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花开海棠红》貌林

117、一百一十七 拜年

　　姜府的正厅里商细蕊一脸认真严肃的正坐在那，姜荣寿表情抽搐的坐在主位上，二月红侧身盯着商细蕊维持镇定，姜登宝站在姜荣寿边上目瞪口呆。
　　造成这种诡异情景的起因是商细蕊跟二月红被姜荣寿热情的迎进来，还没说几句拜年的吉祥话商细蕊就直奔正题。
　　放下拜年礼物，简单送了几句吉祥话后商细蕊便道：“姜班主，现在咱们这的时局您也知道，要不是二爷给咱们顶着北平的梨园会早就变成同好会了。”
　　姜荣寿虽然不知道商细蕊想说什么，但知道这个开头他嘴里不会是什么让他高兴的话，便收了笑容道：“你想说什么？”
　　商细蕊道：“您家传的仙人步法在梨园行称得上一绝，可陈纫香学的晚，姜登宝又是个不成器的……”
　　商细蕊还没说完姜登宝就打断道：“嘿！这大过年的你怎么说话呢？”
　　二月红淡淡一眼扫过去，还没等商细蕊或是姜荣寿说什么姜登宝的气势就立马弱了下去，收回指着商细蕊的手退了回去。
　　商细蕊继续道：“您的绝活师父传徒弟的时候传丢掉一点，徒弟传徒孙的时候又丢掉一点，再这么传下去估计就不剩什么了。就像二爷唯一的徒弟唱戏跑调一样，最后自己的东西就都丢掉了。”
　　二月红在边上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暗想道：“说话就说话，又捎带我。”
　　姜荣寿道：“那照蕊哥是意思呢？”
　　商细蕊道：“我现在有个想法，姜会长挑头，咱们梨园行的人都把自家的看家本领录成胶片灌了唱片，再配上几句教学解析。就算是照这个学不会，百年以后也能让后人看看昔日梨园盛世。”
　　姜荣寿没想到商细蕊的话格局这么大，沉吟一下道：“都是大家吃饭的手艺，都公之于众谁还有饭吃了。”
　　商细蕊道：“为了这么一时的藏私让咱们的本事最后都丢光了值得吗？”
　　姜荣寿沉默了，这一沉默就是半晌没说话。
　　商细蕊见自己的话没得到回应又怒急道：“你跟九郎的差距就在这了，九郎跟我这个无亲无故的都肯把本事交给我，你连你亲外甥都不舍得真教。怨不得你比不上九郎跟我爹怹们，德行胸襟都差了一大截。”
　　商细蕊这话说完全屋沉默的呼吸声都要能听见了，二月红看姜荣寿表情抽搐呼吸急促才出来打圆场道：“商老板，这大过年的咱们就先不谈这事了好不好？”
　　商细蕊摇头倔强道：“现在正好趁着大家都封箱有时间，等开箱了他们这帮就会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就更不能答应了。”
　　二月红看姜荣寿还没反应，表态道：“我是觉得商老板这个提议很好，我也是绝对支持的。不过既然姜班主一时间不好做决断那就再考虑考虑，有了决策随时来贝勒府找我们，今天我跟商老板就先不打扰了。”
　　二月红说完就拉着还抿着嘴坐在椅子上的商细蕊就往出走，姜荣寿突然声音苍老的叫住他们道：“等一等，这事我同意了。”
　　姜登宝在边上急叫了一声：“爹！”
　　姜荣寿抬手示意他别插话，继续跟商细蕊道：“你的九郎现在不知道跟齐王爷到哪逍遥，这种利于梨园发展的事我做了他却做不了，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拿他挤兑我。”
　　商细蕊转身抱拳躬身道：“是我小看师大爷的胸襟，其他同行们的工作也劳烦您了。”
　　二月红跟商细蕊走后姜登宝跟姜荣寿道：“爹，您为什么答应商细蕊这个啊？咱们自家的本事要是真被外人学去了可怎么办啊？”
　　姜荣寿睨了一眼儿子道：“从小到大我一身本事尽心竭力的教给你你给我学成这样，要是外人能通过胶片唱片学会咱家的本事给传下去那是我的福分。”
　　姜登宝自知是自己资质平庸，现在也没什么立场反驳，也就干脆不提什么反对意见了。
　　回到贝勒府后，二月红憋着笑问商细蕊道：“商老板有这么造福梨园行的想法这么没跟我提过啊？”
　　商细蕊恹恹道：“我也是最近才想起来的，还是因为二爷那天说陈皮唱戏跑调才想起来的。”
　　二月红道：“事都办成了商老板怎么好像还是不高兴呀？”
　　商细蕊搓着头发道：“高兴什么啊我？胶片唱片录像机我都没准备呢，万一准备晚了姜荣寿反悔了怎么办？”
　　二月红笑道：“什么都没准备就敢提？我家商老板就是有气魄。”
　　商细蕊锤了一下二月红道：“你还拿我寻开心，也不知道帮我想辙。”
　　二月红道：“唱片好办，我一会就吩咐人给你找唱片公司去。胶片跟录像设备给小九打个电话让他现在就着人给送来，为了精益求精咱们还可以找个电影公司帮着拍，只要同行们都同意了这都不是事。”
　　商细蕊听二月红三言两语就把这事说明白了也高兴了，在二月红脸颊上亲了一下道：“还是二爷有能耐。”
　　二月红深情的看着商细蕊道：“只要我的商老板想，什么我都会竭尽全力给你办成。”
　　商细蕊笑了一会扑在二月红身上像个得了好处的狮子狗似的拿脑袋在二月红身上蹭了两下，二月红显然很受用，捋着商细蕊的头发享受着他的撒娇。
　　恬静的氛围很快就被两人间逐渐升起的异样温度冲散，两人的肢体接触也越来越不像白天干的事。
　　两人从屋内的桌边拥吻着一步步挪到床边，相拥着倒在床上尽情让自己在这激荡的情愫里肆意释放。
　　翻滚纠缠中二月红顺手拉下床帏，喷薄的热气在这私密狭小的空间里让两人身体更加升温。
　　即使这种事情对两人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但无论什么时候跟商细蕊肢体接触，二月红总是会不自觉的心跳加速，商细蕊也是如此。
　　这种情况贝勒府的其他人也是早就习惯了，直到天黑后丫鬟进来掌灯两人才收起兴致一本正经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