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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九世灵地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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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到了这里,距离找个好墓,替影帝先生冲喜的初始目标,怕是早已经跑偏了十万八千里。
白悦然吃了芝麻糖之后,又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肩不酸了,手不痛了,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
路过一间墙壁裸露着的旧屋时,白悦然随手在墙上沿着砖缝一抠,整块大青砖就被她硬生生扯了出来。
幸亏周围没什么人看见!
破坏公物可不应该,白悦然忙又将青砖原样沿着缺口塞了回去。
芝麻糖当中蕴含着的灵气,极大地加固了她原本的身体,甚至让干涸的经脉之中也流起了一条涓涓细流般的灵力。如果这个时候白悦然能照照镜子,会发现脸上的疤痕也淡了很多,仿佛被突然擦掉了一大半。
虽然这比起百年前的正常状态还是差了很多,然而,白悦然已经感到非常高兴了。
她捏了捏修长的手指,信心顿时从地平线冉冉地升起。
像上次的婴鬼那般的小怨灵,如今她光靠赤手空拳,都能将他打的哭着去轮回!
但这块芝麻糖的好处可不是白受的,一旦吃掉,白悦然相当于明确接下了章仙寿交给她的任务,她必须查清楚那个“黄岩村”究竟发生了什么怪事,否则就不算了却这份因果。
按照老向导的说法,这个村庄如今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在所有人的概念里山坳里就是有一个荒村,而且那儿已经死了不少人。
白悦然记着这几条模糊的信息,又找了村子里的另外几个老人打听,然而这些老头老太了解的事情也不比老向导多。说来说去就是那么几句。有人问白悦然打听这个做什么,白悦然便随口说是驴友团路过,好奇就问问。
“这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老人不屑地说:“现在的人都是有钱烧的,喜欢作死!我们自己村里的都知道,山坳里面路险,从来不往里面走。”
“那逢年过节上坟呢?”
白悦然心里一动,马上在路边买了包烟给老人,追问道:“我远远看山里也有不少坟地,你们说路险,那怎么还去里面修坟?”
“你眼神不好嘛,仔细看看里头的坟,有哪些是近年来修的?那都是些缺德鬼的坟,子孙都不来管的!”
老人拿了烟脸色亲切了许多,伸手指了指通往村外的路,道:“诺,现在政府都让大家搬到公墓里去了,祖坟迁移还有钱拿呢,还哪里用得着再进山?”
这么说来,当地人是知道山里的荒村那儿很“凶险”!
夏邈说的很对,这种消息,她都能轻易打听出来,那陈玉梅等人岂会不知道呢?
白悦然眯了眯眼,还想再问上几句,身后却传开了一道喊声。原来是吴大师的那个矮徒弟小丁跑来找她,有点尴尬似的说是郑太太让他来的,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有他陪着逛,可以免得白悦然乱走走错了路。
白悦然回头一看,刚才和她聊天的那老头拿了烟早就跑了,大为无趣,干脆就不再逛了,直接掉头回酒店呆着。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一行人就装备齐整往山路上去。
陈玉梅不打算跟着,就送他们到了村子后面的小路上挥手告别。
白悦然除了一个登山背包也没别的东西,很轻松地走在最后面,夏邈则是装模作样背了一个运动包,里面空空的似乎什么也没有。
相比起来,吴勇大师可就范儿十足了,各色法器披挂了一身,又是桃木剑又是八卦镜,手上还拿着个大罗盘念念有词,时刻查看着道路和定位。倒是显得他对看风水十分诚恳似的。
离开村子后,众人很快钻入了茂密的树林,老向导手脚敏捷不假,但大家都能跟的上。偏偏是吴大师开始一路走一路停,弄的他身后挑着担子的两徒弟气喘吁吁,没一会儿就要求停下修整。
“太重了太重了!”
瘦高个儿小柳坐下扇风,抱怨道,“这担子里的不过是个木头,怎么这么死沉?”
白悦然这才朝着他们挑的担子里看去,箩筐中放着一个红布包着的方形物体,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气息。
“这是生牌。”
夏邈走过来点了根烟,有点炫耀意味地说:“拿百年的槐木浸泡无根水做的,如今很少见了,刻上相对应的咒文和生辰八字便是个简易替身,和许多地方所谓的长生牌位算是同一个原理。我猜吴师傅是要把它放到选好的穴眼上做个标记?有这个东西替郑先生占了座位,其他孤魂野鬼便会远远避开,不再打扰了。”
他姿态从容,侃侃而谈,加之颜值实在是出众迷人,小丁听了就惊讶地举了个拇指。
“识货!师父做的就是这么个东西,夏老板也不是一般人啊!”
“晚上还要在野地里睡觉,那可仰赖您了!”另一人也有点崇拜地说道。
夏邈便很得意地说不敢不敢,略有见地。白悦然倒是有些鄙夷地撇了撇嘴。
这家伙既然做人经验丰富,那做妖怪的经验必然缺乏,可以说是白活了这么大岁数。
生牌这种微末伎俩,在白悦然活跃的百年前是很常见的。然而眼前的这块木头,流露出的却不是一般的气息。
白悦然敏锐的知觉能感受到的,是一股阴沉,冰冷的恶意!
