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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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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虚弱地躺在床上,感受到一道强烈无法忽视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云南睁开眼,猛地对上了一双漆黑冰冷的眼。
云南一惊,本能地就想往后躲。只是才刚一动,那冰眸里的寒色更浓烈了。
“你也是这么认为?”冰冷熟悉的声音响起。
云南昏沉的脑袋,这才警醒过来。
这人,并不是新闻里播报的入室抢劫的坏人,而是静王。
云南大松了口气。
见云南不答,以为她是默认了,也如那些愚蠢的人那般,觉得他是灾星。
静王脸色黑沉,冰眸里有暴虐在翻涌。
云南完全没有觉察到这些,她抬起头:“什么?什么认为?”眼里是清晰的疑惑。
静王冰冷道:“也认为是……灾星之祸?”
自小因为这“灾星之祸”,他受尽了苦难。他的母妃,在他出生就死了,所有人都说,是因为“灾星之祸”。
自小服侍他的嬷嬷,病死了。也说是“灾星之祸”,自那以后,宫人们见到他,就跟躲瘟神一样。好些的,对他不理不睬,坏些的,对幼小的他,又打又骂。
当然,这些欺负过他的人,也都付出了代价。都被他无声无息弄死了。
静王冰眸暴虐更盛,几乎要变成实质从眼眶中冲出来,毁天灭地!
“灾星之祸?拜托,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
静王微一震:“你……不信?!”
“自然是不信。那都是迷信,愚昧之言。我们要相信科学。而且那什么灾星之祸,恐怕多是,人为的吧。为某种目的制造出来的。”这些,电视剧里演得太多了。
静王虽听不懂,科学是什么。但这不妨碍,他明白云南的话中意思。
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有人掷地有声坚定地跟他说:“灾星之祸”不可信,是愚昧之言。还一言道破,是人为的,是为某种目的制造出来的。
就是他身边的下属心腹,对那“灾星之祸”也并不是完全不信,只是对他的忠心,重过了这些恐惧。
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有这般奇特的想法,静王突生出一种想探究这个迷一样女子的念头。
静王定定地看着云南,冰眸里的暴虐在消散,一缕他自己也没有觉察的温柔在升腾蔓延……
云南被静王这怪异的神情,吓住了:“王……王爷为何这般看着我?”该不会是她一时说话,没把门。这疯子神经病又想掐死她吧?
静王眸光闪烁了一下,别开脸:“你……好好休息,本王……我明日再来看你。”说完转动轮椅往门口去,只是转身时,那白皙得过分苍白的俊脸上,隐约浮现一抹红晕。
一旁的姜辉,瞄见静王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红晕,如同见了鬼。
他家王爷竟然脸红了,是他眼花了吗?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唤许申来,王妃都病了,他身为府中医官,在做什么?”
什么时候许军医成王府医官了?他不一直是王爷的专属大夫么?
静王冷眸扫来,姜辉一惊,忙低下头,再不敢多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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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几天药,云南便大好了。
这日夏阳高照,云南早早起床,在院子里做健身操,舒展胫骨。
在床上躺了几天,只觉整个人都僵硬,生锈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熟悉的声音响起。
云南转头,门口,静王转着轮椅进来。
自有了轮椅,他都是自己动手。姜辉在一旁跟着,每每想帮忙推,都被静王喝止了。
曾经手握兵权叱咤沙场的人,瘫了三年每每行动都不能自主,他这种自尊心强的如何能受得住?如今终于能自主行动,自然是自己掌控。
阳光下,那张脸,俊美得让人晃神。不知从何时开始,面对着她时,他脸上厚厚的冰层,融化了。
“呃,躺得久了,活动一下身体。”云南礼貌笑道。
这静王最近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每天都来偏院,而且一呆就是大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久了,还是她眼花了,她竟然能时不时,在那张冰块脸上,看到浅浅笑意。
错觉!一定是她的错觉,一定是!
