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花开海棠红》貌林

34、三十四 接风

　　二月红也没管哼着他没听过的戏词在一边自个高兴的商细蕊，一边上妆一边吩咐小厮看看今天九门里谁来了，让安排个饭局算是给杜七接风洗尘。
　　小来听说杜七来了，从边上的公共化妆间来到二月红跟商细蕊的专用化妆间道：“听说七爷来了！在哪呢？”
　　商细蕊开心道：“刚才去前面包厢了，小来要去看看嘛？”
　　小来也高兴道：“好啊！我去看看，好久没看见咱们的文曲星了。”说完，小来就又出去了。
　　二月红看连小来都对杜七格外另眼相待，心里更是醋意十足，也不言语装作无事的样子沉默的让人给自己勒头。
　　杜七这边任人引着进了九门专用的包厢，见里面坐着个穿西装戴眼镜，一副读书人打扮的斯文男子。
　　边上伶俐的小厮给他们介绍道：“九爷，这位是商老板的朋友。杜先生，这位是二爷的朋友。二爷刚才吩咐晚上要给杜先生接风洗尘，若是九爷没事的话也一起去吧。”
　　解九先跟小厮道：“好啊，你们也不用安排宴席了，晚上直接到我那处酒楼就得了。”
　　等小厮出去了，杜七才道：“九爷您好，我叫杜洛城是商老板的朋友，您叫我杜七就行。”
　　解九听这人一口的京腔，又是一身书生气息，联想着这个“七”问道：“杜先生您好，您是北平人士吧？翰林院杜家有个七公子，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您。”
　　杜七没想到这里离北平这么远还有人知道他，掩藏着喜悦平淡道：“正是在下，不知道九爷是怎么知道我的？”
　　解九本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自然知道怎么说让人高兴，含笑道：“我是个生意人，从前去北平的时候曾经有幸拜读过您的几篇文章。很是倾慕您的才华，一直想拜访，却没想到今日有缘竟然在梨园碰上了。”
　　解九话音刚落，小来敲门进了包厢。
　　杜七见小来进来热情道：“小来姑娘，好久不见啊！在这南方待得还习惯吗？”
　　小来见到杜七也很开心，跟解九打了声招呼后才道：“七爷，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您这段时间是上哪闲游去了啊？”
　　小来跟杜七打趣闲聊了一会儿，怕后台商细蕊被别人照顾有什么不周到的，有匆匆回去了。
　　杜七刚才被解九的这几句话说的心花怒放，不由的跟他多聊了两句，直到戏台上开锣才止住话头。
　　台上的二月红跟商细蕊还是那样的配合默契，曹语花和崔笺云的旷世奇恋也是勾人眼球，唱念做打也自然都无可挑剔。
　　看到关节处杜洛城激动的站起来直拍巴掌：“好！我真没想到，蕊哥在竟然还能在戏台上遇到这样一个各方面都这么契合的搭档！这位二爷的功夫也真是了得，在这一辈里北平可能都没这样有本事的角儿了！”
　　解九道：“蕊哥？您是说商老板吗？我们二爷在长沙城的梨园行里可是独占鳌头的，跟商老板配合自然是游刃有余。”
　　杜七仿佛进入了什么旁若无人的境界，也不理解九自语道：“这两人一起在台上不用构思就能看出一台戏，我是一定要给这两个人写一出新戏的。”
　　解九看这位七公子在那走来走去亢奋的状态也不再多言，自己也自顾的看着台上的起承转合了。
　　等谢座儿落幕以后，二月红在后台打听到解九跟杜七没有先行，催着商细蕊赶紧换衣服跟他们同行。
　　商细蕊急着见杜七，哪用得着二月红来催，早就比平时快了几倍的速度换好了常服了。
　　二月红看商细蕊这个态度，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不紧不慢的卸妆摘头面了。
　　商细蕊看他这样反倒是急了，威胁道：“二爷你快着点儿！要不你自己先慢慢换着，我先到包厢找杜七去了。”
　　有了商细蕊这句话二月红才知道着急，潦草的换好常服跟商细蕊一起到包厢去了。
　　两人进了包厢，意外的看解九跟杜七正聊得火热，这两位一见如故的架势，让二月红跟商细蕊都不由的怀疑再晚来一会他们都拜把子了。
　　杜七见两人进来，先没管商细蕊，拉着二月红道：“二爷，不知道您唱没唱过新编戏？我想给你跟蕊哥写一出戏。”
　　二月红懵了，刚才这人在后台还对他不冷不热，怎么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态度就来了个大转弯呢？
　　商细蕊道：“好啊，我跟二爷正愁着来年开箱唱什么呢。”
　　二月红怕商细蕊饿着，提议道：“要不咱们先到酒楼，边吃边聊。”
　　几人都没有异议，便一起坐上红府的马车往解九家的酒楼去了。
　　二月红的这顿饭吃的莫名其妙，本来被他划为情敌的杜七对他的戏捧得不行。
　　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跟商细蕊的朋友聊得来，本来以为商细蕊的朋友肯定跟他一样呢。
　　可这位文曲星倒是真不负盛名，在文学方面不仅能跟二月红聊中国的东西，跟解九这个平常在九门鲜少有文学方面知音的洋派书生也很聊得来。
　　总之这顿饭没有二月红之前想象的火药味，反而是三人在文学方面话题十足，反而是商细蕊这个旧友无聊得只剩吃了。
　　今晚的最后结论就是杜七说的：“二爷，您跟蕊哥就擎好吧！我杜洛城，绝对给您二位写出一个配得上你们的好本子。”
　　饭局结束以后，二月红对杜七道：“也不知道你的习惯，今晚现给你安排宅子怕是来不及了。要不先在红府屈就一晚，等明早我再让管家给你按你的习惯安排住处？”
　　杜七对住上讲究不多，想着就一晚，水云楼当初的小院他也不是没住过，有什么不能将就的。
　　等到了红府杜七才知道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他说商细蕊怎么跟了二月红呢？这红府的规模都快赶上落地王了，这算什么屈就啊。
　　杜七说自己写作喜静，为将来他可能常住，二月红就吩咐管家在府里找了个相对安静的院子安排杜七住下。
　　安排好杜七以后二月红就带着商细蕊回房休息去了，杜七初到长沙舟车劳顿，也在院子里早早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