如果只是一般的刻了生辰八字,根本就不会有这种效果,况且扛着它的人还觉得额外沉重,便是受到了牌子上的些许阴气侵袭了。
吴勇这人肯定在牌子上做了一些手脚,也许是诅咒之类的,只不过白悦然目前没打算说破。
众人在山的一侧走走停停,一直到了下午。森林海拔越来越高,一开始还有竹林鲜花,逐渐都是些杉树松树了。
老向导走的速度放慢了下来,一方面是因为走在前头用刀开路的杨刈速度也在减缓,一方面是四周天色渐渐暗了,树木一高,遮蔽天日,即使是熟悉地形的向导也需要更多时间来确认方向。
他们刚出发时,定的方向是朝着山脊去的,登高望远,坐北朝南,正好能对上远处的差不多高度的“案山”,是个风水上的好位置。
老向导还依稀记得那儿有一处小瀑布,常年不结冰。
他再次停下来辨别了一会儿方向,带着大家往左拐,然而,吴大师眼神中精光一闪,突然说:“不对,往这边走!”
老向导被他叫住了,沿着他手指所指向的位置一看,居然是一处小型断崖。
老向导一看,这断崖竟然有四五米高,下面全是看不清楚的荒草荆棘,连连摇头。
“哎哟,这走不得,前面没路了!何况这方向就不对,咱们不是说往上么?吴大师,这边便是一路去沟里了!”
说起这条沟,老向导的心里就有些打颤。
这沟壑非常深邃危险,下面全是碎石嶙峋,也根本没有人可以走的路。
他之前所听说的那几个摔死的人,后来找到尸体就是在这方向的下面,还是专业搜救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进入的。
然而吴大师却非常坚决。
“我说可以就走,往下面走!你难道忘了之前说的三倍价格?不是还想临时加价吧?”
“这怎么能呢,我老章带谁都是一口价,从来不作假的呀!”
老向导苦着脸说,“天都快黑了,这搞不好是要命的路!”
他死活不愿意走了。
吴勇等人好像是料到了他会有所抗拒,对杨刈使了个眼色。
一直沉默是金的年轻刀客便冷着脸上前来,手已握上了背后的刀,仿佛下一秒便是直接威胁老向导下去了。
剑拔弩张,白悦然见状便咳嗽一声,打断道:“绳梯锁扣这次都带的很全,如果只是地形险要,我们几个人也是不怕的。老师傅躲躲闪闪不爽快,你倒是说具体要多少钱?”
老向导摆手道:“不,不是钱!”
“那沟里还有什么?”
老向导自暴自弃了,忿忿地吐露道:“这沟里以前就是个荒村,恐怕是闹鬼哦!你们选阴宅去那里做什么,不吉利啊!”
终于说出来了!
白悦然回头笑道:“我刚巧也想问这个问题,吴师傅,附近找个好阴宅又不难,你怎么还专往这偏了走?”
吴大师脸色已经是阴沉下来了,看着白悦然也多了些许警惕。
“原本叫你来也只是多一道保险,陈玉梅硬要叫你来,我是不想同意的。她给你的钱也不少,怎么不能像杨刈一样闭嘴做事?大家装不知道,拿钱做事两边清楚,多方便!”
吴勇喘了口气,三角小眼里迸射出了一丝凶光。
“好,既然大家都到了这儿我也就实话告诉你。我一路找的就是这个荒村,它地形下陷阴气聚集,百八十年前人就生了疫病死完了,越凶,就越好!”
白悦然哑然失笑,“所以你们找个凶地,是恨不得郑玠死是吗?陈玉梅故意找你们来软刀子杀人?”
“是这样没错。”
一旁的杨刈已经扔了手里的柴刀,把背后的环首刀取下,单手提着。他冷淡开口,白悦然这才发现,这是他头一回说如此长的句子。
“陈玉梅人比看起来狠多了,郑玠死了郑元和也活不久,她正好继承郑氏的全部财产,反正又不是她的亲儿子。”
老向导听到这里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杀人!你……你们到底是要做什么?”
吴勇阴测测地看向他,老向导惊恐至极,慌乱之间就要掉头回跑,然而杨刈动手更快,他直接用包着布的刀背重重一敲,老向导连叫都没叫一声,直接倒地不起。
“喂喂,年轻人不讲武德了。”
夏邈插着口袋,皱眉道:“老人家血管脆弱,你敲后脑勺儿很容易脑溢血的!”
然而他说归说,脚下却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
吴大师冷笑着看着白悦然,他知道眼前的年轻女子才算两个人里做主的那一个。
“真话你听到了,下面还走不走了?”
事已至此,白悦然居然还平静地笑了笑,态度冷静地让人惊奇不已。
“不走你把我也敲晕?”
“那不行,你们俩接下来还有用啊。”
吴大师搓了搓手,看向地上的老向导,脸上露出一抹恶毒的笑。
“不过假如你不配合,我们就把这老头儿扔路边,夜里露重风寒,明天估计都冻成冻肉了,你觉得怎么样?”
“带上他吧。”
几秒钟沉默后,白悦然收敛了笑脸,声音也随之转冷。
“说实在的,郑玠死不死和我有关系吗?我定金都收了一百万,自然会替郑太太把事情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