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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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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去二度蜜月,居然把儿子扔在咱们家,这算什么事!”沈妈妈放下电话,有点嫉妒又有点恨恨地向沈爸爸抱怨。
沈爸爸温和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品品既乖巧又懂事,而且不也正好和澜澜做个伴嘛?省得澜澜每天往外跑,你又要抱怨。”
沈妈妈虽觉得沈爸爸说得不错,但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沈唯澜小盆友喝了口牛奶,好奇地问沈妈妈:“老妈子,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是二……二度蜜月?”
沈妈妈伸出手指点了点沈唯澜小盆友的额头,没好气道:“每天就知道问问问!品品的爸爸妈妈出差到火星去了,这个暑假品品都要住在咱们家。”
“噢……”沈唯澜小盆友额头上一个红红的手指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其实有小哥哥睡在旁边也蛮好的,虽然挤了点,可是小哥哥睡觉又不会乱动,而且自己晚上做了噩梦被吓醒,看见小哥哥睡在旁边,也就不怎么害怕了,她心里想。
沈妈妈又问:“品品呢?还没有起床?”
沈唯澜小盆友又喝了口牛奶,嘴唇上染了白白的一圈,回答道:“嗯,小哥哥还在睡觉。”
沈妈妈看了看时钟,平常这个时候孩子们都还没起,今天女儿不过是一时兴起才早早起了床,倒也没太在意,对女儿嘱咐:“过会你去叫小哥哥起床,让小哥哥把早饭吃了。乖乖待在家里不要乱跑,我和你爸去上班了。”
想了想,又回头问沈爸爸:“今天你回来给孩子们做午饭,还是我回来做?”
沈爸爸一只脚穿着皮鞋一只脚穿着拖鞋,先回答沈妈妈:“我今天有个会,可能赶不回来,要不你回来做吧。”说完,又冲沈唯澜小盆友笑笑,“澜澜啊,你又把爸爸的鞋子藏哪里去啦?爸爸没有鞋子,没办法去上班,不上班就没有票票,没有票票怎么给你买好吃的?”
一边说着,一边还配合地装出一脸丧气的模样。
沈唯澜小盆友被沈爸爸逗得咯咯直笑,从沙发背后拎出另一只皮鞋递给沈爸爸。沈爸爸趁机一把抱住沈唯澜小盆友,生满胡茬的下巴直往沈唯澜小盆友的嫩脸上凑,又惹得沈唯澜小盆友一阵尖叫。
沈妈妈从沈爸爸手里抢过女儿,又郑重地说了一遍:“澜澜,妈妈中午回来给你们做饭,你和小哥哥乖乖待在家里,听明白没有。”
沈唯澜小盆友一个立正,手掌放在耳边,声音很是稚嫩:“yes madam!”
这一次沈妈妈的权威没有被挑衅,所以很满意地关上大门和沈爸爸一道上班去了。
沈唯澜小盆友迈着小步子噔噔跑到阳台,看着自家的车子慢慢出现在眼前,然后绕过前边那幢楼房不见了,这才仿佛松了口气般拍拍小胸脯,离开了阳台。
房间里,方品小盆友很安静地躺在床上。小胳膊和小腿规规矩矩地放在被子里头,敛眉闭眼,红艳艳的唇秀气地抿着,睡得很是斯文安详。
沈唯澜小盆友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踮着脚趴在床边看了看,发现方品小盆友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就伸出小手把被子往后掀了掀。
咦?还是不醒。
她又把被子往后面掀了掀。
嗳?怎么还是不醒!
她干脆一下子把被子撩到了床尾。
躺在床上的方品小盆友皱皱眉,侧过身子蜷成了一团。沈唯澜小盆友气鼓鼓地盯着方品小盆友良久,忽然发现他的脸似乎比平常红一些。
“小哥哥!小哥哥!”她大惊小怪地伸手推搡方品小盆友。
方品小盆友很痛苦地唔了一声,墨黑的长睫颤了颤,露出一双湿漉茫然的眼睛,“澜澜,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沈唯澜小盆友很骄傲地大声说:“我早就起来啦!小哥哥你太懒了,小心变成猪哦。妈妈说现在猪肉便宜了,你现在变身就太不值啦!”
沈唯澜小盆友曾经看过一个动画片叫《飞天少女猪事丁》,里面的小女孩一遇到危机情况就会变身成一头粉色小猪,所以在她的思想里人变猪相当于变身。
方品小盆友咳嗽了两声,眼神很无力地望着沈唯澜小盆友,两颊绯红。
沈唯澜小盆友终于注意到他有点不对劲,疑惑地问:“小哥哥,你是不是趁我们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去涂老妈子的红粉粉了,脸怎么这么红呀?”
方品小盆友很无奈,“澜澜,我喉咙很疼,你去帮我倒杯水好不好?”
