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花开海棠红》貌林

102、一百零二 天桥

　　北平的天桥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临近过年没多长时间了，天桥的艺人们也开始了封箱过年前最后的卖力。
　　二月红来了以后特意跟商细蕊说了不想唱戏，商细蕊自然不能允许二月红这样的本事不唱戏了，最后是二月红答应年后开箱跟商细蕊来一出大的。
　　商细蕊勉强答应二月红这个偷懒的要求以后，他干脆今年也提前封箱，陪二月红好好在北平转转。
　　说是陪二月红转，但此时天桥二月红左手一个糖葫芦，右手一个糖人，一看就不是二月红想买的东西。
　　商细蕊咬了一颗二月红手上的糖葫芦，拉着二月红道：“走啊，我带你去听口技去。之前还说要带陈皮去听呢，可惜这次他没过来。”
　　二月红道：“我看你想陈皮比想我还厉害呢，这几天提过多少次陈皮了。”
　　商细蕊道：“你这是吃醋了吗？堂堂二爷怎么还跟徒弟吃醋啊！”
　　二月红道：“我在长沙是红二爷，在北平不哪还是二爷啊？我现在就算商老板的一个小催巴。”
　　商细蕊看见了什么，又拉着二月红道：“走了，我请你吃臭豆腐，我们这的臭豆腐可比你们长沙的好吃多了。”
　　二月红就这样被商细蕊带着一路吃到听口技的茶馆，找了个好位置坐定，不一会儿三尺台的屏风后面就传来了一阵阵香艳的娇声。
　　商细蕊凑到二月红耳边道：“怎么样二爷，这学的像吧？”
　　二月红也贴近商细蕊道：“商老板在北平没事的时候都干这个啊？”
　　商细蕊理所当然道：“怎么啦，多好玩啊！”
　　二月红趁其不备在商细蕊脸颊边亲了一下道：“没有商老板叫的好听。”
　　商细蕊像做贼似的左右环顾一圈，看见众人都沉浸在台上的表演里，商细蕊这才伸手在二月红胳膊上掐了一下小声道：“这么多人呢，你说什么荤话？”
　　二月红拉过商细蕊掐他的手笑道：“看着商老板给我带这地方，这地方我看不是个读四书的地方。”
　　商细蕊嘁了一声，也不想跟二月红讨论，认真的听着台上的表演手上还玩着二月红的手指。
　　台上的媚叫娇喘到最引人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一个茶楼的伙计拿着个托盘在听众们中间来回走。
　　走到二月红跟商细蕊面前的时候二月红正掏出一张大票却被商细蕊拦下来道：“你少给点，他们赚够了就不演了。”
　　商细蕊把二月红拿出来的大票塞进兜里，换了一张小票放在了伙计送上来的托盘上。
　　收赏的伙计走后二月红问商细蕊道：“商老板怎么知道他们赚够了就不演了的？”
　　商细蕊往嘴里扔了个二月红给他剥的糖炒栗子边吃边道：“我们没出徒之前有时候会出来撂地多赚零花钱的，一般都是能吃顿好吃的就不唱了。”
　　二月红笑道：“我跟商老板处这么长时间也算是看出来了，我们商老板不是说多少钱能骗走的，得看这顿吃的合不合商老板胃口。”
　　商细蕊调皮道：“是啊，当时在长沙要不是你家的厨子还算合我胃口我才不跟你玩呢。”
　　二月红也配合道：“哎呀，那看来我还得感谢我们家厨子啊。”
　　商细蕊道：“可不是咋的，说真的，最近我还真有点想红府的厨子了，小来做的菜都是一个味儿的，早吃腻了。”
　　二月红笑道：“我今天早上可还听你夸小来姑娘饭做的好吃呢。”
　　商细蕊激动道：“我不那么说怎么办啊，要真敢说她做的难吃那小姑奶奶还不撂挑子不干了啊。”
　　二月红道：“之前给你找的那个厨子呢，不是刚回北平我就让人给你把厨子找来了吗？”
　　商细蕊噘嘴道：“十九说那个厨子老在内宅里待着看学徒们的眼神不对劲。”
　　二月红道：“那好办，我再给你找个厨子不就完了？”
　　商细蕊道：“你刚来吃两天小来的饭就张罗着找厨子，也不怕小来给你穿小鞋啊。”
　　二月红想了想还真惹不起，只能跟商细蕊道：“那没办法了，那只能多带你出来吃了。”
　　在两人的聊天中台上的表演也再次借着刚才的地方继续，在靡靡之音消失的时候，屏风后面走出来的老头子让所有的幻想消逝一空。
　　商细蕊从凳子跳起来道：“嘿！这什么玩意儿啊？一点意思都没有。”
　　边上观众的反应跟商细蕊基本差不多，见边上的人开始骂街商老板这个骂街小能手也跟着骂了几句。
　　这位从没露过脸的口技艺人这次是第一次露脸，也是他的最后一次演出。
　　今天这一段演完后他就要回老家了，明知道露脸会得倒好，但他还是不想在北平多年留下的只有一个名字。
　　骂完街商细蕊拉着二月红边往外走边道：“这个只能听，我带你去看好看的去。”两人走道门口的时候商细蕊把刚才二月红的那张大票压在了桌上的醒目下才出去。
　　二月红这个外地人也不问商细蕊要带他去哪，就这么跟商细蕊手牵手的到处走。
　　越走越不对劲，二月红停下来问商细蕊道：“商老板，咱们这好像天还没黑呢吧，我要是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青楼吧？”
　　商细蕊说着反话道：“哟，不愧是我们二爷啊！不管到哪都能一眼认出哪是花柳巷啊。”
　　二月红无奈道：“上次来北平不是您带我们来找解九跟杜公子的吗？”
　　商细蕊道：“哼，这地在我们这叫八大胡同就行，这不是带你看点好看的吗。”
　　二月红笑道：“不是嘱咐我不让我喝花酒吗？”
　　商细蕊一仰头道：“那是不让你自己去，这次我在怕什么。”
　　商细蕊一进来老鸨就迎了上来满脸堆笑道：“哟，商老板呀！您可有日子没来了。”
　　商细蕊道：“我跟杜七以前常用的房间还有吧？”
　　老鸨道：“有啊，别说今天您来的早，就是您来的晚我给里面的人起出来也得把房间给商老板倒出来啊！”
　　二月红在商细蕊耳边道：“看来我们商老板在这牌面不小啊？”