云南甩了甩头,甩去这惊悚的念头。
“王妃,你是这是做何?”静王眼中满是新奇。他这新王妃,真是可爱,也不知她那脑袋瓜怎么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云南忙笑道:“没……没什么”
一转头,就看到,静王俊美的脸庞上,浮着淡淡的温和。与云南第一次见他时的凶神恶煞,简直是两个人。
静王转动轮椅到云南身边,停下,眼中有细微好奇:“王妃刚才打的是什么拳?本王看着好似有些军队的影子。”
云南直接抬起手臂,用袖子粗暴地擦额头的汗:“这是军体拳。”是简化版的军体拳,是现代时她爷爷教她的。
一旁正给云南递汗巾的青荷愣了愣,默默将汗巾又收回去。
这般与世家小姐完全不一样,朴素不做作,甚至有些粗豪的动作,静王看得新奇。
静王好心情地道:“你再打一遍,我看看。”
云南不愿但又不敢拒绝,只得又打了一遍,累得不行,都要瘫在地上了。打完,有些幽怨地看着静王,有气无力道:“打完了。”
静王轻皱眉毛,道:“拳法不错,只是打得太差。手脚无力,关节不灵活。”
云南不爽地抿嘴,她就是健个身而已,又不是学武。要这么严格吗?
“你这里应该这样。”静王颇有兴致地,左手微弯,用力一甩。一阵劲风刮过,左面小树上的绿叶沙沙落了一地。
云南惊得目瞪口呆,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吗?
“王爷,你有内功?”云南忍不住问。
“何为内功?”
云南:“……”
云南干笑道:“哈哈,没什么。当我没问。”
她发觉她是不是跟这静王天生犯杵,每次聊天,没一会儿,都能把天聊死。
太尬了。
这时,姜辉小跑着进来,满脸焦急担忧:“王爷,李公公来了。”
李公公是皇后的心腹太监,皇后派他来,看来,是太子将他的事告知了。现在派李公公来,是探他深浅来了。
静王轻松一扫而净,沉声道:“让他在议事厅等候……”话未落音,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就从院门口进来了:“冒昧打扰王爷了,王爷不会责怪老奴不请自入吧?”
只见那太监,四十多岁,白白胖胖的,手上执着一根拂尘。笑得和蔼可亲。
静王脸黑得可怕,冰眸里布满煞气,冷道:“既然公公知道是不请自入,那还不快滚!”
李公公脸上笑容一僵,心道:还以为你是当年手握兵权不可一世的静王么?不过是一个无用的瘫子而已。
李公公干笑道:“哈哈,王爷说笑了,老奴是带着陛下的旨意来的。”害怕静王真打杀了他,忙搬出皇帝的圣旨。
静王怒喝道:“说!”
李公公心中恨极,他是皇后心腹太监,宫里哪个不给他三分薄面?就是皇帝身边的人,也不敢得罪了他。
可这瘫子王爷,不但一点面子不给他……
李公公面上笑得亲和,对着天一拱手:“陛下有旨:既然王爷恢复了,那明日的宫宴,就请王爷参加了吧。”
姜辉急了:“李公公,我家王爷……”
想到上次王爷参加宫宴,就是三年前那回,中了剧毒,被抬回来。这么些年,皇帝不闻不问,如今,王爷腿才好了一点,陛下就……
静王摆手制止了姜辉,冷着脸对那李公公道:“既然是陛下有旨,本王定会遵旨。”
李公公笑得跟朵花一样,目光一转落在一旁没作声的云南身上,笑得亲切:“这位就是静王妃吧。您的姐姐云北小姐已入了太子府做了侧妃。皇后宣您,明日宫宴与静王爷一道入宫晋见。”
云南还没反应,静王就冷道:“静王妃身子不适,不便入宫。”
李公公笑得很有深意:“皇后知王爷爱惜王妃,所以特地派了轿撵明日来接。”
姜辉心一惊,脸上的焦急担忧藏都藏不住。若是让皇后单独接了王妃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静王面沉如水,眼中暗沉不见底:“就不劳母后大驾了,本王的王妃自会陪着本王。”
李公公笑道:“如此甚好。老奴还得回宫复旨,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