。
汪直驳道:“你怎知公公定然不是男人,假太监怕也不在少数。”
我:“是是是,你是假太监行了吧。”
汪直气结:“你!”
转而又傲娇道:“我自报了姓名,该你了。”
我:“万贞儿。”
这回轮到他拿同名同姓这破事儿来嘲笑我一通了。
汪直:“还说我呢,你这…”他略作停顿,“姑娘?原来早已嫁作人妻,还名声不小呢。”
我质道:“莫非你也觉得万贞儿是一代妖妃,遗臭千年?”
出乎我意料的是,汪直否认了。
汪直:“不,她很好,爱想爱之人,嫁心仪之君,无可指摘。至于世人评她是一代妖妃,无非是嫉妒二字作祟。”
我:“嫉妒?”
汪直:“嫉一介婢仆一朝腾达,飞卧龙塌;妒年长数岁,尚能宠冠六宫。”
我略一沉吟,赞道:“这番话可比刚刚损朱祁钰那番话强。”
汪直又驳道;“我非是在损他。窃兄长之帝位,废亲侄之储位,且不论他为人如何,只说这两桩事,着实非君子所为。”
嗯,确实,板上钉钉的事,无从洗白。
叮!手机响了。
是小蕊发的通缉短信。
我暗自跺脚,心道不妙,丢下句“再见,后会有期”后便忙赶回学校。
汪直目送我离(tao)去(pao)的背影,在原地伫立良久。
学校
教学楼
按照小蕊信息上的指示,我拿过她趁课间放在饮水机上的课本和笔记本,深吸了两口欧气,壮了壮胆子握紧拳头扣了扣教室大门。
“进。”
老教授的声音,隔着几道门都分辨得出来。
真是流年不利,有些人生来就是与你犯冲,八字不合,阴阳相克,总能绊你一脚,教你摔个仰面朝天,老脸丢尽的,嗐,也怪自己,改不了这逃课的坏毛病。
就在开门的一刹那,我熟练地伏腰抱肚,愁眉紧锁,一步一踏进了教室。
我艰难开口道:“真抱歉教授,我……肚子闹得厉害……来迟了…耽误了您的课……真叫人遗憾。”
我忍住不看小蕊那憋笑憋得几欲发红的脸,继续着我的戏码。
在座的哪个不是老江湖,九年义务教育加之三年应试教育磨砺出来的“人精”,一眼便知我哪是真的闹肚子。
教授更是身经百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不作深究。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
叮!又是一条短信。
校门口,等你。
我不解道:“现在外卖小哥说话都这么霸总了?不对啊,我没点外卖呀!”
小蕊见我怪异,问道:“想什么呢,平常下了课都蹦跶得跟只蚂蚱似的,今天那么奇怪?”
我把书塞回到她怀里,交待道:“我去校门口看看,不用等我,先回寝室去吧。”
小蕊:“贞儿中什么邪了,这两天一天比一天怪。”
还没走到门口,那门外赫然而立的人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汪直!?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发短信叫我出来的人是你?你哪儿来的我手机号,不会这也是从典籍里知道的吧?”
汪直无奈笑笑,举起个小本,道:“自己看,你落了什么。”
好家伙,跑的时候学生证从衣服兜里出逃了。
汪直佯作委屈模样:“人家辛辛苦苦找来你学校,还照着上面的手机号给你发了短讯,贞儿竟这般无情,就把我晾在外面,隔空与我喊话,真叫人寒心呢。”
我去,真该用洪世贤先生的名言评道评道
——你好骚啊!
我一边向校门外走去,一边斥道:“喂,别叫得那么亲密,人门卫大哥听了该误会你我的关系了,我清清白白一女大学生,可不想招惹什么烂桃花。”
见我欲拿回那本胳膊肘往外拐的学生证,汪直将它往背后一藏,我一个扑空直直向前扑去,吓得他本能用身体护住了我。
额,空气瞬间添了那么些许的,尴尬。
汪直率先打破这僵局,只道:“你今天有课?”
我:“嗯,刚上完。”
汪直问道:“逛了一半我被迫中途离场,某人不打算陪我回去逛完后半场?”
被教授折磨了大半节课,早已是意兴阑珊,我答道:“我不去了,你去吧,对了,谢谢你特意过来一趟还我这小破本。”
面对拒绝,汪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勾起了嘴角。
汪直:“好吧,万,贞儿~”
嗯?总感觉这人哪里怪怪的。
也罢,脑容量本就有限,想恁多作甚!
正欲转身,岂料汪直冷不丁抛出一句让我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他很想你。”
我满脸黑人问号,有些不明所以。
我:“谁?想我?”
本以为汪直会给个明确的答复,谁承想这家伙丢下这么句不明不白的话就径自离开了!!!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bushi)
我摇了摇头,不解道:“真是个怪人。”
顺手在校门边的小卖部买了瓶饮料回宿舍。
我从兜里把学生证掏出来准备放在日常通勤的小包里,谁知里面悠悠飘了张泛黄的小笺出来,上面赫然写着个大字
——明
“这是和明朝割舍不开了。”我自顾自感叹着。
垃圾桶就在手边,可手伸到一半心下却有些动容,纠结再三,最终还是将这张小笺折好安放在了床头。
临睡前,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流转着和朱见浚相处的点滴微末,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呀!!!”
一气之下,拉过脚边的被子蒙在脑袋上,呼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