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花开海棠红》貌林

69、六十九 开箱

　　梨园开箱的事宜其实也不用二月红跟商细蕊操什么心，梨园里管事的把开箱前要准备的都安排好了，现在只等着三位角过去开演了。
　　商细蕊年后去北平的日子周香芸也练出了成绩，现在的水云楼即使商细蕊不在也被他管理的有模有样。
　　开箱前商细蕊免不了要到水云楼的住处，看看他们这段时间他们功夫有没有落下。
　　检查一遍发现众人在周香芸的带领下这段时间不但功夫没落下，甚至还有些精进。
　　二月红对周香芸的夸奖从来没吝啬过，浅笑道：“不愧是商老板亲传的徒弟，不止自己本事到家，现在小小年纪连戏班都管理的井井有条，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跟着师父过来的陈皮在边上斜着眼看着周香芸暗想：“徒弟还是别人家的好，我在周香芸这个年纪的时候不也是各个盘口的生意一手抓吗？天天做生意下斗忙的要死也不见师父一句夸奖，现在这位就管了这么两天戏班师父都要夸出花来了。”
　　二月红正夸着就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一阵酸味，回头一看果然自家小徒弟正盯着周香芸呢。
　　二月红道：“都是成了亲的大人了，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没事跟商老板的徒弟吃什么飞醋，等我真受不了你换了个徒弟的时候你再吃醋也来得及。”
　　陈皮被抓包并且被二月红这样明晃晃的把小心思点破脸上有点挂不住，匆匆忙忙解释了两句就借口忙生意就走了。
　　第二天就是梨园的开箱，戏票都是在元宵节之前卖出去的。
　　今年的开箱票还为了庆祝二爷徒弟大婚打了个折扣，不过戏票该被炒高价还是被炒了个天价。
　　开箱当天没抢到晚场的也看了午场的戏，毕竟梨园就算午场的小角儿也是比别的戏园子不知道强了多少的。
　　现在红府的两个戏园子梨园就专门唱京戏，另一个戏园子已经改成专门唱花鼓戏的了，毕竟长沙的老人还是最认花鼓戏的。
　　今天赶晚场的时候二月红跟商细蕊带着陈纫香是坐着张启山给二月红弄的小汽车去的，为了这个汽车二月红还专门让一个家丁跟着张启山的司机学了开车。
　　坐着汽车到梨园的前门，两边的戏迷们夹道欢迎，在管事半天的组织下才勉勉强强给汽车让出了一条路。
　　三人下车后更是人生鼎沸，二月红还是一贯的老式打扮，商细蕊在穿了西装新鲜几天后也换回了大褂长衫。
　　只不过二月红给他新做的这批大褂里都跟他的一样，每一件的角落或者明面都绣上了红色的水仙花。
　　陈纫香一身洋派的打扮反而在二月红跟商细蕊之间显得格格不入了，陈纫香之前走穴也不是没来过南边，不过像这种欢迎程度可是少见。
　　三人来到化妆间，陈纫香又高兴了，别看二月红其他方面思想老旧，但这妆台边上的一圈灯泡还是合陈纫香胃口的。
　　上妆上到一半的时候陈皮进来道：“师父，商老板，陈老板。”
　　二月红道：“怎么了。”
　　陈皮道：“师父，九门里的人都到了。大家久不听您唱生，各位当家还都带了家室过来。包厢坐不下了，我又临时腾出来一间。”
　　商细蕊道：“我进来的时候看今天座儿挺满啊，还能空出包厢呢啊？”
　　二月红问道：“你没威胁人家吧？”
　　陈皮心虚道：“呃，隔壁包厢的是外八门的，我还没等威胁见到我就主动腾出来了。”
　　二月红道：“哼，现在我们四爷的威慑力不小啊？”
　　陈皮还没等说什么二月红又像是不想追究了，问道：“别的当家人都带家室了，你带了吗？”
　　陈皮道：“丫头说她刚认识哥哥的时候师父就是唱武生的，后来来红府的时候哥哥又改唱旦角了。师父唱生角不容易，所以我还不知道别的当家带家室的时候就带丫头一起来了。”
　　陈皮这一串哥哥师父下来就连边上勒头的陈纫香都感叹道：“嗬！这个乱劲儿。”
　　二月红扶额道：“你下回要不就都跟丫头叫哥哥，要不就都喊师父，这么来回乱换确实够乱的。”
　　商细蕊笑道：“你们这关系是够乱的，差着辈分的乱。”
　　二月红见商细蕊笑的可爱心情好多了，逗着商细蕊道：“商老板不用笑我，等以后万一周香芸跟十九好上了你就不用笑话我喽。”
　　商细蕊被调侃也就不想理二月红，又扭过头上妆去了。
　　二月红又问陈皮道：“两间包厢你是怎么安排的？”
　　陈皮道：“佛爷尹小姐跟三爷一家和五爷一家一间，霍当家、八爷、九爷一家和丫头一间，六爷说他怕烟膏味熏着各家家眷，带着白姨到楼下了。”
　　陈纫香在霍三娘嘴里听了些八卦，好奇的插了一嘴道：“五爷跟夫人不是应该跟九爷在一间吗？听霍姑娘说五爷的夫人跟九爷是亲戚呀”
　　陈皮道：“九爷说他跟表妹关系一般，怕她在杜公子面前揭短，特意让我分开安排的。”
　　这二月红倒是早就知道，但他突然从陈纫香的话里听出了别的什么，追问道：“陈老板刚才叫霍当家霍姑娘，您二位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陈皮听二月红问完才反应过来，除了长辈谁要是敢当面叫霍三娘霍姑娘不得让这个活夜叉给撕了啊。
　　陈皮也跟着问了一句：“陈老板当着霍当家的面也这么叫吗？”
　　陈纫香一脸茫然道：“是啊，陈皮结婚前那段时间我在长沙无聊。正好霍姑娘说其他人太忙，又不好打扰尹小姐谈恋爱，看我打扮偏洋派就找我出去逛街。是她让我叫她霍姑娘的啊，有什么问题吗？”
　　听完陈纫香的解释这事就更诡异了，霍三娘往日里忙于霍家的各种大小事宜，别说逛街了，就连来看二月红唱戏都是挤出来的时间。
　　商细蕊跟陈皮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帮忙，二月红看见后对陈皮道：“晚上散戏叫大家都别走，你去通知管家晚上安排顿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