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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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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朗,你快跑,快跑,不要回头。”一片血色之间,只看见母亲倒下的身影。
“母亲,母亲.....”躺在床上的男子大吼一声,从床上惊坐起,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慢慢低落,元朗按着自己头,这才慢慢看清周围的事物。
竹制的小屋清幽雅致,屋外鸟声鸣鸣,清风徐来撩动窗前的铃铛轻声作响。“这是梦吗?我是死了吗?”元朗仔细回忆起昏迷前的点点滴滴,不由得想起了那白衣女子,是她救了他吗?
随着嘭的一声响动,一绿色衣衫男子突然推门而入,看到床上坐起的元朗,说:“你醒了?可以啊,这么重的伤,好的这么快。”说着便要去扒他的衣服,元朗下意识捂住衣襟另一支手去抓男子的手,“你是何人?”男子见状一抬手指,便将他定在原地不得动弹,解开他的衣服,开始查看包裹伤口的纱布。半晌,他抬起头,拍了拍手道:“你这右手的伤这么重,短时间内你就不要动了,还有切记不要施展法术了,你是只鸟唉,还想不想飞了,不想飞拿过来我刚好做烤翅下酒。”元朗看着自己被五花大绑的右手,抬起头看着绿衫男子问:“这里是哪里?是你救了我吗?”
只见他一边收拾自己的药箱一边说:“说是也是,说不是呢,也不是。我们这里是骊山,你呢,是殿下在冥海上捡回来的,应该是殿下救了你,我只负责.....”他指了指手上的纱布,“给你治伤。正好你醒了,我们一起去见殿下。”
“骊山,那你们是女娲一族?你是.....”还没等元朗问完,他已经快步走出了门。轻叹了一口气,元朗扶着右手缓缓站起,正欲出门,突然又伸出一个脑袋:“忘了说了,我叫溧河,到时候如果殿下问到,记得好好夸夸我。”
骊山的景色在整个三界里都是出了名的,一来是骊山地处北部山脉,高耸入云,但因着女娲灵脉滋养,高山处却不觉寒冷,反而四季如春。二来骊山生活的妖族大多与世无争,统御在女娲一族麾下,基本不出骊山,周围布下的结界大阵也隔绝了外族的侵扰,加上女娲作为上古神族,天界也是要给上几分薄面,因而万年来无人侵扰。尽管女娲麾下以骊山蛇族居多,但千年前炽越收留了许多北荒残余的妖族,有些在灵脉滋养下修炼成的散仙也都愿意在骊山修建洞府,因此形成了各族混居的局面。元朗边走边看,听着溧河在旁边兴致冲冲地介绍,这与他想象的大为不同,若当时金赤鸟一族能逃往骊山,是不是也能如此这般,母亲也就不会.....
说着,二人便走到了大殿处,“你在这等着,我去跟殿下禀报一声。”溧河说完便又急冲冲地走了出去,来去如风。元朗只得定定待在原地,细细打量眼前的大殿。骊山的大殿与许多地方不同,依山而建,浅紫色的藤萝覆盖了整个顶部,迎风招展,现今已不是花开的季节,骊山的百花却依旧繁盛的开着,让整个骊山笼罩在一片祥和的春景之中,屋内几步相隔便有夜明珠作为照明所用,尽管白日的亮光不尽明显,但却给整个大殿罩上了一层柔柔的光晕,让人陷入这浅浅的温柔之中。
“殿下,我跟你说啊,为了救他,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呢,连我的秘方都拿出来了,您说说看,我不仅在要帮您处理骊山的大小事务,还要帮您救人,我真的是……”,远远就听见溧河的声音飘过来,元朗不禁往大殿门口张望,伴随着细细铃铛声,走进大殿的一个女子,她换了一身天青色的细纱,辅以细白花纹,耳朵上吊着银色的珍珠耳坠,简单的发髻后只别着一根白玉簪,腰间的桃花铃和足间的铃铛叮铃作响,成了他耳朵里最好听的乐曲。额间的花钿的红艳衬着女子白皙的皮肤越发娇嫩通透,听着溧河的喋喋不休时不时露出一抹浅笑。元朗就这样定定地望着她,这一眼,仿佛便是万年。
炽越一行人走进大殿,坐于主位之上,听着溧河还在不停说着没完,笑着说:“好了,你再说下去,我今日可就无事可做了,你对我说这么多,是有事求我吧。”溧河打住口舌,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谄媚一笑:“殿下,你也知道,我和腾蛇那小子约好了,谁知今日我一天都没找到他,我就想殿下可否把提前那坛桃花酿赏给我,让我解解馋。”白矖在一旁不由得笑出了声,“那你怕是来晚了,前些日子殿下早已把今年最后一坛桃花酿赏给了腾蛇,他呀,不知是藏到哪里独饮去了吧。”
“什么!!!!”溧河的情急出声:“怪不得这小子这几天都不见人,他还跟我说什么殿下派他去北荒,敢情在这等我呢,不行,我不能让他得逞。”还没等说完,便化作一阵绿色的流光飞速离开大殿。
炽越一笑,看着白矖说:“你何必逗他,这么多年腾蛇哪次喝酒不是和溧河一起,每次酩酊大醉也是你在照顾他们。”白矖撇嘴道:“就他那鹦鹉嘴,不想个由头把他赶快支走,他就能嘚吧嘚吧说一天,耽误了殿下的大事可怎么好。”炽越无奈一笑,偏头这才看见殿前站着的少年,他一直默默不语,是以刚才一直也没注意。
“你是那只小金赤鸟吧,你的伤如何了?”眼见这仙子一般的人在问他,元朗一时涨红了脸,仅剩一只能活动的手也紧紧纠扯着衣角,憋了半天愣是一句话也没讲出来。
炽越见此微微一笑,柔声开口道:“你不要害怕,我们这里是骊山,你方才来时应该也看到了,我们不会伤害妖族的,也不会伤害你,金赤鸟一族向来是族群相居,你为何会独自一人飞到东方冥海上,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提起家人,元朗的眼神里尽是悲痛,哽咽开口道:“金赤鸟一族在千年前仙妖大战后就窝居于北荒,奈何居住地水源枯竭,逼得我们不得不迁徙。其他族人们一起去不周山投靠了修罗一族,我娘因为当时刚刚产下我,我们家就没有随族人们一起南迁,因为落单我们不停被其他部族驱赶,等我成年我们家决定一起去不周山寻找族人,没想到……”讲到伤心处,几滴泪低落,“我们在过去的路程中碰到了修仙门派,他们见我们是妖便要杀我们,我爹娘拼死才护我逃出,我.我.我只是太害怕了,只记得不停飞不停飞,直到……被落雷击中。”
大殿上的空气仿佛都沉默了几分,炽越叹了一口气,轻声踱步走到元朗的面前,摸了摸少年的头,“既然你家人都不在了,你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出去一个人也是危险,你要不要留在骊山,我们大家一起生活?”少年缓缓抬起头,双眸含泪,怯怯地问道:“我……可以吗?真的可以吗?”炽越笑了笑,“当然可以,我们骊山许多妖族都是从北荒迁来,大家一起在这里生活,我们都是家人。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或许是那天的风太温柔,那双手太温暖,那个人的笑太美好,年少的少年只看得见眼前清丽的女子眼中温柔的笑意,惊艳了他人生,所有的岁月。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元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