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都是爽文女主[七零]》伍子橙

6、真面目（2）

　　冬天裤子穿得厚，一剪刀扎过去，大腿根划出一条口子，未见血。

　　人却吓坏了，李二狗一屁股摔地上，满头大汗。

　　唐小糖蹲在地上，小手托着小脸，忽闪着大眼睛，纳闷：“二叔为什么哭了？是不是很疼呀？”

　　李二狗心有余悸，已分不清自己脸上淌的是汗还是泪，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做啥子？”

　　“不是二叔说要给我吃家巧儿吗？”唐小糖认真解释道，“家巧儿割下来烤着吃最香了，三姐这么说的。”

　　憨乎乎的小模样，让人没法不信，李二狗一腔怒火转到孙小枝身上，贱丫头敢坑他，回头有她好看。

　　就在这时，唐小糖突然歪头朝他古灵精怪一笑，带着一丝讥讽和挑衅。

　　“……”李二狗咬牙骂道：“死丫头，老实给我说，是不是你们姐妹两个合伙耍我的！？”

　　气急败坏地扑过去抓人，唐小糖从他胳肢窝下面钻出去，爬起来，靠着门板，瞧着李二狗，掩着小嘴儿咯咯地笑。

　　忽的，停了，板着脸道：“再惹我，三姐说了，割了你，烤了吃。”

　　说话依然软乎，却让人心里发毛，李二狗吞咽着口水，莫名其妙害怕起来。

　　“二狗，大白天的你干什么？赶紧给我把门打开！”门外响起了拍门声，还有王寡妇的吆喝。

　　唐小糖一听王寡妇语气，就觉得两人关系不一般，立马拨了门栓，开门。

　　王秀梅见到唐小糖，愣了下，冲过去呼了李二狗一巴掌，恨铁不成钢，“要死啊你，唐家闺女你也敢玩？给死老太婆知道，非得扒你一层皮。”

　　倒不是老太婆多心疼自己小孙女，只是唐小糖年后要跟秦老三相亲，这事儿唐老太逢人就炫耀，王秀梅不想知道都难。

　　这么一棵摇钱树，唐老太要是知道李二狗做的事，还不得跟他拼命。

　　李二狗不服气，揉着胳膊吼回去：“谁玩谁还不知道，你刚是没看到，小东西凶着呢，一剪刀差点扎死我。”

　　王秀梅不相信地看向唐小糖。

　　唐小糖小碎步挪过去，怯生生地拉了拉王秀梅的裤腿，“婶婶，二叔有家巧儿，三姐说烤来吃最香。”

　　“什么家巧儿？”王秀梅嘴角抽搐，李二狗见到村里的小姑娘就两眼发光，这些她都知道，没想到玩这么不要脸。

　　唐小糖小手一指，认真道：“二叔裤子里养了一只家巧儿，他掏出来了。”

　　王秀梅气不过，一脚踹过去，“臭不要脸的，傻子都不放过。”

　　“我没干嘛，真的，死丫头想扎死我！还有那个孙小枝……”李二狗狡辩。

　　“活该！”王秀梅打断他，转身坐到床上，“她个傻子，她懂什么？你们说啥她信啥。”

　　“死丫头一点不傻……”

　　李二狗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秀梅截了过去，她抚着自己肚子，“你儿子饿了，赶快弄饭去。”

　　这话一出，李二狗眼珠子险些掉出来，刷地转头望向唐小糖。

　　唐小糖神情不变，规规矩矩地站在墙根，似没听到王寡妇说的话。

　　“我的老天爷呀，都跟你说了，死丫头不傻，你咋什么都说。”李二狗急得吹胡子瞪眼。

　　王秀梅不耐烦：“她不傻，我傻，行了吧？你想饿死你儿子呀！我又不是没跟唐文军睡觉，他跟死老婆子都认下了肚子的孩子，还能信一个傻子说的话？”

　　李二狗仔细琢磨了下，好像是那么个道理，谁会信一个傻子说的话，不管唐小糖有没有装疯卖傻。

　　所以刚才的事……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李二狗还是咽不下心头那口恶气，“我去煮饭，你把人看好了，回来我再收拾她。”

　　王秀梅嘴上答应，先将人支走，转头就跟唐小糖说：“快回去吧，今天的事情别跟你奶讲，记住没？”

　　唐文军三天两头跟她显摆，说拿到定亲钱就娶她过门。

　　话说得贼好听，不过王秀梅心里门儿清，唐家母子惦记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们不知道她跟李二狗有一腿，甚至就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孩子究竟是谁的种。

　　谁的种，王秀梅其实一点不在乎，只要她能过上好日子就行了。

　　唐小糖从李二狗屋里出来，心情愉悦，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她找到江玉莲离婚的突破口，这个年代流氓罪可是重罪。

　　回到唐家，看到坐在堂屋端着搪瓷碗喝糖水的孙小枝，唐小糖一蹦一跳地跑过去，馋嘴地舔了舔嘴唇，“三姐，我也想喝糖水。”

　　孙小枝嫌弃地别过身子，“脏死了，离我远点。”
　　一想到唐小糖刚被李二狗那个，她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唐小糖委屈地往后退了两步，又十分懂事地从兜里掏出一把东西，献宝似的捧过去，“三姐，二叔给了好吃的糖果，我都给你吃好不好？”

　　没等孙小枝说话，就松开了手，黑黢黢的小颗粒尽数掉进搪瓷碗里。

　　孙小枝定睛一看，根本不是糖果，而是新鲜的羊屎疙瘩。

　　唐小糖无视对方青白相间的脸庞，和身上散发出来想要撕了她的怒火，甜甜一笑：“三姐快吃，趁热。”

