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青空》桑远

17、（十六）

　　做一回乖乖女，一大早，就在家陪着桑爸练字。桑爸不简单，几十年如一日，每天早晨6点开始挥墨撒汗，风雨无期。我在一旁一边研磨，一边观瞻。

　　这时候，书房里很是安静，阵阵墨香飘溢，窗外邻居们清晨的唠嗑声断断续续传来，我恍恍惚惚，彷佛置身于另一个房间，低头写字的也是另一个人，彷佛时光斗转，昔日重现……

　　曾经有一段时光，我常陪着楚辞练书法，而他一提笔就是一个小时。

　　很多时候，我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书，偶尔抬头，一个挺秀的翩翩侧影就映入眼帘。握上毛笔的他，表情认真，眼神专注，薄唇微抿，连尖尖的下巴都绷得紧紧的。还有他白净细腻的手，指如削葱根，一支翠色的冬竹狼毫笔，夹在他手指间，如诗如画也。偶尔，日光迁移，落在他一袭白衣上，整个人立即通透如玉，泛起着柔柔的光华，而他却犹沉浸于墨香之中，浑然不知。

　　有时候，楚辞也会让我陪着练，他会手把手教我握笔，让我临摹字帖，可惜我对书法除了刚开始和他打赌那会儿有过三分钟热度，后来实在提不起兴致，见了柳体颜体就想躲。每次楚辞都被我闹得没脾气，只得大大地呼出一口气，伸出手拍我碎碎的短发，“你呀，以后出去可别说是我女朋友。”

　　“丫头，墨都快被你研干了。”

　　“哦。哦。”

　　以前读诗学词的时候，觉得那些文人墨客没事闲说愁，此刻终有一点体会：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

　　晚饭过后，我斜躺在沙发上，舒服地直想哼哼。门铃响了。我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听到厨房的洗碗声，才万分不乐意地起身，劈劈啪啪地去开门。

　　打开门，看见白桦的那一瞬，我的心脏着实的漏跳了一拍。

　　他怎么会来S城？

　　回来之前，我们不是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吗？

　　脑袋里塞满了疑问，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白桦的表现很让我吃惊，他依旧言语得体，谈笑自如，径自饶过我，和我爸妈打着招呼，说是我N城的朋友，这次来S城出差，顺带来拜访。眼神交汇，一切如前，就像所有的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那一天绝望悲凉的背影，也似乎只在我梦里出现过一般。

　　期间，桑太太一个劲地给我使眼色，又倒茶又切水果的，我全都假装没看见，躲在桑爸后面，暗暗郁闷：这个世界变得真快。

　　“白先生是刚下火车吗？今晚有住处？”我暗忖：妈你是不是想留他一晚吧！看我爸不收拾你！

　　“伯母，你别这么客气，叫我白桦就可以了。我行李已经送去酒店了。”

　　“那好，白桦你这孩子真懂事。” 桑太太开心得眼睛都快眯成缝，还不忘丢过来一个眼神：你看看，多好的孩子。

　　眼神回击：你才见他多久啊！

　　“是什么酒店？”桑爸竟难得开口。

　　“香格拉拉。（作者：咱从不能侵犯他人版权）不知道离这里远不远？”白桦一副乖宝宝状态，低头自言自语。

　　“不远不远，走路十五分钟。你不认识路，等会儿让小远送你。”

　　我一个眼神飞过去：十五分钟的路还不远啊！

　　桑太太不甘示弱，一道寒光飞回来：少罗嗦，送送人家怎么啦？不去明天的饭自己做！

　　.

　　夜凉如水。

　　沉默。

　　“能回S城，我很高兴 。”醇厚的男声，和着夜晚冷冷的空气，似产生了微妙的化学反应，颤得人一阵心悸。

　　还未待我接话，白桦继续说：“在这里，我能时刻感受到你。”

　　“白桦……”

　　“回去吧，晚了，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还有一半的路，你——”停住脚步，看他。

　　他眼中尽是笑意，“我之前有回过S城。”

　　“你！”

　　转身欲走，谁知——

　　“桑桑。”

　　第二次听他如此唤我，心还是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回去路上小心。”

　　再回首，只见他高大的背影，融进了无边的夜色。

　　白桦，你为何如此执着？

　　.

　　——幕后跟拍——
　　白桦（感激涕零，涕泗交流）：您老人家终于让我出来冒冒了~~~~
　　作者：今儿我心情好。
　　白桦（小心翼翼）：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作者：一则，咱们终于有封面啦！要好好感谢你的青青阿姨。
　　二则，某位淑女今儿过生日，被我敲了！
　　白桦（汗涔涔，不死心）：趁您这么高兴，那我打听件事情。
　　作者（大方地摊手）：说吧。
　　白桦（脸红红）：那个~~~~桑桑到底为什么和那个小子分手啊？
　　作者（惊讶）：你不是知道了这个才追到S城的嘛！？
　　白桦（尴尬，犹豫犹豫）：那个，汪……啊，桑桑的朋友没细讲。
　　作者（愤怒）：别遮遮掩掩了！我去找那个卖友求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