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花开海棠红》貌林

71、七十一 下戏

　　双摇会这出戏一个晚场就能唱个整出，不过我们商老板这位劳模怎么肯让梨园的晚场戏没有底角儿。
　　二月红跟陈纫香就这样顺着商细蕊的意思在梨园连演了四五天的双摇会，而且每次演出还都顺嘴乱改词，搞得两人现在看见色子都想吐了。
　　商细蕊改的词都没经过提前商量，二月红跟陈纫香都是凭借临场反应往下接。
　　本来商细蕊改的就不怎么样，两人本能接的更不会是什么佳句了。
　　得亏这几个人不管词怎么样唱的都不赖，再加上这是二月红自己的地盘，要不商细蕊在北平被泼开水的事情估计还得发生。
　　不过二月红的关注点可不在这件事上，商细蕊开箱以后的热情都抛洒在了戏台上，对二月红可没前一段时间那么上心了。
　　平时跟小来聊上戏的事都比跟二月红聊闲天多，更别提其他的什么了。
　　下了戏商细蕊的精神头都不足，二月红更不忍心再干点别的累他了。
　　这几天二月红也就舒服了一回，还是以带着商细蕊从房顶上飞着去上戏才勉强换来的。
　　二月红在商细蕊来长沙之前唱戏根本就不上心，现在踏踏实实除了按点唱戏以外没什么事干还真有点心烦。
　　霍三娘那天来找二月红说是有一个颇为凶险的油斗，刚好二月红找不到借口歇戏呢，再加上久不下斗有些技痒也就应下了。
　　晚上下戏后二月红对商细蕊道：“商老板，我这两天可能有事要出去一趟。要不你跟陈老板先唱两出别的戏唱几天好嘛？”
　　商细蕊看这几天霍三娘和陈皮频繁跟二月红出入书房也猜到二月红可能要干他的正事去了，不过想到他的正事是什么便调侃道：“嘿嘿，二爷这是又要刨人家祖坟去了呀？”
　　商细蕊这话从本质上理解是没什么毛病，但敢当着九门提督的面这么说要换了旁人即使是性子最好的二月红也免不了给这位点教训，不过既然这人是商细蕊那就另当别论了。
　　二月红无奈的笑了笑，惩罚似的拍了一下商细蕊的屁股学着京腔道：“你就是这么说自己爷们儿的是吗？刨人家祖坟挣得钱都给我们商老板换了好吃好喝的了。”
　　商细蕊躲了一下邪乎的大叫道：“哎呀，疼死啦！走不了了！”
　　二月红走到商细蕊前面，微低下身子道：“行啦，我们角儿矜贵。来吧，不能让我们商老板累着，我背你吧。”
　　商细蕊也不客气，噌的一下蹿上了二月红的背上，指使道：“不要走的，要飞的。”
　　二月红边施展轻功边笑道：“好家伙，要是早认识我们商老板几年我这轻功还能再精进一些呢。”
　　两人刚到红府大门口，就见陈皮在门房那转悠半天等着二月红呢。
　　二月红面不改色的放下商细蕊，面对陈皮的问候商细蕊倒是不动声色的红了耳根道：“我先回屋了，你们俩聊吧。”
　　二月红笑了一下后，缓和表情问陈皮道：“出什么事了？”
　　陈皮道：“师父，佛爷说有事找您，看那意思九门里的其他人也都去了。”
　　二月红整了整被商细蕊压皱的大褂道：“行了，那咱们也赶紧过去吧。”
　　师徒二人来到张启山的公馆，意外的在客厅看见了陈纫香。
　　感受到二人探究的眼神，陈纫香解释道：“我刚跟霍姑娘吃饭呢，来人找她我本来打算回去。但霍姑娘说这边说两句就结束了，让我等等，我也就跟着一起来了。”
　　二月红了然道：“那陈老板稍坐，我跟陈皮先过去看看那边什么事。”
　　等两人到九门平常谈事的会客厅时，果然九门里的人都到齐了。
　　依次简单的问候一番后，大家也都各自落座了。张启山问道：“二爷刚才去哪了？我让人沿着戏园回红府的路上找了一圈也没找见。”
　　张启山是找不见他，二月红是背着商细蕊从房顶上走的上哪找他去？
　　二月红道：“今天换了一条路，没想到佛爷找我，来迟了各位别见怪。”
　　霍三娘道：“不见怪，佛爷今天找咱们来什么事啊？”
　　张启山见她着急也不寒暄了，直奔主题道：“我这边官家上峰说过两天会派到长沙一位特派员，不知道这次是福是祸。这次叫大家来是想提前通个气，各位的暗地里的生意太大的就别摆到明面上来了，到时候撞见了也不好看。”
　　众人纷纷应下，大家久不聚在一起聊正事了，又聊了些盘口上的事才各自散去。
　　临出去前二月红叫住霍三娘道：“霍当家近日在霍家物色的那两位有能力的后辈，不知是什么打算？”
　　霍三娘道：“提前提携一下后辈也是为了霍家日后的发展。”
　　二月红道：“这是要为了脱身做准备？跟陈老板发展的怎么样？”
　　霍三娘道：“脱身还不至于，就是从前太不知道放权了，现在好好学习一下。跟纫香也就是平时去看看他的戏，下戏了吃顿饭罢了。”
　　陈皮在一边插话道：“现在霍当家自己捧角儿了，是不是得给我们梨园打赏什么的啊？我可没听梨园的掌事提过啊。”
　　霍三娘道：“劳四爷挂心，这么大的一摊事等着四爷忧心还有时间顾着戏园啊？看了是我丫头妹妹给你照顾的不错，哪天我找她取取经，怎么让四爷白天巧取豪夺晚上还有工夫操这闲心。”
　　陈皮被拿住了这一个软肋就不敢多言语，撇嘴小声道：“就会拿着这一点要挟我，就不能有点新鲜的？”
　　霍三娘道：“招不在新，管用就行。得了二爷，纫香还等着我呢，咱们改日再聊。”
　　二月红跟霍三娘道别以后，也就带着陈皮先回红府去了。
　　二月红回到屋里，可能是今天在台上太卖力气，商细蕊没熬到二月红回来就睡着了。
　　二月红看着商细蕊睡觉还嘟着嘴，忍不住亲了一口才替他掖了掖被角，换好衣服在他旁边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