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花开海棠红》貌林

73、七十三 小青

　　二月红跟霍三娘都要到后台，陈皮不想在包厢里打扰解九和杜七的私人时间，也跟着他们两个往后台去了。
　　边往后台走二月红边对霍三娘道：“霍当家之前到后台看过陈老板吗？”
　　霍三娘道：“没有啊，今天是二爷带我进去的，要不然我怎么能贸然进梨园的后台呢？”
　　二月红笑了笑道：“梨园的后台你还少进了？我看你是怕自己进来吓着陈老板吧。陈皮，下次霍当家来了你安排人主动请进后台。”
　　陈皮应了一声以后霍三娘也不否认二月红的推测，干脆道：“那就谢谢二爷行方便了，也劳烦四爷安排。”
　　平日里在二月红面前霍三娘的四爷都是调笑才叫的，见这次她是认真说的，陈皮赶紧道：“我师父在呢，霍当家还是直接叫我陈皮吧。”
　　二月红瞟了陈皮一眼道：“别说那没用的。”
　　陈皮一囧，心中暗道：“果然，师父的爱是会消失的。”
　　三人来到后台，二月红跟霍三娘到私人化妆间了，陈皮跟进去也没什么意思，就在公共化妆间跟周香芸和小来聊天。
　　商细蕊三天没见二月红，看他进来立马放下盔头扎进他怀里道：“二爷回来了啊，不是说两天就回来了吗？”
　　二月红宠溺道：“路上还耽误一天呢，我们角儿这是想我了呀，我还给商老板带了岳阳的小吃呢。”
　　商细蕊从二月红的怀里出来，蹭花了嘴上的胭脂还不知道。
　　二月红笑着伸手用帕子把商细蕊唇上的胭脂擦掉道：“商老板的妆都花了，我来伺候商老板上妆好不？”
　　商细蕊乖巧的坐在妆台前任由二月红替他勾唇，上完唇上的胭脂商细蕊的嘴就闲不住了，喋喋不休的跟二月红讲自己这两天唱白蛇传的心得。
　　二月红一边替商细蕊穿戴行头，一边满面笑意的听着商细蕊嘀咕：“二爷，今天你回来就别让那许仙上了，你上来跟我们串一回许仙吧。”
　　二月红给商细蕊把盔头戴好后道：“来不及了呀，要不等过两天吧，等你跟陈老板唱完潜龙记我跟商老板来个整出红鬃烈马，到时候我也反串个生角好不好？”
　　商细蕊看二月红许下了他反串也就不闹了，自从上次双摇会看完二月红的生角扮相，商细蕊就越来越觉得他扮生角比旦角还好看。
　　商细蕊跟二月红这边聊天都是戏，那边霍三娘跟陈纫香聊的却皆是风月。
　　别看霍三娘掌家的时候雷厉风行，但跟陈纫香聊天的时候女儿家的娇态展露十足，也怨不得在陈纫香心里霍三娘一直是娇柔的霍姑娘。
　　霍三娘满眼柔情的看着穿戴整齐的陈纫香在落地镜前整理仪容，走到他后面替他整了整衣襟道：“纫香的小青是我见的最好看的。”
　　陈纫香听见霍三娘的称呼以前不觉什么，可当下不知怎么就觉得有些别扭，于是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一步，避开了霍三娘的手。
　　往日里他是一直把霍三娘当个戏迷了，她做的也都是戏迷们想做的事情，陈纫香从前也不是没跟戏迷们出去吃饭逛街过。
　　接触几次下来，他跟霍三娘聊的也算投机，更何况霍三娘是二月红的朋友他更得给些面子了。
　　可戏迷一旦进了后台意义就不一样了，就像商细蕊从前要是有想傍戏子的不会进后台，进后台的没有一个不是对他有真情的。
　　也是刚才陈纫香才猛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跟霍三娘聊的话题从以前的戏到现在的风月了。
　　若是在从前这样的一段缘分陈纫香是不会辜负的，可自从听说上海的那个差点成为女朋友的大小姐在他两月未归后便订婚了，陈纫香也开始觉得身份相差太过悬殊由不得自己做主。
　　霍三娘原本搭在陈纫香肩上的手一空，心头不自觉的发酸。
　　她自从觉出自己喜欢陈纫香以来，每一步都是她在向前，就像刚才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肢体接触也是她主动。
　　原本心生退意的霍三娘余光不经意间扫见了正在一边跟商细蕊聊天，一边替他整理剑穗的二月红。
　　霍三娘心中暗自发狠，她从小喜欢二月红无果，陈纫香是她第二个喜欢的人，无论如何她也要个结果。
　　思想至此，霍三娘调整了一下表情跟陈纫香故作无辜道：“是不应该碰你的戏服吗？之前来后台找二爷的时候他没跟我讲过呀，是三娘唐突了。”
　　听霍三娘这么说陈纫香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人家霍姑娘是在梨园后台常来常往的，也未必是因为自己才进来的。
　　陈纫香想是这么想，可想明白了霍三娘不是为了他进后台，还倒有些意味不明的失落感。
　　陈纫香缓过神来，抬头透过自己，看了一眼镜中纯真无辜的霍三娘道：“霍姑娘别误会，我是没有这个规矩的。只是因为刚才默戏太认真了，这才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霍三娘笑的纯粹，开心道：“我没坏了陈老板的规矩就好。”
　　霍三娘说完双手轻抚着陈纫香身上的戏服道：“我还真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见小青的戏服呢，以前二爷没演过我也就没机会看，陈老板的穿上这个颜色也很配呢。”
　　陈纫香浑身僵硬的感受着霍三娘娇嫩的手在自己背上的戏服花纹上游走，此时的他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
　　陈纫香的这种魂不守舍的样子直到上了台，从陈纫香变成小青才有所缓解。
　　霍三娘看见陈纫香的反应心中暗笑道：“这次既然你也有意，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二爷我拿下不来，我要是再拿不下你陈纫香那我这么多年当家人就算是白当了。”
　　二月红把商细蕊送到上场门以后又回来招呼霍三娘回包厢继续看戏，见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二月红就知道她这是又十拿九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