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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不是冤家不聚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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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月英今天出来是为了给儿子相亲的，自从和陈家闹翻以后，梁若愚都不肯再相亲，把她愁得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
来到省城之后，她四处托人给儿子介绍对象，这位王主任是她一远房亲戚，她好不容易搭上线想让他给儿子介绍对象，今天就是来相看人的。
相亲的事梁若愚并不知情，她借着买换季衣服的借口把儿子骗来百货商店，王主任介绍的对象就在这里。她本来想安排一个不期而遇，如果儿子中意人家最好，如果不中意也不伤和气，结果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丧门星。
陈悄然看见梁氏母子立马斗志昂扬，决不能输了面子，这口气一定争回来。
她决定先发制人，“王主任是吧，你看看你的员工这个服务态度，我不过是想要试穿鞋子，她就诸多刁难，还恶人先告状说我们挑事。王主任你来评评理，到底是谁在挑事，或者你也和她一样歧视我们外地人？觉得你们省城人高人一等？”
这个大帽子扣下来王主任也招架不住，他朝那个营业员使了个颜色，但是对方仍然无动于衷，似乎还觉得挺受委屈，嘟囔道：“就她们两个这副模样哪出得起钱买鞋，还试这个试那个，就是存心折腾我。”
王主任还未说话，他身边的梁若愚却先开口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红马甲的营业员这才注意到王主任身边还跟着一个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瘦高男人。她忽然想起来王主任今天本打算给她介绍一个大学老师，难不成就是这个人？
她心里一阵悸动，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英俊，而且还是师大的老师，看着就很有学问，他刚刚朝她说什么来着？
“什么，什么子玉？”
悄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就是说你狗眼看人低！”
“红马甲”当场羞红了眼，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么羞辱，换成谁都受不了。
梁母拽了一下儿子的衣角，小声道：“你干嘛替陈家的小丫头片子说话？”
梁若愚淡淡地道：“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以貌取人是最没有修养的行为。”
呦呵，这姓梁的还有帮她说话的一天，真是天上下红雨了。
“红马甲”眼眶都红了，她今天出门特意打扮过，就想给相亲的大学老师留个好印象，结果却被对方这么说，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都怪这两个乡巴佬！
梁母也在心里埋怨陈悄然，怎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儿子要相亲的时候出现，她该不会是故意的吧。王主任说他介绍的人在鞋柜区上班，八成就是眼前这个姑娘了，长得倒是挺标致，但是看儿子刚才的反应，这次相亲估计又黄了。
王主任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还不快去拿鞋子，难道还要我去拿不成？”
“红马甲”都快哭了，但是在主任的威慑下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仓库拿鞋子。
趁着那人去拿鞋的功夫，梁若愚对悄然道：“你缺鞋子？”
悄然瞪了他一眼，“不缺，但是姑奶奶我就是想买，你管不着。”
梁若愚目光一沉，“你为什么每次见到我说话都这么冲。”
悄然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不想听我说话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梁母气得脸色铁青：“你个没教养的小丫头还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你们陈家就是一窝扶不起的乡巴佬，老大打架斗殴，老二下田种地，唯一的女儿只能在养鸡厂上班，现在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撒野，还好当初没结亲，要不然这一个个穷亲戚还不知道要吸我们多少血呢。”
梁母口无遮拦的羞辱让陈悄然血压飙升。
她气极反笑，“对，我就是乡巴佬，但是那又如何？被一个乡巴佬拒婚你们梁家很有面子吗？”