　　孙小枝将搪瓷碗狠狠地往地上一砸，发出“哐”的一声巨响，羊屎疙瘩溅了一地，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唐小糖，忍不住要动手。

　　就在这时，唐老太母子回来了，唐文军冲在前面，老太太追着屁股哄道：“儿子，妈也是为你好，相完亲再离婚也不迟嘛。”

　　“姥，你们回来了，”孙小枝变脸没个过渡，前一秒母老虎，这会儿乖巧得跟一只小猫咪似的，懂事地给唐文军和唐老太倒了两杯开水，“这么冷的天，喝点热乎的暖暖身子。”

　　唐文军对这个外甥女也算喜欢，接过去喝了一口，瞧见站在边上的唐小糖，火气立马又烧了起来，顺手扔去搪瓷碗，吼道：“滚回屋去，看你就烦！”

　　唐小糖躲得及时，搪瓷碗从耳边擦过，她咬着嘴唇，嗫嚅问道：“我妈呢？”

　　“你妈死了！”唐老太推搡着唐小糖，把人推出堂屋，唐小糖站在门槛上不动，唐老太骂咧咧又去推，没想唐小糖突然跑开，自个儿扑了个空。

　　“哎呦！”唐老太摔了个狗吃屎。

　　唐小糖头也不回地把门一关，堂屋鸡飞狗跳的叫骂传来，她坐在床上笑眯了眼睛。

　　江玉莲跟唐文军没离成婚，果然不出唐小糖所料。

　　江玉莲晌午过后才回来，回屋前，先在院子里臭骂了唐文军一顿，两手叉腰，唾沫四溅，农村泼妇的气势拿捏得死死的，一口一个孙子快出来给你姑奶奶嗑响头。

　　唐文军躲在唐老太身后大气不敢出。

　　“江玉莲，还要老婆子讲多少遍，小军也就心疼自己闺女，离了婚，孩子跟你还不得饿死！你别好心当驴肝肺！”唐老太来回就这几句。

　　江玉莲听到耳朵起茧，不理会，捡起脚边的扫把砸过去，“明天再去，你还敢跑，信不信腿给你打断！”

　　骂完，转身走了。

　　唐老太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小军，看到了吧？这就是江玉莲那个臭婆娘的真面目，妈早跟你说了，漂亮不能当饭吃，你偏不信……”

　　絮絮叨叨半天，儿子一点反应没有，唐老太回头一看，见人直勾勾地盯着西屋方向。

　　“儿子，你想啥呢？”

　　唐文军猥琐地吸溜一声，“妈，你不觉得江玉莲刚刚特有味道吗？”

　　唐老太拧他胳膊肉，警告道：“少想些有的没的，开春定亲钱一拿到，你就马上跟她离婚，王秀梅怀着可是我们老唐家的大孙子。”

　　“知道了。”唐文军敷衍地回了句，心里却有自己的盘算。

　　*
　　午饭，唐老太几个围坐桌前吃大白馒头，有说有笑，故意眼红西屋，灶房的东西也收捡得干干净净，一颗老鼠屎都没给江玉莲母女留。

　　唐文军问要不要送两个馒头过去，唐老太把人拉回来：就算江玉莲顶得住，傻子也得跟她闹，到时候她还不得巴巴来求你，都等着看吧。

　　江玉莲牵着唐小糖去灶房，经过堂屋，唐老太提声吆喝：“今儿馒头又白又香，夹一勺白糖，甜到心窝里，真是比肉还要好吃，都多吃几个，锅里多得是。”

　　臭婆娘死要面子，小傻子总会停下来，没想，两个人目不斜视地路过了。

　　桌上其他人齐刷刷地望向唐老太，唐老太尴尬得差点给馒头噎死。

　　江玉莲烧了一壶开水回去，把门一关，从袄子里兜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纸包。

　　淡淡的甜香味散发出来，唐小糖吸了吸鼻子，眼睛一下就亮了。

　　江玉莲轻点她的小鼻子，笑道：“小馋猫。”

　　打开纸包，两个鸡蛋糕，色泽金黄，面上透着一丝油亮，看起来就好吃得很。

　　江玉莲掰下一块递给唐小糖，“一天没吃东西了，小糖儿饿坏了吧？”

　　唐小糖真的饿了，肚子咕噜咕噜叫，她接过鸡蛋糕，刚要放嘴里，又停了下来，大眼睛定定地瞧着江玉莲。

　　江玉莲扬下巴，示意她快吃。

　　唐小糖去抬江玉莲的手肘，“妈妈也吃。”

　　江玉莲心头淌过一股暖流，笑着点头，“我们一块吃。”

　　鸡蛋糕香甜软滑，一口咬下去，嘴里爆满鸡蛋的香味，却不带一丝丝腥臭，美味极了，果然饿的时候，吃什么都要比平时香一百倍一千倍。

　　唐小糖眯眼一笑，“好吃～”

　　好吃是好吃，只是一人一个鸡蛋糕根本吃不饱，大人倒也没什么，但小孩子不行，正是长身体的年纪。

　　江玉莲心疼宝贝女儿，思忖片刻，很快有了主意。

　　“小糖儿，下午妈给你做鸡蛋羹吃好不好？”

　　“好啊……”唐小糖雀跃了一秒又蔫了下来，耷拉着小脑袋，“可是鸡蛋都被奶藏起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