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花开海棠红》貌林

9、九 训徒

　　二月红还没从张启山府上出来之前就看见门口有人在外面探头探脑，出来后又见那人急急忙忙往红府方向跑了。
　　一看那人打扮就是陈皮在码头分舵的手下，不用说，准是自家徒弟又犯了什么事了。
　　一连在佛爷家忙了这么多天也没有好好休息，二月红现在也不想琢磨到底是什么事。
　　想着反正回去以后陈皮总会自己交代，也就不急不缓的往家走了。
　　一进自家院子，二月红就看见陈皮背向自己跪在院子当中，边上还站着商细蕊、小来还有自己的义妹丫头。
　　二月红一边走向商细蕊，一边埋怨陈皮搬救兵还要折腾商老板。
　　走到商细蕊面前，二月红拱手道：“商老板好久不见。”
　　商细蕊倒是讲义气，没寒暄两句就开始替陈皮辩驳：“二爷，辛苦了。您不在的这几天，得亏了您徒弟护着我们水云楼。虽然陈皮失手杀了个人，但是也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您可千万别怪罪他。您要怪就怪我吧！”
　　陈皮在边上本来还想缓缓的把杀了水蝗的事情跟师父讲呢，现在直接让商细蕊全抖搂出来了。
　　二月红自己的徒弟，他能不知道陈皮是个什么德行吗？
　　二月红早就知道陈皮在做生意的时候手段强硬了些，但管也管过，罚也罚过，可这陈皮就是改不了这本性他也是实在没法子了。
　　虽然料到他不在的这几天陈皮可能会闹出人命，但二月红还真不知道这跟商细蕊有什么关联。
　　二月红也不管跪在那的陈皮，继续问商细蕊到：“商老板，这我没管好自己的徒弟这么会怪罪到你头上呢？”
　　商细蕊是个实心眼的，二月红既然问他了他也就和盘托出了。
　　“二爷，您走后没两天我在城北戏楼唱戏就有人找茬，要不是您徒弟出手相救我没准儿就交代在戏台子上了。”
　　护着商细蕊本就是二月红交代给陈皮的，要是因为这事失手杀了个无赖陈皮也不会如此劳师动众。
　　二月红这才像刚看见陈皮一样，问他道：“杀的是谁啊？”
　　陈皮在那暗自埋怨商细蕊把事说的太全太快了，犹豫了一下才回到：“水蝗。”
　　二月红也没想到自己教出来的徒弟本事这么大，一出手就直接杀了个九门里的当家人。
　　虽然心中震惊，但面上不动声色道：“行了，谅你是为了保护商老板，这次也就这样了，下不为例。”
　　陈皮听了二月红的回复后倒是很意外，平日里随便杀个地痞都要被师父训半天，今天这么就这么容易过关了。
　　二月红又对商细蕊道：“商老板，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罚他了。天色也晚了，您也早些歇息吧，在府上有什么不习惯的您就直接来跟我说就行。”
　　商细蕊以为二月红是刚这几天在外面累着了，也就贴心的不跟他多聊，回去休息了。
　　商细蕊没心没肺，他回到房中倒是睡得香，小来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那天在戏楼她也看见了陈皮是如何凌厉的身手，怎样见惯了生死的样子。
　　可若是连徒弟都这么杀人不眨眼那二月红这个做师父的又如何呢？
　　小来在自己屋里暗自叹了一口气想到：“哎，也不知道咱们商老板的这个新朋友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陈皮在一边听着师父的话音就知道这是要把商细蕊打发走了，等一会再好好讲这件事。
　　商细蕊走后，二月红淡淡的对陈皮说：“到我房里来。”然后率先回房去了。
　　陈皮也起身默默跟在师父的身后，路过丫头看见她担心的眼神后，还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安心。
　　师徒二人进房后，二月红吩咐奉茶的下人退下，又让陈皮关上了门。
　　二月红道：“你这真是越来越涨能耐了啊，现在连一门的当家人都这么随意的就给了断了是吗？”
　　陈皮无从辩解，也就任由师父往下说，没有回话。
　　二月红又问：“水蝗的后事你是怎么处理的？”
　　本来在二月红回来之前陈皮想的是把事情慢慢的告诉他，但现在既然事情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陈皮回道：“他们都知道我是您的徒弟，我怕水蝗的家人在您这找事，就把他们都给杀了。”
　　二月红本来没那么生气，但听陈皮这么说是真动了气了。
　　二月红把茶盏重重的放在桌上说到：“你就因为这个把水蝗一家都给杀了？”
　　陈皮低着头又没说话。
　　二月红轻笑一声道：“呵，你还真是我的好徒弟啊！”
　　二月红又苦口婆心的跟陈皮讲了一番的大道理，看陈皮那样子他就知道，这是又没听进去了。
　　停了一会，二月红道：“陈皮，其实九门里有一个规矩，谁要是能杀了哪一家的当家人，谁就能代替他的位置接管他的盘口位列九门。”
　　陈皮之前从未听说这一说法，现在听师父这么说震惊的抬起头。
　　二月红又接着说：“你现在在我这里不管你做什么人家都只当你是我的徒弟，但你要是以后真做了九门之中一家的当家人，那你以后不管怎么样可都得自己担着了。”
　　陈皮听二月红这么推心置腹，不知道说什么好，“师父……”
　　二月红打断他说：“现在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接下来我会替你安排接管水蝗盘口的事情。但你要记得以后可不能再这样胡闹了，对人留一线才不至于仇敌遍天下。”
　　陈皮张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但犹豫了一下还没有说出口。
　　二月红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你先回去吧，我也累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陈皮见二月红确实面露疲惫之色，也就听话出去了。
　　等陈皮思绪万千的回到自己的房中，看见桌上放着一碗连葱花都没有的阳春面，窝心的笑了起来。
　　二月红虽说是要休息，但想着以自己徒弟的性格以后要是自立门户肯定是会吃亏的。
　　左思右想后，二月红觉得改天有必要因为这个事儿找九门之首的张大佛爷聊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