“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哪天一不高兴跑去师大校门口嚷嚷，看看你这为人师表的儿子还能不能在大学混下去。”
“你……”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儿子一开口，梁母立马乖乖闭嘴，只能用眼神恶狠狠地瞪着悄然。一旁的王主任尴尬地站着，这场面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好那边拿鞋的回来了，他赶紧道：“你不是要试鞋吗，鞋来了。”
“红马甲”抱着整整六个鞋盒气喘嘘嘘地回来，“啪”地一下把鞋盒放到地上。
“你要的鞋子，试吧。”
她嘴角露出一丝不明显的笑容，她刚才发现陈悄然选得鞋子里有一双是进口货，这乡巴佬是绝对买不起的，等下她就能好好嘲讽一番了。
悄然镇定自若地拿过一个鞋盒打开，把鞋子套在脚上，当着众人的面走了一圈。
“哎，你要试就垫着鞋盒试，别最后买不起白白弄脏了鞋。”
悄然根本理都不理她，穿着鞋在原地走了一圈，然后脱下来换上另外一双鞋接着试。
“果儿，别愣着啊，你也快来试鞋。”
“这……”谢果儿可没悄然这么镇定自若，她现在只想把脚上的鞋子脱下来赶紧离开，这里的气氛太压抑了。
悄然拆开一双鞋，道：“你和我的脚都是三十七码，把这些鞋子都买回去我们轮流穿。”
“都买回去，这么多？”谢果儿看着一地的鞋，心里直打哆嗦。
“红马甲”在一旁笑出声，且不说这些鞋都买了要多少钱，光那双进口的皮鞋她们就买不起。
悄然当着众人的面把所有鞋都试了个遍，然后大手一挥，“把这些鞋都包起来，我全要了。”
众人一怔，梁若愚皱着眉道：“这些鞋子挑一两双也就罢了，没必要为了赌一口气全买下，你要剪多少红纸才能把钱赚回来？”
“不用你操心。”悄然白了他一眼，转头对“红马甲”道：“没听到我说的吗？全部包起来我都要了。”
“好啊，我看你能拿出多少钱？”红马甲气呼呼地把地上的鞋子装进盒子里放到柜台上。
“六双鞋，一共三百八十块，外加三十张鞋票。”
悄然从包里掏出一把票子摔在柜台上，“这些够了吧。”
“红马甲”心中大吃一惊，本以为这乡巴佬只是说大话而已，没想到竟然真的能拿出这么多钱和鞋票来。
她指着一个金色的鞋盒道：“这双是进口鞋，光有钱还不够，还得要八张外汇券才行。”
“外汇券是吧。”悄然又从包里拿出一捆外汇券，从中抽出八张拿手里晃了晃。
“红马甲”的下巴都快惊掉了，这可是外汇券，一年都见不了几张，这个乡巴佬怎么可能一次拿这么多出来。
“别是假的吧。”梁母在一旁凉凉地道。
王主任上前查看那捆外汇券，不一会儿道：“这是真的。”
梁母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一票难求的外汇券，陈家的丫头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梁若愚刚开始也惊讶，但是想想也能理解，毕竟嶸园是整个省城最多外国人聚集的地方，那些外汇券估计是陈悄然平时用剪纸换回来的。
“红马甲”嘴巴张大的能塞下死肧蛋，“你……这……”
悄然轻飘飘地道：“钱和票都够了吧，帮我把这些鞋盒都打包好，我现在就要带走。”
太爽了，难怪后世的人都向往“财务自由”，有钱就是有底气！
谢果儿也看傻了眼，她知道悄然有钱，但是却不知道她这么有钱，三百多块钱眼睛都不眨地就丢了出去，这也太阔气了。
梁母在一旁说风凉话，“一个小丫头能有这么多钱？该不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悄然一个眼刀丢过去，“这里的每一分钱都是凭我自己的本事赚来的，你要是看不惯就让你儿子自己挣去，再让我看到你随便嚼舌根，我就让你儿子名誉扫地，你看我敢不敢！”
“你……”梁母有气撒不出来，就像陈悄然说的一样，她是光脚不怕穿鞋，她可以不在乎名誉，但是自个儿子可是大学老师，被她这么一污蔑恐怕前途尽毁。
梁母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却是不敢再刺激陈悄然，只能在心里生闷气。
悄然怼完梁母后，转头瞪着“红马甲”道：“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把这些鞋子打包好，我要带走！”
“红马甲”吓得一哆嗦，这乡巴佬太凶悍了，吃枪药长大的吧，她赶紧把柜台上的鞋子打包好放进袋子里交给陈悄然，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
悄然提着三双鞋子，另外三双交给谢果儿。
“果儿，我们走。”悄然像一个得胜的将军一样，提着鞋盒抬着头从梁氏母子身边经过。
谢果儿畏畏缩缩跟在她身后，经过梁母身边时觉得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度。
待她们走后，梁母调整了一下脸部表情，和缓地对儿子道：“若愚啊，竟然来都来了，要不咱们也买一双鞋……”
“我还要回去备课，先走了。”
“诶，若愚，若愚……”
唉，梁母在心中默默叹气，好不容易得来的相亲机会又泡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