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花开海棠红》貌林

79、七十九 庆功

　　被商细蕊吼了一通，陈纫香还是一副嗫呆呆楞呵呵的样子回道：“对不住了商老板，今天是有点抹词了。你看没看见九门包厢里来新人了？”
　　商细蕊道：“我看那玩意干嘛呀？一边得给你圆词一边还得演好自己的，我哪来的工夫还看他们那来什么新人啊？”
　　陈纫香叹道：“霍姑娘带来个男的，好像还是个当兵的。”
　　商细蕊道：“我管他当兵不当兵呢！啊…霍当家带来的啊？”
　　陈纫香苦笑道：“是啊，看来真让你说对了，霍姑娘是对我无意的，我看他们俩之间挺亲密的。”
　　商细蕊道：“你就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在台上还往那边看！瞎琢磨什么啊？要不我去给你问问吧。”
　　陈纫香没说话，看着商细蕊的表情却一脸期待，商细蕊一边摘盔头扯戏服一边没好气道：“真麻烦，欠了你的，闲出屁来了管你俩这破事儿。”
　　商细蕊连戏妆都没卸，下了行头换了大褂就上楼到九门包厢去了。
　　二月红看商细蕊上来赶紧迎过去让他坐下，今天的小皇帝唱起来对商细蕊来说难度本来就不小，在加上内行有眼睛就能看出来今天陈纫香不在状态。
　　要不是被陆建勋缠着二月红早就到后台去了，商细蕊坐下以后二月红把茶碗里的茶吹温了递给他道：“商老板今天累坏了吧？赶紧润润嗓子。”
　　商细蕊连累带被陈纫香气，喝了口茶歇下来就更不想说话了。
　　包厢里的其他人早就熟悉了二月红跟商细蕊的这种相处模式了，可边上的陆建勋却眼睛都看直了。
　　他早先听闻二月红对风月酒色虽然沾染却不沉迷，这次看见二月红对一个戏子竟然这样上心，看来这商细蕊还真可能是他的软肋。
　　陆建勋思想至此，不由的跟商细蕊攀谈道：“商老板的戏可真好，我还是第一次看京戏这样投入呢。”
　　陆建勋这话说的假到不行，他在包厢里一直忙着算计这里的几个当家呢，连台上是什么样都没看清楚，要不是商细蕊带着戏妆估计都记不清他演的什么。
　　商细蕊虽然平时在熟人面前没什么形象，但在外人面前还是很端庄得体的。
　　虽然看出来陆建勋没怎么听进去刚才的戏，但还是端坐在那礼貌道：“谢谢您捧场了。”
　　二月红不想让商细蕊跟陆建勋多费精神，打断他们的聊天，低头对商细蕊道：“商老板戏妆都没卸看来是真累坏了，咱们到后台我帮你卸了咱们赶紧回家休息吧？”
　　商细蕊不确定这位新来的军官是不是也像九门中人那样耳朵灵敏，犹豫再三还是抬头在二月红耳边轻声道：“陈纫香情绪不好。”
　　二月红立马就明白商细蕊为什么上来了，揽着商细蕊的肩膀边往外走边跟屋里的人道：“今天梨园新戏开演，一会诸位赏脸咱们一起吃个庆功宴。”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了霍三娘一眼。
　　商细蕊刚才在二月红耳边的声音虽小，但在霍三娘和解九耳朵里却听了个真切，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杜七在边上摸不清头脑，暗自琢磨：“这有什么庆功的啊？要不是蕊哥功夫到家今儿就砸台上了，还庆功呢。”
　　陆建勋在刚才二月红的话里好像悟出了什么，暗想道：“看来这位二爷是知道了我刚才话下的意思，这是要向我抛出橄榄枝啊。”
　　二月红跟商细蕊到楼下的时候正好看见蹲在边上等着观众没退场的陈皮，二月红路过的时候吩咐他道：“去九爷的酒楼安排一桌席，楼上那几位，你也一起去。”
　　陈皮应了一声问道：“师父，陆建勋也去吗？”
　　二月红道：“那就看霍当家能不能把他甩开了，你先这么安排，要是他不去咱们就回府吃了。”
　　两人到后台的时候陈纫香还是刚才商细蕊上楼前的样子，双目无视的坐在那连头面都没摘。
　　二月红把商细蕊扶到妆台上的椅子上坐好，自己拿起妆台上的清油倒在手上搓匀。
　　商细蕊闭上眼睛，任由二月红用满是清油的手轻柔的在他脸上打圈卸妆。
　　二月红看见商细蕊额头上红了一块蹙眉道：“商老板这怎么红了？”
　　商细蕊浑不在意道：“可能是刚才掭头的时候扯狠了吧。”
　　二月红心疼的在商细蕊的额头上吹了两下道：“下次一定要让小来姑娘做这些，你自己总是没准。”
　　商细蕊懒洋洋的调侃道：“你不是不让她们进来吗？”
　　二月红想到陈纫香没来的时候他跟商细蕊常在化妆间荤闹，所以那时候他明令禁止其他人不能随意进他们的私人化妆间。
　　二月红道：“那现在就能让她们进来了好吧？再说我们角儿要用她们就直接叫进来好了呀。”
　　二月红又用温水浸湿了一块绢帕小心的替商细蕊擦脸，商细蕊接着他的话道：“没二爷的吩咐我哪敢随意做主啊。”
　　二月红看他不满的表情像一只被抢走吃的的小猫一样，顾不上陈纫香还在旁边，在商细蕊的唇上轻轻一吻道：“胡说，我的商老板在我红家说的话每一句都好使的。”
　　二月红说完又附在他耳边道：“您可是家主夫人呢，说什么他们都会听的。”
　　商细蕊害羞的睁眼瞪着二月红，瞟见边上的陈纫香也在看着他们，赶紧转移话题道：“陈纫香你怎么还没卸妆啊？对了，刚才那事我没问，二爷约了一会一起吃饭，你自己问吧。”
　　陈纫香打刚才这两人进来就想问了，不过看二月红在总有点不好意思问，现在商细蕊这么说他总算心中有底了。
　　陈纫香开始麻利的卸妆换常服，在换衣间西装换了一套又一套还是不满意，勉强觉得这套还不错又开始站在落地镜前弄头发。
　　等他打扮完可不得了，西服穿的板板整整，头发用发蜡抹的溜光水滑，苍蝇站上去都劈叉。
　　就他这一套再配上那标志的俊朗面容，现在的陈纫香简直是个标准的海派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