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花开海棠红》貌林

4、四 初识

　　二月红被商细蕊的这一嗓子给吓了一跳，细看一会也发现这人有点眼熟。
　　“你是那天来看我唱戏的那位吧？”
　　商细蕊像是才反应过来要注意形象，矜持的说着：“还没来得及谢谢您当日的救命之恩呢。”
　　“先生这是说的哪里话，当日在梨园本来就是连累了先生，根本谈不上救命之恩，该是在下向先生道歉才是。”
　　商细蕊才维持的形象一听二月红这么说又露了本性：“那天在梨园我看了您一出戏，您这戏真是不错！自打往南边来了以后好久没看过这么带劲的京戏了。”
　　商细蕊从各个方面夸了二月红一通，二月红好不容易才找到空插话：“听先生的意思也是梨园中人吗？”
　　两人聊了这半天还没相互介绍呢，商细蕊赶紧自报家门。
　　“我也是唱戏的，从北平来，那天您开戏是我刚到长沙没几天。”
　　二月红也回到：“在下二月红，从老一辈就在长沙，这唱戏的本事也是家里教的。”
　　商细蕊一听他这名字乐了，再加上刚才喝了一点酒，直接问了出来：“您叫二月红？我买的一个小丫头取名也叫二月红，当初就是为了省事，二月买的。您不会是二月出生的吧？”
　　二月红听商细蕊这话也憋着笑说：“不是，我本姓红，我们家历代的家主都叫二月红，所以我也就叫二月红了。”
　　商细蕊听了个半懂不懂，但也没往下细深究，继续跟二月红聊戏上的事了。
　　二月红虽然也是个梨园中人，但平常还真没跟谁在戏上聊过这么多。
　　可能是商细蕊在戏曲上有很多独到的见解吧，两人聊的天都快亮了。
　　后半夜，原本满是莺莺燕燕的桌上就只剩两人在在哪举杯痛饮了，烟花院这样的客人还真是不多。
　　天亮了这就要关门了，但两人的话还没说够。
　　二月红起身理了理大褂的下摆，向商细蕊提议道：“商老板，这桌上的酒菜都凉了。要不您跟我到府上咱们继续聊？”
　　商细蕊好久没碰上这么聊得来的人了，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二月红自己平时在城里都是步行，晚上出城轻功在身也不需要什么交通工具，只有白天行远路才不情不愿的骑匹马。
　　现在红府少有的来外客，二月红才带着商细蕊在外面随便拦了两辆黄包车一同回红府去了。
　　商细蕊本以为同是戏子的二月红说是回府也只是他家罢了，没想到下了黄包车是这样大的门面。
　　进了大门后更是惊人，偌大的红府里满是开的正好的红杜鹃，满院子里的一片火红。
　　三进的大院子里的陈设连他曾经待过的齐王府都比不上，就连院子里引路的院灯打眼一看都像是老物件。
　　两人刚进来管家就迎了上来叫了声二爷。
　　见他家二爷带回来个外人，管家虽然吃了一惊，但面上不动声色对商细蕊也是礼仪周全。
　　两人进了屋就有在内屋侍候的丫鬟，替二月红跟商细蕊拿下了披风大氅。
　　商细蕊自持见过世面，这屋内的陈设一看样样都是价格不菲，还都是老物件。
　　内屋里摆满红色的水仙花，红水仙本就不常见，这样摆满屋子看上去还真是别有雅趣。
　　商细蕊心说：“这到底是交了个什么朋友啊？”
　　二月红吩咐置办一桌酒菜后没多久，小厮就把酒菜端进屋来了。
　　两人继续在酒桌上聊着刚才的话题，一聊起戏商细蕊也就没工夫研究二月红是个什么身份了。
　　商细蕊在红府跟新朋友聊得畅快，可急坏了城北水云楼小院里的小来。
　　满院子的问，谁也不知道他们班主上哪去了，晚上就是他们在长沙的第一个晚场了。
　　这长沙城人生地不熟的，小来也不知道上哪找人去，只能自己干着急。
　　好在商细蕊在红府睡了一觉后，下午想起了晚上还有戏的事。
　　睡醒后的商细蕊便到书房找二月红告别：“二爷，我下午在城北戏院还有个晚场，还得备戏就不在您这多留了。”
　　二月红唱戏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给自己无聊时找个营生，自然也想不起商细蕊这样靠戏吃饭的还得上戏的事了。
　　听商细蕊谈了那么多，二月红也不由得好奇他的戏是什么样的了。
　　二月红道：“商老板晚上唱的是什么呀？”
　　商细蕊回到：“也巧了，正好是我看的您的那出霸王别姬。”
　　二月红来了兴趣：“商老板也喜欢这出戏？”
　　商细蕊道：“也不是，就是现在我商家班走的走，被我遣散的也不少。现在老一辈里的成手最擅长的就是霸王，第一场晚场肯定要把最擅长的拿出来呀。”
　　二月红听完说到：“商老板要是不介意，晚上我再去看看您的虞姬是什么样的？”
　　商细蕊听这话当然开心，自从他看过二月红的戏就把他划入前辈的行列了。
　　“好呀，我告诉他们给您留个包厢。”
　　二月红见他同意就叫人备车，刚吩咐完陈皮就双眼猩红的进来喊了声师父。
　　二月红看他这样就知道肯定是出来什么事，示意陈皮有外人在后就领他进了里屋。
　　二月红坐在那喝了一口茶等陈皮开口，他知道以陈皮现在的本事能让他这样来找自己的事情不多了。
　　“怎么了？”
　　“师父，上次佛爷来向您打听的那个墓佛爷带人去了。”
　　二月红知道张启山既然来问他就肯定会去的，这点他并不意外。
　　“所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也跟着去了一趟，我们下去还没进墓室就走不下去出来了，我还在墓道里发现了这个。”
　　二月红把陈皮递过来的东西放在手里打量，这是他们红家的东西，每一个族内人都有一个。
　　陈皮见师父没说话继续说：“这还有在那尸体旁边的放着的一本手札。”
　　二月红接过手札放在桌上不提，目光凌厉的质问陈皮：“谁让你下那个斗的？”
　　陈皮看二月红动了气，低头看着脚尖不说话了。
　　二月红想着商细蕊还在外面等着，说到：“到祠堂跪着，等我回来再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