“喉咙疼?!”沈唯澜小盆友很惊恐地瞪大眼睛,“小哥哥,难道你除了涂红粉粉,还喝了老妈子桌上那瓶小小的水?”继而又满脸的痛心疾首,“小哥哥啊小哥哥,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你知不知道老妈一用那个红粉粉,就能把脸上那么多的黄斑斑去掉,你瞧瞧,这粉粉多毒呀!还有那个小瓶子里的水水……”
这个时候,方品小盆友吃力地抬起手拽了拽沈唯澜小盆友的衣角,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深切地恳求:“澜澜,我只想喝一杯白开水,可以么……”
沈唯澜小盆友虽然很不乐意自己被打断,但还是撅着嘴去饮水机里倒了杯温开水回来。
方品小盆友咕嘟咕嘟把一杯水喝得一滴不剩,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红艳艳的唇,只觉得自己适才冷得像穿着T恤在雪地里奔跑,而现在却又像在六伏天的时候穿了件棉袄。
“澜澜,我觉得很难受。”方品小盆友声音恹恹的。
沈唯澜小盆友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打量了他一番,又伸出胖胖的小手摸了摸方品小盆友的脸:“哎呀!”
“怎么了?!”方品小盆友被唬了一跳。
沈唯澜小盆友一脸的嫉恶如仇:“小哥哥,你的脸怎么比我的还要滑?”
方品小盆友满脸黑线。
“唔唔,小哥哥你的脸除了比我的滑,还比我的烫好多。”沈唯澜小盆友又伸手摸了摸,不过瘾,再摸,又摸,继续摸。
方品小盆友皱着眉,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沉思一番,“我知道了,澜澜,我可能感冒发烧了,怪不得一下觉得冷一下觉得热。”
“啊?那怎么办?”沈唯澜小盆友也急了,以前她班上有个一直和她一起玩的小盆友,就是因为感冒发烧,最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幼儿园。后来她求老妈子带她去探病,结果小盆友的爸爸红着眼睛告诉她小盆友已经去世了。
她不懂什么叫做去世,老妈子告诉她去世就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而且那个地方没有白天,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电视,没有零食,什么都没有。所以在沈唯澜小盆友的心里,对发烧有着一种深深的恐惧。
方品小盆友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吃力地把被子盖好,“没关系的,我只要好好睡一觉就会好了。澜澜乖,自己去玩吧。”
沈唯澜小盆友似乎被吓呆了,眼见着方品小盆友眼睛一眯一眯就要睡过去,忽然一把掀开被子把他拖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说:“小哥哥你别睡!老妈子是护士,我带你去医院找她。你起来,你快起来!”
方品小盆友睡得迷迷糊糊,只下意识地摇头:“不用了,我想睡觉……”
“不行!你起来!”沈唯澜小盆友讲话虽然还有些奶声奶气,但却异常坚定。
她用力地把方品小盆友从房间里拖到玄关处,又很认真地帮自己和方品小盆友换上了凉鞋,还不忘把鞋柜上的五块钱塞进兜里。
方品小盆友软软地靠在沈唯澜小盆友身上,额头滚烫几乎快烧得找不着北了。
沈唯澜小盆友白皙的小脸上挂满了汗珠,她很吃力地把方品小盆友从三楼拖到一楼,紧接着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呼哧呼哧地喘气,“小……小哥哥,你怎么这么重。我……呼呼……累死我了……”
方品小盆友浑身无力,根本没办法阻止沈唯澜小盆友,只强撑着问了一句:“澜澜,你知道阿姨在哪家医院么?”听见沈唯澜小盆友很肯定地应了一声,这才有些放心地闭上眼继续找北去了。
走出小区,沈唯澜小盆友很熟练地拦下一辆出租。
出租车司机很疑惑地望着他俩,“小朋友,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你们的爸爸妈妈呢?你们这么小,他们放心你们自己出门吗?”
沈唯澜小盆友虽然心里很着急,但也不忘表示自己的强大,“叔叔,小哥哥病了,我要带小哥哥去医院找老妈子。”
“老妈子?”这是对医生的新称呼吗?
“就是我妈。”沈唯澜小盆友很不耐烦地解释。
“好好好,你们赶紧上车。”出租车司机大概觉得被一个小孩藐视实在很丢脸,就也没再多问了。
上了出租车开了一会,沈唯澜小盆友忽然开口:“咦?叔叔你不问问我是哪家医院吗?”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她鄙夷的目光,顿时泪流满面,“那小朋友告诉叔叔是哪家医院好不好?”
沈唯澜小盆友奶声奶气地说:“人民医院。”
出租车司机伸手调了调后视镜,一脚踩下油门鼓足劲以最快速度到了人民医院。好不容易等两孩子慢吞吞地下了车,连钱也没收一溜烟地跑了。
沈唯澜小盆友一边努力撑着方品小盆友,一边望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叹气:“小哥哥,现在的大人怎么那么笨?唉,作为将来要接班的一代,我对这个社会的现状,很是忧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